唯一的影響大約就是,讓他再次插入到了她的生活中來。
可是……
她忽然靜默,神思也跟著微微游離。
溫硯寧抿了抿唇,終是沒再問下去。
從茶吧離開時天已近暮色,兩人在門口道別后各自往反方向離開。
褚云降去路邊等車,樓宇間夕陽西沉,一縷霞光恰好照到她的眼睛上,她偏頭看了眼。
紅日如血,暖橙色的火輪緩緩下沉。
“茉茉?”
身側忽然傳來一聲不確定地呼喚聲。
她愣了愣,扭頭看去。
一身深色便衣地中年男人,臉上的不確定在看清她的臉后瞬間被淺薄的笑意取代,道了句:“還真是。”
褚云降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笑著叫了聲:“楊叔。”
褚父生前的同事,交情不錯,以前還經常來家里吃飯,只是后來褚父去世,除了偶爾忌日時會在陵園碰面,基本遇不見了。
楊平點頭應了聲:“好多年沒見著你了,一轉眼都成大姑娘了,差點沒認出來。”
褚云降笑了笑:“您還是老樣子。”
楊平哈哈笑了兩聲,連道了兩句:“老了老了!”說完,又問了聲:“你媽媽現在身體還好嗎?”
她點了點頭:“挺好的。”
“那就好。”說完,楊平忽地靜默了片刻,而后重重嘆了聲,緊跟著似是想起了什麼,急忙道:“對了,你爸爸的那事兒,最近有進展了,之前潛逃的那批逃犯,最近接到線人的消息,又開始活躍了,等一網打盡,到時候,你爸爸的死也能水落石出了。”
當年褚父的那場爆炸,至今原因鑒定都是意外,盡管大家都知道大概率并不是,可當時所有的線索都斷了,加上主犯潛逃,幕后指使撲朔迷離。
雖說當時有鎖定的目標范圍,但終究是要拿證據說話的。
褚云降倏地愣了愣。
楊平滿臉的勝券在握,視線在看向褚云降時頓了片刻,連喚了她兩聲:“茉茉,茉茉?”
她微微一怔,抬眸看過去:“嗯?”
楊平笑了起來:“高興傻了?不過的確是好事一樁,也算是告慰了老褚的在天之靈了。”
褚云降點了點頭,低應了聲:“是。”
恰好她叫的車到了,司機降下車窗問是不是她叫的車。
她愣了愣,轉頭回了聲:“是。”而后又看向楊平道了句:“那我先走了楊叔。”
楊平點了點頭:“好好好,改天有空我去家里看望看望你母親。”
褚云降抿唇默了片刻,還是應了聲:“好。”
何文秀改嫁的事情,褚父的這幫老同事大部分都不知曉。
……
路闊晚上到家時阿姨剛做好晚飯,正打算走,見他回來笑瞇瞇地道了聲:“您回來啦。”
他點了點頭,站在玄關處換鞋,偏頭看了看屋內。
按照常理,這時候小家伙應該早就跑出來迎接他的了,今天居然一點聲音都沒聽見。
阿姨也看出了他的疑惑,笑著說了聲:“在書房,太太在教他念書,說是下半年要上幼兒園了,得約束約束。”
路闊聞聲彎了彎唇,回了聲:“好,我知道了。”
阿姨點了點頭:“飯已經上桌了,我就先走了。”
路闊點了點頭,回了聲:“好。”
阿姨走后,他換了鞋進屋,一邊接西服的扣子一邊往書房走過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里面傳來小家伙磕磕巴巴跟著拼音讀故事的聲音。
他笑了笑,輕輕推開了房門。
坐在桌前的一大一小完全沒察覺到。
褚禾易趴在桌子上,小眉頭皺著,雖然吃力,但還是盡力地往下讀,忽然他停了下來,像是遇到了看拼音都讀不出來的字,撅著嘴考慮了半晌,還是決定發出求助。
扭頭看向身邊的褚云降,問道:“媽媽,這個怎麼讀呀?”
褚云降的視線停留在書頁上,但卻沒應答,直到小家伙大聲喊了聲:“媽媽!”
她才恍若驚覺:“嗯?”
小包子不開心地努了努嘴,委屈道:“媽媽,你今天總是聽不見我說話。”
褚云降愣了愣,抱歉一笑:“對不起,媽媽下次注意。”
小家伙撅了撅嘴,扭頭繼續看向書頁,卻忽然看見了站在門口的人,而后大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咧著嘴叫了聲:“爸爸!”
褚云降聞聲頓了頓,抬頭看過去。
身旁的小人已經像個小猴子蹦下了椅子,往那邊跑過去了。
路闊勾著唇蹲了下來,接住滿面欣喜跑過來的小猴子,偏頭看他,問道:“在讀什麼故事?”
小包子抱住他的脖子,大聲答:“三只小豬!”
他笑了笑,看向還坐在辦公桌后的人。
她也在看著他,無聲的靜默了片刻,緩緩站了起來,走過來道了聲:“吃飯吧。”
而后便走出了書房。
路闊頓了頓,看向懷里的小人,低聲問:“你今天惹媽媽生氣了?”
小家伙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沒有,媽媽今天奇怪怪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路闊聞言頓了片刻,轉頭看向客廳的方向。
懷中的小人忽然重重嘆了口氣,語態老成地道:“哎!女人的心思真難猜啊!”
路闊笑了聲,抱著他往客廳走過去。
晚飯吃得很正常,褚云降會提醒褚禾易坐好,會給他剝蝦,在路闊看著她的時候,也會把手里剛剝好的蝦丟進他碗里。
路闊本來還在想是不是今天他私自把她調來路氏,惹她不高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