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門口時,粗重的呼吸,已經讓他無法正常發聲,捏著拳敲了敲門,而后倏地抬起腿,用力踹向門板。
老社區的原始門,鐵皮至,在他腳下劇烈響動、變形。
幾腳后,嚴重變形的門板扭曲著彈開。
屋內漆黑一片,他不管不顧地沖了進去。
“褚云降!”
腳底踩過地上的碎渣。
屋內寂靜一片,無人應答,他的心口像是滴血一般。
“茉茉……茉茉……”
忽然,在昏暗中,他聽見了一聲微弱的呻吟,凝神看過去。
何文秀躺在地上,他急忙蹲下,將人扶坐了起來:“阿姨,褚云降呢?”
何文秀抬手指了指衛生間。
他抬首看過去,起身走過去,空空蕩蕩,沒有人。
這時,緊跟而來的警察也進了門,看見屋內的情形后都愣了愣。
何文秀看見是警察,趕忙爬過去,聲音哽咽地哀求:“警察同志,救救我女兒,救救我女兒!”
為首的交警見狀也瞬間反應了過來,趕忙對身后的人到了聲:“快,打110還有120,快!”
路闊從衛生間出來,幾個交警見這情形瞬間圍上去。
“滾!別他媽碰老子!”他厲聲大呵了聲,站在原地粗喘著,轉身將整個家里的屋子找了一遍,都沒有褚云降。
何文秀急忙又喊了聲:“找聞榮平,快找聞榮平,是他把茉茉帶走了!”
話音剛落,路闊就從房間出來了,也顧不得身邊的警察,徑直沖出了門。
從樓道下去,單元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前來圍觀的居民,他沖開人群,往社區門口跑。
心里卻是一片荒涼與無助,心像是痛得要死掉。
去哪了。
他要去哪找她呢?
四周的一切都像是陷入了巨大的轉盤中,變得十分眩目。
忽然,他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從社區門口走進來,神色放松且洋洋得意。
聞榮平也看見了路闊,愣了兩秒后,迅速轉身就跑。
路闊幾乎是立刻就發足去追。
聞榮平本就受了傷,這一跑起來骨頭縫都疼,本想著回來收拾點東西就走的,哪知道就這麼巧。
晚高峰的道路上來來往往全是車輛與行人,兩人在步行道上飛快的地奔跑與追逐。
最終在一個坑洼的地磚處,聞榮平摔了一跤,還沒來得及爬起來,上方就壓過來一方黑影。
脖子被大力卡著,死死摁住。
“褚云降呢?”
上方的男人神色驚慌無助,沉聲追問。
聞榮平咬著牙:“不知道!”
話音剛落,他就忽然感覺臉上一陣劇痛,鼻腔瞬間滑下兩股熱流。
“我他媽再問你一遍,褚云降呢!”路闊的神情狠到可怕,眸中閃著嗜血的光芒。
聞榮平痛到失去知覺,但依舊死咬著牙不答。
又是一拳落下,熱血四濺開。
“啊!!!”
鼻骨清晰的斷裂聲,以及無法忍受的劇痛,讓聞榮平慘叫出聲,根本無暇再回話。
一拳又一拳,鮮紅的血跡濺紅了路闊的衣衫,拳頭上血水淋漓而下。
一旁路過的行人嚇得驚叫了起來:“打死人啦!打死人啦!!!”
他停了下來,揪住聞榮平的衣領,神色沉戾可怖:“褚云降呢?”
聞榮平害怕了,這麼打下去,他肯定得被打死。
“萬都……萬都國際,在萬都國際。”
話音剛落,路闊瞬間起身,轉身往回跑,也顧不得身上沾滿的血跡,直接上了車,往萬都國際駛去。
*
褚云降幽幽轉醒之際,鼻息間聞見一股尼古丁與脂粉氣交雜的氣味,她動了動酸痛的脖頸,正打算抬手揉一揉,卻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什麼綁住了。
睜開眼看過去,才發現自己的四肢皆被綁在了床上。
“別掙扎了,沒用的。”
忽然,床邊的沙發上傳來一道細甜的女聲。
她愣了愣,扭頭看過去。
一個穿著超短緊身包臀抹胸裙的女人翹著腿,坐在沙發上抽煙,挑著高跟鞋的腳尖擺了擺,鞋子在她腳趾上搖晃。
“你……你是誰?”
她記得昏迷之前,她踢了聞榮平一腳,但那時還是在家里的。
女人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嗤笑了聲:“我?你以后可以叫我白姐,做我們這一行的,就別問對方是誰了。”
褚云降聞言愣了愣,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穿著。
一件黑色兔女郎服裝,胸部曲線上方纏了圈絨毛。
女人看了她一眼,紅唇動了動:“你有過經驗的吧,那一些事也就不用我教了。”
說完,女人站了起來,夾著煙抱臂繞著床打量了她一番:“模樣身材倒是不錯,可惜了,不是黃花閨女,不然價錢能翻個好幾倍。”
“你說什麼?”褚云降倏地抬眸看向站在床邊的女人。
白姐又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姑娘,都這般光景了,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說完,她笑了聲,將手上的煙擰滅了,“你今晚,要被拍賣。”
“聽說現在價錢已經拍到兩百萬了。”說著,俯下身來輕輕撫了撫褚云降的臉,神色閃過一絲羨色:“果然,臉蛋是個好東西。”
說完,站直了身子:“行了,既然你已經醒了,那我也不用陪著了,拍賣結束,你會有今晚額第一個入幕之賓的。”
“對了——”走至門口,白姐忽然轉身看過來,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大概率,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