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時間已經臨近萬都國際的營業時間,已經有顧客來玩樂了。
萬都國際表面上其實是個正規營業的夜場,實際上,黑暗最易滋生各種見不得光的交易。
白姐從客房層下去,剛出電梯,一個場子里的姑娘忽然一臉驚恐地跑過來:“白姐,外面……外面……”
聲音顫抖到連話都講不清楚。
白姐蹙了蹙眉:“好好說話,什麼事兒就嚇成這樣!”
話音剛落,富麗堂皇的會所走廊盡頭就緩緩走出來一抹高大的身影。
一身深色正裝,里面的白色襯衫上染著斑駁的血跡,連俊傲的臉上都濺了不少血跡。
單手握著一桿高爾夫球桿,徑直往里走。
握著球桿的手指關節上鮮血還在汩汩流淌,順著球頭滴落在地毯上,臉上的神色沉厲到可怕。
身后跌跌撞撞追進來的保安,吃痛地護著傷口,卻沒一人敢上前攔著。
隨著這個殺神一般的男人出現,整個走廊內無人吱聲,皆退避三舍。
“今天送過來的那個女人呢?”
他聲音很平緩,聽不出情緒起伏,像是在問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白姐被這架勢震住了,站在原地愣了幾秒。
無人應答。
“這是我問的第三遍,今天送過來的那個女人呢?”他低低重復了一遍。
幾乎在聲落的那一刻,他忽然揮起手上的球桿,重重砸向了身旁緊跟過來要攔他的保安。
“嘎吱”一聲脆響,保安瞬間一臉痛苦的捂著胳膊倒在地上,表情扭曲著呻吟。
白姐狠狠一愣,在他再次提起球桿,這次是直往地上保安的腦袋砸過去時,她急忙開口:“等一下!”
萬都國際每天送過來的姑娘數不勝數,但這一刻已經不用猜了。
路闊手下的動作瞬間頓住,偏頭看過來,神色冷怖。
“跟……跟我來。”說著,對身側的姑娘打了個手勢。
小姑娘立馬會意,轉身走了。
偏偏今天暗場有交易,他們這連警都不敢報。
*
保鏢接到電話的時候,司機正在盡力甩掉身后跟了一路的一輛車。
陳喃坐在后排,有些費神地揉了揉額角。
掛了電話,保鏢神色緊繃:“老板,萬都那邊有人鬧事。”
陳喃擰了擰眉,不悅道:“讓保安處理不就好了,不用通知我。”
保鏢頓了半晌,才接著道:“萬都那邊說,好像是來要人的。”
陳喃聞言怔了片刻,倏地往上掀了掀眸子,拿出手機調出萬都的監控,清晰的畫質下,她一眼認出了那張臉。
一人,一桿高爾夫球桿,近乎從門口血洗了一路。
“瘋子!”她凝著神色咒了聲,“聞榮平這個廢物!這點事都做不好!”
她倏地坐直了身子,扭頭看了眼車后還在窮追不舍的車,忽然,從前方各個路口駛出來幾輛警車。
“嗚嗚啦啦”一陣響。
她低咒了聲,雙眸微微瞇了瞇,眼底迸發出一陣戾色,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褚云降躺在床上掙扎,鎖鏈卡得很近,堅硬的邊緣卡磨著腕骨,表皮破潰,疼到鉆心。
房間是隔音的,除了她掙扎時鎖鏈碰撞床柱的脆響外,絲毫聽不見外面的響動。
她扭頭看了看周邊的環境,很典型的情趣房,裝修很大膽。
片刻后,她忽然有些泄氣。
這地方根本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甚至都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
就在她絕望到打算放棄之時,門口忽然傳來幾聲巨響。
她愣了愣,偏頭看過去,整顆心都跟著緊繃了起來。
白姐在門口拖延了些時間,聲稱忘了拿房卡,叫隨從去拿。
剛假模假樣地吩咐完,身側就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身后跟過來的一幫姑娘被嚇得大叫了起來。
路闊直接抬腳踹向了門鎖,一腳后,金屬門把斷裂,電子警報器傳來刺耳的鳴叫聲。
緊跟著又是一腳,電子顯示屏直接報廢,尖銳的報警聲戛然而止,實木的門板顫了顫。
接著又是兩腳。
“嘭”的一聲巨響,門板被暴力踹開,重重撞向了墻面,身后的人群又是一陣驚恐的叫聲。
路闊快步往里沖,屋內寂靜,他喊了聲:“褚云降!”
褚云降愣怔了片刻,在熟悉的嗓音傳入耳鼓的那一刻,她忽然感覺整個鼻腔和眼眶都是酸澀的,應答了聲:“我在這。”
聲音里兼著控制不知的哽咽和顫抖。
話音剛落,睡榻前的簾子被掀開,路闊就這樣出現在了她的視線里。
身上、臉上,濺滿了血跡,雙目微微發紅,眸光擔憂又驚恐。
她怔了怔,忽然感覺一股熱流從眼角滑下。
路闊在看見她手腳上綁著的鎖鏈后,忽然狠戾著神色對身后顫顫巍巍跟進來的白姐呵了聲:“解開!”
白姐被這一聲吼得顫了顫。
雖說在場子里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但卻是頭一回碰見這種場面的。
這人就他媽是個瘋子,逮著人往死了打,一絲顧慮都沒有。
趕忙對身后的隨從招了招手,一把小鑰匙立馬就遞到了她手里,顫抖著上前挨個解開了鎖鏈。
鎖鏈下的皮膚已經磨破,潰面滲血。
褚云降剛從床上爬坐起來,路闊就迎了上來,熟悉的氣息瞬間將她包裹,熨貼的胸膛,她驟然再次濕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