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降聞聲也抬頭看過去。
路闊在前,李沉在后,兩人看起來神色皆有些倦意,大抵忙了一晚上,又趕了早班機回來的。
她愣愣看了他幾秒,而后倏地緩緩彎唇笑了起來。
路闊的腳步滯了滯,就那一瞬,他看懂了她笑容里的含義。
醫院人流匆匆,來來往往,他靜立在那,看著不遠處沖他笑著的人兒,也緩緩揚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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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禾易在路家族譜上的名字最終定為“路宥禮”,老爺子起的,寓意“心寬泓宥,知書識禮”。
清明前,挑了個日子,把小家伙的名字加上了族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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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云降這段時間孕初期,除了胃口好些,別的沒有任何不適。
那天老太太隨口說了聲:“酸兒辣女,怕又是男娃娃。”
直接給路闊聽氣了,前一秒還艷陽高照的臉,瞬間垮了下去。
老太太見狀笑著道了聲:“哎喲哎喲,男孩兒女孩兒不都一樣。”
路闊氣呼呼地回了句:“不一樣,您別破壞我閨女給我的驚喜!”
老太太笑了兩聲,沒再說話。
四個月的時候,褚云降肚子微微起伏,路闊每天下班回來,第一件事就是靠她肚子上聽聽,雖說褚禾易都四歲多了,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也不是第一次當爸爸了,但這個過程卻是第一次。
充滿驚喜與期待。
睡前,也都會認真地幫褚云降抹妊娠油,這些都還是他從徐晏清那取來的經。
但褚云降不像祁愿,幾乎沒什麼妊娠反應,除了肚子日漸變大外,沒有別的不同。
那天晚上,他照舊給她抹妊娠油的時候。褚云降頓了頓,小聲問:“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寶寶的性別?”
看他好像還挺想要女孩兒的,跟人說起來的時候,都直接稱呼“我閨女”了。
路闊想都沒想就回:“不要。”
她努了努嘴:“那萬一不是女孩子,到時候你多難接受啊,提前知道有個心理準備唄。”
話音剛落,路闊就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抬頭看過來:“不準說,你也不能破壞我閨女給我的驚喜。”
看他這眼巴巴的模樣,褚云降也不忍心再破壞他的美夢,選擇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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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月份越來越大,褚云降有了第一個不適,久坐久站后,都會有些腰酸,偶爾還會尾椎痛。
某次褚禾易沒注意,不小心撞了她椎骨一下,疼得她差點哭出來。
小家伙也被嚇到了,站在那哇哇哭,路闊本欲出口的責備都說不出了,只能滿臉心疼地把褚云降抱到床上躺著。
好在椎骨疼沒持續太久,一段時間后就好了。
那天,有個慈善活動在蘇陵舉辦,褚云降也開始休產假,路闊就把她一起帶去了。
蘇陵離淮江不算太遠,兩座城市同屬江南的范疇,但卻是褚云降第一次來,剛進入市內,她就被蘇陵那濃郁的江南韻味的街道吸引力注意力。
淮江雖說也地處江南,但更偏向商業化一些,不似蘇陵,商業與韻味共存,蒙蒙煙雨,詩情畫意。
兩人到慈善活動會場時,碰到了同來的徐晏清跟祁愿。
四人打了個照面,就一起進了會場。
路闊跟徐晏清去應酬交際,祁愿就拉著褚云降去甜品臺。
但因為女明星的身材管理,祁愿不能吃太多,但又每個都想嘗嘗,于是就每個都咬一小口,剩下的放進盤子里,笑嘻嘻說了聲:“不能浪費,留給徐晏清來吃。”
褚云降聞言跟著笑了起來。
恰逢此時,會場外烏泱泱走進了一行人,看樣子應該是蘇陵這邊的主辦方。
為首的男子俊逸挺拔,態度謙和地同周遭的人點頭示意,眉眼溫潤,矜貴又不乏儒雅之氣。
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像是蒙了薄霧的山水畫,冷欲,但卻含著點柔和的文墨氣。
祁愿跟褚云降同時抬頭看過去,出于女人之間對男人那點心照不宣的心思,兩人對視了一眼,就繼續看了過去。
帥哥誰不愛看?
“那是傅家的吧。”
身邊此時也響起了議論聲。
“應該是,這一家子低調得很,不常在媒體上看見,不太好認,但這陣仗,應該八九不離十。”
祁愿聞言豎了豎耳朵,看了眼議論的兩人,湊過去,問了聲:“傅家是誰嗎?”
那議論的兩人神色略微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現如今當紅的女星,他們還是知道的,緩過神后,才笑著解釋:“蘇陵這邊兒的大家族,不過傅家行事向來低調,大隱隱于市,小隱隱于林,這傅家啊,屬于前者,你們不知道也正常。”
祁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正準備走,頭就忽然被敲了一下,痛呼了一聲,轉頭就發現徐晏清一臉好整以暇地站在身后。
挑眉問她:“看什麼呢?”
祁愿本欲氣鼓鼓吐槽的氣勢瞬間偃旗息鼓,略顯囧迫地咳了兩聲,撓了撓臉:“那個,就聊天,沒看什麼。”
徐晏清揚了揚眉,意味深長地:“哦——”了聲。
路闊也跟著走了過來,褚云降沒注意,視線還停留在不遠處,祁愿見狀趕忙悄咪咪扯了扯她的裙擺。
于是她這次收回視線,一扭頭,發現路闊也揚著眉梢在看她。
還欠欠地問了聲:“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