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錦被白色的衣服吸引住:“王爺的衣服?”
“是,奴婢正要將王爺的衣服拿去浣洗。”
“王爺呢?”
“王爺剛剛出門了。”
藍錦心中一動,笑道:“衣服給我吧。”
此時,洛璟塵和楊小姐坐在知趣樓的雅間里,場面尷尬地像兩個素未謀面的男女被父母逼迫來相親。
“昨日承蒙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涕零,特意備了一桌薄席,不知是否合公子的胃口?”楊小姐提前演習過好多遍,由于記得太順,緊張之下語速過快,一口氣說下來了。
“合胃口。”洛璟塵說完,才想起自己壓根沒動筷子。
楊小姐努了努嘴,紅著臉,半天憋出一句:“那你多吃點。”
空氣又凝固了,兩人各自吃兩口,再傻笑兩下。
洛璟塵尋了借口出來一趟,老果一直在雅間外悄悄守著,知道里面的情況,壓低聲音道:“王爺,氣氛不對啊。”
洛璟塵一臉沉思:“本王也覺得很壓抑。”
老果勸道:“人家是個姑娘,你得主動啊,說些好聽的。”
洛璟塵滿臉拒絕:“本王跟她不熟,怎麼主動?”
老果繼續指導:“您在白夫人面前不是演得很好嗎?甜言蜜語、炙熱眼神,琴棋書畫、風花雪月,都行啊。”
洛璟塵忍住一身雞皮疙瘩:“說不出口……太惡心了。”
老果覺得有些麻煩,也很不解,王爺在白夫人面前天天像只開屏的花孔雀,怎麼這時候慫成了鵪鶉?撓了會兒頭發,道:“這樣吧,王爺,屬下去安排,待會兒您路見不平、大展身手。”
“行。”洛璟塵欣慰地拍拍老果的肩膀。
楊小姐在獨處的一刻鐘里也進行了深刻反思,意識到此時不把握機會,大好姻緣就會付之流水。
門簾掀起,面如冠玉的公子踏步走來,他今日穿著水墨刺繡的藍色衣衫,顯得英俊挺拔。楊小姐更加堅定了信念,暫時拋卻千金小姐的矜持,為他斟了茶,柔聲問:“承蒙公子搭救,還未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洛璟塵在老果的一頓安慰下心里有了底,笑道:“在下心中也有此疑惑,姑娘可否先講?”
“我叫楊雙兒,家父是當朝中書令,家在安順大街,公子呢?”
洛璟塵說:“下次見面,我再告訴姑娘。”
“你!”楊雙兒剛要氣他言而無信,接著便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以后還能見面?她的臉不禁紅了起來。
洛璟塵壓根沒想那麼多,只想虛晃一招后再坦言相告,正要說話,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嘩,接著傳來碗筷落地的聲音,兩人忙出去看。
洛璟塵心想:“老果的動作倒是快。”
一個長得兇神惡煞的大漢喊道:“再不識相砸了你的店。”
店老板拱手求饒:“大爺啊,小店小本生意,您大魚大肉地吃了那麼多,不能不給錢啊。”
大漢抄起流星錘將面前的桌子錘成兩半,一腳蹬在板凳上,彎腰看他:“服不?還要錢嗎?”
店老板嚇得哆嗦。
洛璟塵看火候差不多了,正要出手,一位白衣少年踏著清風飄然而至,將大漢一腳踹到在地后,優雅地落在地上,像一只從天外飛來的白鶴,讓塵世的喧囂望而卻步。
楊雙兒驚呆地看著頭戴銀冠的白衣少年,又看了身邊的藍衣公子,只覺得世間的美男子都讓自己給遇上了,很快又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他穿的衣服,看上去好生熟悉。
洛璟塵收起目光里的驚艷,裝似冷漠地問:“你怎麼穿著我的衣服?”
藍錦努努嘴,眼神帶媚地湊到他旁邊,用男聲低低道:“璟塵,你的衣服,我竟穿不得了嗎?”
洛璟塵服了氣,這個女人不但裝扮男子無比相像,連聲音都沒有破綻,能模仿得了鐵血將軍,也能扮得了白面小生,一張臉顯得英氣俊俏,神態舉止不見女兒之態。要不是認識她,壓根看不出男扮女裝。
他的目光從臉挪到脖頸,再往下,嘴角抽了抽,湊在她耳邊低聲問:“你不嫌勒嗎?”
藍錦目光含情,幽幽道:“你不是最喜歡我身材嬌小嗎?”
“……”洛璟塵轉身回了雅間,覺得今天這戲八成要黃。
楊雙兒和藍錦也跟著去了雅間,鬧事的大漢被踢了腦袋還在地上暈著,店老板喊人將他拖走了。
楊雙兒覺得這倆人分開是兩種絕色,湊在一起便有點天造地設的感覺,不知為何會產生這樣的錯覺。她很有禮貌地問:“不知公子是何方神圣?”
藍錦伸手挽了洛璟塵的胳膊,媚眼如絲地看著他:“璟塵,你說我是你的什麼人?”
洛璟塵快要愁死了。
楊雙兒聽過不少市井傳聞,知道有些男子喜好男風。且看他倆,一個英俊陽剛,一個俊美嬌小……她越想越覺得惡心,登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藍錦依然滿臉委屈,繼續道:“我們的關系見不得人麼,璟塵?”
洛璟塵:“……”
一個是能征善戰、煞費苦心才拐回來的將軍,一個是中書令的寶貝女兒;一個能助他掃平南國,一個能助他成為北國儲君。手心手背都是肉,洛璟塵卑微地意識到,兩個女人誰都得罪不起。
楊雙兒覺得這個名字好生熟悉,終于想透了,蹭得站起來:“你是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