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的是真正的兩情相悅,而不是在相思蠱的催動下表達的愛意。
藍錦沒有任何防備,腳下失重,順著拱橋的坡度一路滾落下去。
白玉橋表面質地堅硬,身體與之接觸并不舒適,她的心比身體還要疼。
“小白!”他失聲喚著,急忙躍下去,撈了她一把,奈何拱橋坡度太大,下墜速度太快,無法做到立即起身,只好與她一起滾落下去。
他一只手墊在她的腦袋后面,另一只手墊著她的后背——還是熟悉的姿勢。
起身時,兩人已經從橋中央滾落到了橋尾,兩人半坐在地上。他急道:“小白,傷到哪里了?快給我看看。”
“滾。”藍錦罵道。
“對不起,小白,對不起,我錯了,我剛才鬼迷心竅,我腦子被驢踢了,小白,你看看我好不好?”
藍錦一臉頹敗之色,說:“你剛才……好像是無意識的行為。”
“嗯!”
“無意識的行為才出自本能。”
“不是,沒有!”洛璟塵斷然否決。
自己騙了人家,占了人家便宜,又犯毛病嫌棄人家不是第一次。
自己派人給她下了蠱,又嫌棄人家對自己不是真情實意。
他捫心自問:洛璟塵,你是不是人啊?
他抓過藍錦的手,干脆果決地說:“小白,你打我。”
藍錦把手抽回來,她才不吃這一套,幼稚!
洛璟塵再次抓過藍錦的手,這次直接掄到了自己臉上,一聲“啪”清脆而響亮,不知道他的臉疼不疼,反正藍錦的手疼了。
“你既然討厭我,直說就是。”她站起身,語氣冰冷,看上去卻快哭了。
“不準走!”洛璟塵死死地把她拽回來,道:“不嫌棄,我喜歡你,真的!”
藍錦身體顫抖,經歷巨大的失落和突如其來的告白之后,眼里落下一顆淚。
洛璟塵抱著她的腦袋狠狠地親了起來,舌頭越過唇齒,直到把她的嘴唇親腫了,才依依不舍地離開,臭不要臉地問:“小白,你說‘相濡以沫’是不是就這個意思?”
藍錦一腳踹到他身上,擦了擦嘴,說:“滾遠點!”
她本要瀟灑不羈地離去,走了幾步,越想越覺得窩火。昨晚郎情妾意,今天又不分青工皂白把她推開,而且剛才……她居然沒拒絕!
這口氣她咽不下,轉身,原地站住,對洛璟塵命令道:“你過來。”
洛璟塵高興地像只哈巴狗一樣,過去了。
藍錦說:“打一架吧!”
“啊?”
一開始兩人只使出了三成功夫,在外人看來皆是些花拳繡腿,實則彼此試探,暗暗較量。藍錦正兒八經地與他大家,洛璟塵卻一會兒想去抓她的手,一會兒想去摸她的臉,又故意在目光相接時眨眨眼睛,利用一切機會眉來眼去。
藍錦飛身躥到不遠處的柳樹上,動作利落地摘下兩根柳條,扔給他一根,說:“武器!”
洛璟塵很不情愿,這樣太不方便摸手手摸臉臉了,喊道:“拿著這勞什子做什麼,萬一傷到你我會心疼的!”
藍錦不待他喊完,已經一柳條子甩了出去,洛璟塵雖然嘴上沒個正經,身體卻敏捷無比地躲過一記柳鞭,又趁勢出手將柳鞭直指她的面門。藍錦哪會讓他如意,身體輕輕后仰避開,洛璟塵上前一步正好把手覆上她的楊柳腰。
藍錦足尖輕點,靈活地旋轉兩圈逃離他的掣肘,覺得這柳鞭比劍用著可順手多了。但洛璟塵不擅長使用這麼長的柳鞭,又滿腦子想著打情罵俏,藍錦連連進攻兩招,他便稍微有些落于被動。
“七哥和嫂子都好俊的功夫啊!”是洛璟九的聲音,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
藍錦用余光瞄了一眼洛璟九,他一手搖著折扇,另一只手提了一把劍,心道來得正好,張開雙臂前去奪了洛璟九的扇子和劍,揚聲道:“九殿下,借你扇子一用!”
洛璟塵前些日子讓老果給軍器監送了圖紙,洛璟九今日路過軍器監時正好見到它完工,便順路捎了過來。
洛璟塵見她主動拿了特意給她鍛造的寶劍,心里很是滿足,誰知藍錦稍稍掂量了幾下,竟然覺得不大行,隨手丟給洛璟塵,說:“我用扇子,你劍。”
洛璟塵雖然順手接住了,不服氣地喊:“你劍!”
洛璟九幸災樂禍地大喊:“罵人不好,七哥七嫂,你們快打呀!”
折扇被藍錦捏在手中,拇指、食指、中指熟練地捏著扇柄在手中轉了一圈,手指連帶手腕的力量將扇子甩了出去。紙扇旋開、旋轉、前進……這樣的感覺,好熟悉。
洛璟塵執意不愿意那把劍,一來那是她給藍錦的禮物,自然要給她全新的;而來劍鞘是粉色的,大男人怎麼能用這種粉粉嫩嫩的東西!
那扇子飛來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要快要狠,他只得借用方才的柳鞭阻擋,扇面的邊緣與柳枝碰撞,發出“咔吱”一聲。
扇子完好無損,柳條斷成兩截,斷口處光滑如平面。藍錦歪了歪腦袋,面頗為驕傲地對洛璟塵說:“你輸了。”
洛璟塵搶過紙扇來看了又看,抱怨道:“小九,你這扇子不會是鐵做的吧?”
“七哥,真的是紙做的。”洛璟九實話實說。
藍錦已經忘了剛才跟洛璟塵鬧矛盾的事了,自言自語:“我一直沒有趁手的兵器,本想找人打造一把劍,現在看來不用那麼麻煩了,回去做把扇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