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璟塵嚇了一跳:“怎麼了?”
她委屈巴巴,問:“你不是討厭我嗎?”
“啊?”
“那你為什麼推我?”
原來她還記掛著昨天的事,想著她是統領過千軍萬馬的人,應該大氣凜然不拘一格,打一架這點雞毛蒜皮的事就揭過了。沒想到,女人陷入愛河都會變得敏感多疑、多愁善感。
洛璟塵覺得甜蜜,又有些心疼一點點地吻掉她的淚水,說:“是我的錯,我怎麼會討厭你呢,喜歡你愛你都來不及。以后再也不會了,我永遠都不會推開你,永遠都不會讓你離開我。”
藍錦收起剛才的小怨婦模樣,反客為主把他按在下面,霸道回吻:“就算我離開你,你也要把我追回來。”
“好。”洛璟塵頗為享受地任她采擷,不忘鼓勵她:“多練練就好了。”
藍錦不動了,鼓起紅通通的腮幫子,又羞又怒。洛璟塵怕她不干了,忙解釋:“我的意思是,我要多練練。”摟過她的纖腰,瘋狂激吻時,抬手取下她的簪子,頭發像瀑布一樣垂在白皙光滑的脊背上,好看的緊。
阿婉聽著里面的動靜,知趣地端著茶走了。
小白狗看著倆人在地上翻來覆去地來回折騰,忍不住“汪汪”幾聲,還是沒人理它,叼著洛璟塵的腰帶去一邊玩了。
洛璟塵擁著她問:“明明喜歡我,怎麼一見我就打。”
藍錦目光沉了沉,他不僅腰腹肌肉緊實,胳膊上的肌肉線條也格外優美,肩膀上刺了一朵桂花,妖冶糜艷,總覺得以前在哪里見過。
能在哪里見過,在他身上見過唄。
藍錦趴下狠狠咬了一口,一股汗水的咸味,掰過他的下巴,問道:“皇上要給你賜婚了,是嗎?”
“嗯。”洛璟塵與她額頭相抵,低低地說:“你不要嫌棄我。”
“可我嫌棄她。”藍錦絲毫不掩醋意。
“我也嫌棄。” 洛璟塵笑著抱起她,順口抱怨:“去洗澡,剛才不覺得,地上怎麼那麼硬。”
藍錦順手勾上他的脖子,低聲問:“我們以前有沒有……這樣過?”
“沒有。”洛璟塵說完,又改了口:“你說你失憶以前啊,當然有,要不要本王跟你仔細講講?”
“不要。”她把頭埋得更深了,洛璟塵愛極了她羞羞答答的模樣。
圣旨很快就下了。戶部尚書之女陸秋波賜婚六皇子洛璟軒,九月初一完婚;兵部尚書之女衛仙兒賜婚辰王洛璟塵,九月初八完婚。
辰王府上上下下開始準備起婚事,盛開的桂花一盆一盆地送來,洛璟塵開窗聞著花香,眼神是那樣的冷漠、倨傲。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他念道。
這是一個很有名的人寫的詩,一首贊美菊花的反詩。
衛仙兒是北都第一大美人,所有人都說皇帝給辰王賜的婚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可她的父親衛昌,是洛璟塵讓人彈劾過的兵書尚書,不管皇帝有沒有看過那些奏折,辰王和衛昌的梁子結下了。
洛璟軒也很不滿意,雖說陸秋波是出了名的大才女、教養極好,父親是戶部尚書……但她的姿色實在一般,跟衛仙兒天壤之別。
洛璟塵看出了父皇對六哥的良苦用心,他賜給六哥的,不會是姿色惑人的美女,而是端莊持重、將來能母儀天下的皇后。
這是兩場婚姻,更是朝堂勢力的徹底洗牌。
洛非天是下棋的人,原本黑棋示弱,白棋勢強,他偏偏出手打亂兩邊的格局,讓白棋的勢力去助陣他的黑棋。
他捫心自問:父皇,兒臣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這江山你不給我,我也要搶。
一起用膳時,洛璟塵跟藍錦商量:“小白,它以后叫‘軒軒’行不行?”
藍錦連忙把狗招呼過來,斷然拒絕:“你要拿他出氣嗎?當然不行!我已經給他取了名字了,叫‘小茉莉’。”
茉莉是洛璟塵最喜歡的花,喜歡到每次到南國打仗時,他都挖一些土帶回來養花。
洛璟塵看狗的眼神立馬變了,慈愛地喚它:“小茉莉呀!”
按照管理要給王妃新建寢宮,洛璟塵說國庫吃緊,辰王府是新的,把一間屋子騰出來讓人整修了一下,“宜德閣”的牌匾一掛就完活了。他又道:“戶部撥來的銀兩還有不少吧,正好把紅豆苑翻新一遍。”
藍錦在院子里抱著小茉莉玩,眼睜睜地看著樸素的紅豆苑變得富麗堂皇,外墻內飾全部翻新,舊家具清理出去換新的,小工們要開始鋪地毯。
她道:“太奢侈了,不用鋪了。”
小工便鋪邊說:“王爺說紅豆苑的地又硬又涼,特意囑咐小的們一定要鋪地毯。”
藍錦一愣,不說話了,臉上火辣辣的。
她摸了摸嘴唇,想起洛璟塵笑她親吻時的笨拙。她納了悶了,雖然失憶了,但武功招數都記得,這種事怎麼一點也不熟?不應該啊。
一直以來,他的甜言蜜語總帶著調笑,勾肩搭背里帶著放蕩。好像直到最近,他才很鄭重、很認真地說喜歡自己,與自己親近。他對自己的情意不像一直就有,更像日久生情。
書房里,老果將一幅厚重的畫卷展開,畫上是一個威嚴端莊的年輕婦人,神情冷凝嚴肅,甚至帶著點悲苦的感覺,坐姿一絲不茍,穿著繡工精美的黑色華服,頭戴高大沉重的九鳳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