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微微顫動,洛璟塵趕緊給沈茶白捂了耳朵,隨即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砰”,馬受了驚,沈茶白沒坐穩,正好把臉貼到了他的胸膛上。
小茉莉也嚇到了,想找個懷抱鉆,可惜那些懷抱都不屬于自己。
幾個侍衛策馬趕上來,道:“啟稟王爺,辦妥了。”
“嗯。”洛璟塵在車里衣衫半解,懷里還抱著美人,語氣卻極其正經。
沈茶白把他的衣服拽上去,笑道:“你又把孟奕的墓炸了?”
與方才的一本正經截然不同,洛璟塵帶著傲嬌狂妄的眼神,道:“本王看他不順眼。”
這下,孟奕是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二人在墓室里整整被困了兩日,如今已經是第三天了。大地震動時,人們恐慌不已,幾個大臣關鍵時候自顧不暇,孟佑站的地方突然坍塌,一條腿陷進了地縫里,被裂開的大青石擠住,拔不出來了。直到沈茶白誤動機關,地顫才停下來。
孟佑疼得鬼哭狼嚎,還不忘命令羽林衛:“抓了那幫賊人,弄清他們的身份,嚴刑審問!”
幾個隨駕的大臣也或多或少地受了傷,于慶和幾個大臣帶頭刨土,道:“陛下,當下您的龍體最為緊要,他們武功高強,咱們的大隊人馬在外面進不來,還是別招惹他們了!”
“那你們快點啊……朕要疼死了!”孟佑罵道。
羽林衛尚有兵器在手,刨土勉強能用,蕭百威帶著幾個沒受傷的羽林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大青石搬開,幾個大臣手無寸鐵,挖得十指鮮血淋漓,連泥土都沾上了血色。
紫沐起初按照沈茶白的意思在湖邊藏著,自從圣德塔起火到地陷,一切發生的太快,跌跌撞撞地一路跑來,只得先跟老果會合。
老果遠遠瞧見洛璟塵和沈茶白掉到地下后,整個人也慌了,顧不得對付孟佑,帶著手下準備撬開洞口,該用的方法都用盡了,洞口還是紋絲不動。
沈茶白聽老果講到這里的時候,道:“那個機關是一次性的,用過之后便失靈了,否則豈不是誰都能輕易進入地墓。”
“夫人說得對,老果,你們最后是怎麼出來的?”洛璟塵問。
老果一邊駕著馬車,一邊道:“砸墻。”
陵區內發生這麼大的震動,都城很快就聽到了風聲,就連巡防營的兵也來了。石象太過結實,鑿下去不知要何年何月,只好選擇砸墻。墻里的兩撥人為了救各自的主子急得焦頭爛額,墻外的人專心砸墻,終于把墻砸開了一個口子。
老果見勢不妙,趁著孟佑被七手八腳抬出去的時候,帶著人趕緊從墻洞撤退。巡防營豈能放過他們,生生追殺了他們兩天一夜。
老果不能跟他們硬碰硬,好不容易找到個山洞藏了起來,計劃下一步如何營救主子。
杏兒聽聞陵區出了事,擔心以后斷了財路,便來到洞口附近,猶豫要不要再進去撈點。老果的人誤以為她是探子,抓了就要滅口,幸虧紫沐及時提醒:“別殺,是個姑娘。”
然后,“杏兒姐,怎麼是你?你還活著?”“紫沐,你怎麼在這?”
兩人雖算不得姐妹情深,但以前同在御膳房當過差,平時多有照應。熟人好說話,再加上老果不怒自威的架勢,杏兒只得實話實說,并帶著他們進了墓室。
沈茶白道:“這麼說,造墓的人不但是杏兒她們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多虧他留了一條生路。”
洛璟塵道:“哼,要不是他,我們也不會掉進去。”
二人耳朵一動,一個侍衛疾馳趕來,道:“王爺,有追兵!”
她問:“你帶來了多少人?”
“二百。”洛璟塵神色凝重。
沈茶白放眼望去,如今只剩下不到一百人,頓時心如刀絞,為了救她,那麼多人搭上了無辜的性命。
洛璟塵“噗嗤”一笑,道:“有幾個受了重傷,不宜長途奔波,另外一百人,本王有別的安排。”
“王爺,怎麼辦?”老果一著急掀開了車簾,不想看到了這麼一幕。
沈茶白擰著他家王爺的耳朵,咬牙切齒地說:“以后能不能把話一次說完?”
洛璟塵咳嗽一聲,倆人一瞬間恢復正襟危坐,他正色道:“不知夫人有何高見?”
馬車仍在馬不停蹄地往前趕,與后面的距離卻越來越近。沈茶白挑了簾子,問:“領頭是誰?”
“回王妃,是徐聞。”
三年前徐聞奉旨把藍家軍帶到都城,孟佑卻沒再放他們回去,把藍家軍編入了巡防營。藍家軍多有不滿,孟佑知徐聞與沈茶白交情匪淺,便把徐聞調去管巡防營,實則大材小用,削了大將軍的權。
老果道:“王爺,夫人,你們先走,我們斷后!”
洛璟塵瞇著眼,問她:“老交情管用嗎?”
“他不知道我在這里。即便我露面,他在大庭廣眾把太后放走了,回去沒法交差。”沈茶白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男裝,道:“幸虧穿了你的衣裳,徐聞能認出我,別人卻不認識,我下去跟他聊聊。你在里面呆著,別出來。”
洛璟塵還沒點頭,她便騎上一匹駿馬,逆著方向回去,壓著嗓子朝著最前面的人揮手:“徐大哥,一路追來,有何貴干呀?”
徐聞急忙拽住韁繩,馬的前蹄高高揚起,他簡直無法相信,皇上讓他去抓在皇陵作亂的賊人,怎麼會是太后呢?眼前的太后又換上了男裝,讓他仿佛看到了在戰場上并肩作戰的藍錦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