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洛璟塵不滿。
沈茶白忍著溢出的笑意,裝作漫不經心地去撥弄他敞開的前襟,故作費解:“我一直很想問,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也穿得這麼……呃,輕佻?”
“輕佻嗎?”洛璟塵死鴨子嘴硬:“本王向來隨意淡然,瀟灑無拘。”
沈茶白的食指本來點在他的鼻子上,輕輕敲了敲他的唇,一直滑下來,落在他的前胸,眼底狡黠之氣盡顯,一副公然調戲良家少男的做派。
洛璟塵沒動彈,乖乖躺著,似乎很受用。
“老果服侍你的時候,你也露出這麼好的身材給他看?”沈茶白一臉好白菜被豬看看也不行的表情,不甘心地說:“老娘我吃起醋來,可不分男女。”
洛璟塵無辜地抿了抿唇,一臉純真:“你想怎麼樣?”
“我……”沈茶白壞笑著,膽大包天地把他的前襟扯得更開,俯身湊向他的耳邊。正當洛璟塵瞇眼準備享受美人恩時,卻聽她在耳邊一字一頓道:“少勾引我。”
他及時睜開眼睛,伸手拉回她的一只胳膊,另一手接住她細軟的腰身,將她反壓在軟塌上,道:“無情無義的女人,為夫還沒年老色衰呢,你就想棄我而去了……”
沈茶白連忙說好話:“我的夫君這般姿色,小女垂涎不已,哪里真舍得離去呢?”
兩人獨處,當真是打情罵俏,柔情蜜意,琴瑟在御,歲月靜好。
幾天后,沈茶白就嚷著跟洛璟塵換班,她去練兵,他去教孩子。洛璟塵很感動,覺得媳婦體貼自己。
到了晚上,沈茶白回來后,洛璟塵灰頭土臉地說:“小白,要不,咱們還是換回來吧!”
兩口子心照不宣地沉默了,背對背睡的。
第二天清晨,罪魁禍首洛念卿帶著小茉莉開開心心地站在門口,充滿期待地問:“父王,母妃,今天誰教我學習呀?”
洛璟塵和沈茶白的嘴角不約而同地抽了抽。
洛璟塵拍拍沈茶白的肩膀,一臉沉重地說:“辛苦孩兒他娘了。”然后腳底抹油溜了。
晚上回來的時候,他被踢下了床。
“小白,你理理我。”
沈茶白沉默了半晌,道:“不管你和江中影達成了什麼約定,他害死了藍將軍,我得跟他算賬。”
“沒別的話嗎?”
“說完了,你走。”
第二天,洛璟塵知錯就改,主動承擔起了教孩子讀書的任務。一天的崩潰過后,提議道:“要不請個教書先生?”
“我正有此意,教書先生需得治學嚴謹、德行不虧,不畏權貴,對孩子下得了手。”沈茶白皺眉道:“這小家伙在府里散養了三年,性子野了,比千軍萬馬還難對付。”
“你在乎他,才拿他沒辦法。跟你一樣,恃寵生嬌。”洛璟塵撫著她的如瀑長發。
沈茶白今天沒教孩子讀書,心情不算差。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個編好的花環,戴上頭上,笑嘻嘻地說:“夫君看我!”
“哪里來的?”
“小滿給我編的。”
“果然是恃寵生嬌。”洛璟塵看著眼前的美人,眉毛一揚:“嬌美的嬌。”
沈茶白笑靨生花。
南國。
孟佑因為腿傷崩潰了很久,但他的意志力超乎常人,就像娘親當年鼓勵自己讀書一樣,如今也一次一次地鼓勵自己:那麼多苦都熬過來了,只要活著,就沒什麼熬不過去。腿傷又怎樣,那些奴才就是朕的腿;殘疾又怎樣,誰敢嘲笑朕一句,朕把他的腿也砍了。
他把積攢的奏折全部批完了,便開始上朝了。他掃過臺下眾人,一個個屏氣凝神地站著,位置空出了兩個。
刑部侍郎那日隨駕前往皇陵時,被圣德塔飛下來的磚瓦砸了頭,當場丟了性命;兵部尚書為了救卡在地縫的孟佑,不惜以身犯險親自下去,至今重傷未愈,孟佑讓人送去了賞賜,讓他安心休養。
有些話在奏折里不好說,各位大臣都攢了一肚子言語,上朝便問:“陛下,皇陵被毀,圣德塔被燒,太后也葬身火海,尸骨無存。微臣心中有惑,圣德塔為何被燒?”
“朕說過很多次,圣德塔是被搗亂的賊人燒的。”
“陛下說,先皇留下了令太后殉葬的旨意,遺旨被焚。請問陛下,為何從前沒有拿出來?”夏太傅追問。
“遺旨藏在秘密角落,朕從前不知,翻閱書籍時偶然見到。”孟佑已然不悅。
夏太傅道:“微臣以為,太后在后宮三年,言行沒有不妥,即便有先皇旨意令太后殉葬,也該……”
“夏詢!”孟佑陡然提高了聲音,冷聲道:“朕是皇帝還是你是皇帝,這是朝堂,不是學堂,朕平時敬你幾分,你就不知道好歹了!”
夏太傅忙跪下認罪。
旁人也有疑問,但天子盛怒,誰也不能這時候往槍口上撞。
于慶忙出來道:“陛下,刑部侍郎的位置空了……”
還沒等他說完,孟佑便道:“讓侍中補上!”
“那兵部尚書……”于慶委婉提醒,劉尚書傷得太厲害,即便能好,很長時間也沒人能接替他,兵部事務怎麼辦?
“劉尚書不顧安危救了朕,在家里養著,又不是不回來了。怎麼,你們這就惦記上他的位置了,誰想當兵部尚書啊,站出來給朕看看!”孟佑指著眾臣,惡聲罵道。
底下鴉雀無聲,大臣們無奈地想:陛下身體殘疾,受了刺激,情緒也變得喜怒無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