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言笑晏晏,“張牙婆子,這兩個丫鬟我若是沒記錯,也是從你手上買來的,如今居然敢沖撞我們大小姐!咱們相府是不要了,你速速領回去吧。”
“洪嬤嬤,把們的賣契給張牙婆子。”
李氏話音落下,屋中一眾丫鬟皆是變了臉,廳中兩個小丫鬟更是一改之前的平靜模樣,抓著李氏哭喊著放過們。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柳依諾瞧了一眼旁翠竹微變的臉,話鋒一轉,朝著管家問道:“爹爹有意提拔李姨娘做夫人?”
李氏與管家皆是怔楞住了,李氏是面含期待,微微驚喜。管家反應過來,看了一眼李氏,低頭卻是苦笑道:“不曾。”
“那賣契如何送到李姨娘手上的?!”
柳依諾眉眼凌厲非常,管家又是看了一眼李氏冷下來的臉,苦哈哈道:“先前府中無人管著,老爺子又不好,事事便由李姨娘拿了主意……賣契,也就是這樣落在李姨娘手上的。”
“放肆!”
柳依諾冷喝一聲,管家雙一,立時跪在地上,李氏面鐵青,死死攥著手里的茶盞。
“我大盛王朝,從未有過寵妾滅妻的道理!便是宮里的娘娘們再是尊貴非常,也不曾壞了禮節,而如今,我相府之中由一個小小姨娘來管事,若是傳出去,豈不是教人恥笑?!”
字字鏗鏘,柳依諾今個兒是鐵了心要奪李氏的權。
至今柳依諾都還曾記得,前世死之時,柳無艷所言,迫父親……若不是在相府積威甚重,整個相府又豈會連一個忠心護主的都沒有!
“大小姐何須責怪管家?這賣契本該由……夫人,然則夫人在大小姐您八歲那年便不幸撒手人寰,原是該由大小姐,只是大小姐您九歲又去外頭為府中祈福,這一去就是五年,管家實在是找不到拿主意的,這才找了妾。”
李氏面勉強的解釋,柳依諾冷冷瞧了一眼,正待開口說些什麼,余卻瞥見門口站著一人,隨即又閉上了。
李氏見柳依諾不言,角上揚,頗有些得意的意味,“再說大小姐您現今還小,接府中賬上的事,未免太早……”
“可我瞧著如今正好!”
威嚴洪亮的聲音響起,打斷李氏未完的話語,李氏含怒去,直直對上柳司明的眼眸。
管家大驚,連忙行禮道:“見過老爺!”
柳依諾起,行了一禮,柳司明闊步走來,坐于柳依諾旁的另一主位之上。
李氏初初回神,同樣行了一禮,解釋道:“妾室并非想要攬權,只是大小姐如今尚未及笄,便掌了家中事,唯恐外頭之人議論大小姐聲名。”
柳司明將目放在尚未離開的張牙婆子上,銳利的眸張牙婆子微微瑟,“你覺得,大小姐可會人非議?”
張牙婆子眼珠轉了了兩圈,從李氏上看到柳依諾上,最后低頭聲回道:“我大盛王朝素來尊卑分明,尊卑為先,長在后,如今相府中沒有主母,與其讓丞相大人理家事,倒不如教大小姐一試。”
李氏臉一變,死死盯著張牙婆子,柳依諾適時開口道:“張牙婆子拿了賣契,便帶上兩個丫鬟速速離開吧!”
張牙婆子連連點頭,管家也借此機會離開,兩個丫鬟卻是不愿,死命的哭嚎著。
相府地位在整個京中都是排的上號的,丫鬟在外頭本就有臉面些,在加上偌大的相府說到底,也就只有四個主子,比起旁的府邸上可以說是清閑的不止一點,丟了這份差事,下一份可就不一定這樣幸運了。
哭嚎聲漸遠,柳司明再次開口,“諾兒如今已然十四,再過一年便是要行及笄禮的大姑娘了。又是我相府嫡,日后若是嫁人也必定是當家主母,如今先管著家里的事兒適應適應也好。”
“兒定不負父親所。”
柳依諾接聲,見柳司明含笑點頭后,似笑非笑的看向李氏,“姨娘覺得呢?”
李氏不甘的抿了抿,瞧著柳司明,眼淚簌簌的往下落,口中卻委委屈屈道:“老爺覺得好,妾便覺得好,老爺說什麼,妾便是什麼,妾以老爺為重。”
柳司明面和下來,帶著幾分揶揄地溫聲道:“你這般何統?”
李氏乖巧的拿帕子抹了抹淚,柳司明又道:“這個時候艷兒也該醒了,你先去,我過會兒去和你們用早膳。”
“老爺此話當真?!”
李氏眸發亮,在得到柳司明點頭后,立時起,道:“妾在院外等老爺同去。”
好一出相敬如賓的戲碼,柳依諾冷眼瞧著李氏轉過后,背對著柳司明,朝著出帶著得意的森冷笑容。
李氏步出院外,柳司明才看著柳依諾溫聲解釋,“這些年府中都是李氏在持,若是不肯心甘愿的將府中事宜給你,只怕你日后難做。”
柳依諾乖巧應道,“兒曉得的,爹爹不必過于擔心。”
柳司明滿意點頭,又道:“我聽管家說你今個兒要府下的掌柜的都來一趟,這個時候,大抵過不了多久,管家就該帶人來了。”
“恩,爹爹先去二妹妹那里用早膳吧,您要好好保重子。”說著,柳依諾遞給柳司明一個瓷瓶。
柳司明不解看向柳依諾,柳依諾道:“這就是昨日那個,雖是只能治標,治不了本,但總歸能些苦楚……兒不忍爹爹苦。”
“諾兒真真的長大了,都曉得心爹爹了。”柳司明含笑起。
柳依諾行禮道:“應當的,兒恭送爹爹。”
柳司明走后,柳依諾面上淺笑褪下,翠竹關切的遞上一杯新茶。
“無礙。”
爹爹疼,毋庸置疑,但不代表就不疼柳無艷了,也正是前世爹爹對李氏和柳無艷好,才點頭承認了李氏的主母之位,并且帶著柳無艷進了京中的貴圈兒。
“大小姐可在?老奴帶著掌柜們來了。”管家站在門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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