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蔥油幹豆腐,後面沒有別的材料了,我就簡簡單單弄了一個。”大盤上桌,李昊坐了下來,示意程默和李震:“來,嚐嚐,看看我的手藝如何。”
李震艱難的嚥了口唾沫,沒敢先手,這麼多年兄弟,從來沒見過李昊下過廚,鬼知道他弄的東西能不能把人毒死。
程默倒是不怕,夾了一筷子放進裡,大眼珠子一眯擡手又夾。
“唔,好,好吃,真好吃。”伴隨着吱吱唔唔的聲音,一大盤子幹豆腐瞬間了三分之一。
什麼鬼?這是多長時間沒吃過東西了。
一邊看着的老帥哥李二聞着滿屋子的油香,對老掌櫃招招手:“掌櫃,……給這桌也上一盤那個蔥油幹豆腐。”
那菜看着十分簡單,估計掌櫃在後面應該能學個八九不離十。
不想,掌櫃是過來了,小老頭兒卻十分委婉的告訴李二,不好意思,做不,因爲幹豆腐已經沒了。
李二頓時傻眼,雖然貴爲皇帝,但讓他去別人桌上搶東西吃還是很難做到。
好在李昊剛剛在去後廚的時候已經注意到了這位氣度不凡的老帥哥,見他坐在那裡尷尬,不由出聲邀請道:“這位大叔,若不嫌棄過來拼上一桌如何,小可剛剛思慮不周,把食材都用了,實在不好意思。”
所謂瞞者瞞不識,李二氣度非常,邊的長孫亦是貴氣十足,外加另外兩桌上的人目隨時都在兩人上打轉,如果李昊再不清楚這倆人份非同一般,當年在特種大隊的日子可真就白過了。
李二原本並未打算過去,不過當他看到李昊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瞟過另外兩桌的時候,便意識到份可能被識破了,當下只好起:“如此甚好,正想償償小友的手藝。”
一個麗的誤會就這樣產生了,在李二看來,那個李德謇的小子應該是看出了自己是誰,只是沒有點破,卻不知李昊只是覺得他份非同一般,想要結個善緣,並沒有其它想法。
便是這樣,兩桌合一桌,三人組在另外兩桌護衛虎視眈眈的注意下,坐到了李二長孫這對夫妻檔的邊和對面。
雙方落坐之後,李二首先舉杯:“來,小友,老夫借花獻佛敬你一杯。”
“多謝!”李昊端杯陪着李二一飲而盡,酒的度數不高,李昊雖然年齡不大,卻也喝得。
等李昊放下杯子,李二已經弄了一口乾豆腐放口中,一愜意涌上笑着說道:“小友自何學得這就手易牙的本事,倒老夫好生羨慕。”
李昊笑答:“呵呵,大叔過獎了,這些都是我平時在家瞎琢磨出來的,算不得什麼。”
“唔。”李二點點頭,又下了一筷子,話鋒一轉道:“剛剛我聽小友提到左領軍衛,難道是在其中任職?”
“嘿嘿。”李昊出十分欠揍的表:“大叔好眼力,區區不才,左領軍衛翎府果毅都尉李德謇”言罷指指另外兩人:“這兩位是我的好兄弟,程默、李震,他倆都是校尉。”
李二不聲的點點頭:“不錯,英雄出年啊。”
對於一個皇帝來說,四、五、六、七品其實沒啥區別,想砍誰的頭就砍誰的頭。
程默並不知道李昊請來了怎樣的一尊大神,兀自洋洋得意:“那是,不瞞你說,我們三個在長安年輕一輩裡面可是出類拔萃的,別人在我們這個年紀都還是個散,可我們已經有了實職了。”
聽着程默的自吹自擂,李二保持着微笑不置可否。
自從李昊自報家門那一刻起,他已經在暗中將這三個小子與印象中的紈絝子弟對上了號,沒有立刻起就走,不過是因爲吃人短罷了。
李震這個時候喝的有點多,眼珠紅通通的,見李二沒有過於驚訝的表現,熱上頭,一拍李昊的肩膀,嚷嚷道:“看到我這兄弟沒?三衛將軍李靖的獨子,盡得其父真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通人和,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星相占卜,詩詞歌賦,排兵佈陣,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按照唐人的標準,李昊認爲李震說的並沒有錯,可當着份不明的大人,總要謙虛一點,於是連連擺手:“過了,過了,這位大叔我兄弟喝的有點多,您別見怪。”
“怪道是不怪,不過……”李二頓了頓,與邊的長孫對視一眼,繼續道:“三衛將軍李靖老夫倒是接過幾回,據老夫所知,就連他本人好像也沒有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的本事吧。”
好尷尬,李昊撓撓頭,這話沒法接啊,天被聊死了。
正想着如何把話題繼續下去,卻聽李二說道:“這樣吧,既然你是三衛將軍李靖的獨子,那老夫出道題考考你,若是能讓老夫滿意,可以許你一個條件,如何?”
見李二把自家便宜老子都搬出來了,李昊知道不答應不行了,於是着頭皮道:“好,大叔你問吧。”
“倒是有些擔當。”李二並沒急着提出問題,先是誇了一句,然後才緩緩說道:“近日,突厥頡利可汗派人來長安,與我大唐聯姻,此事,你怎麼看?”
知貞觀初期歷史的李昊想都沒想:“這還用怎麼看,肯定是不答應他啊,頡利那老小子分明就是不安好心嘛。”
“哦?何出此言?”李二微微一怔。
這幾日在中書省,房玄齡、杜如晦、魏徵等人已經討論過數次,對與突厥和親一事總是各有主張。
魏徵的意思是主和親,畢竟頡利在一個月前已經用事實證明,突厥的確有實力與大唐一拼,在這樣的況下,沒必要爲了一點點面子與其撕破臉。
而房、杜二人的意見則是不支持和親,理由是天氣已經冬,漠北更是早降大雪,頡利就算心有不滿,也無力在短時間舉兵南侵。
至於李昊,李二完全是摟草打兔子,臨時起意要聽聽大唐的年輕代是如何看待這件事的。
只是沒想到,李昊竟然旗幟鮮明的支持不和親,而且還提出了另一個觀點,那就是頡利不安好心。
這讓李二心中突然生出一期待,決定聽聽他怎麼說,只要這小子說的不是太離譜,以後便多給他一些上進的機會,好好培養培養。
李昊並不知道面前的老帥哥就是大唐的最高權力者,他正在努力回憶着在軍校時學過的戰例,尤其是唐與突厥之戰,一邊想一邊說道:“我認爲,頡利來大唐求親不外乎就是想要鞏固自己在漠北的地位,以我大唐爲靠山,威脅其它部族。
若是當今聖上同意和親,便是中了他的計策,假以時日他必然會利用這一優勢除掉突利小可汗,到時候頡利的部族便會一家獨大統一漠北,對我我大唐北部邊境形巨大的威脅。”
酒喝到一半的程默茫然看着李昊,像是完全不認識他一樣,李震已經趴到桌上與周公同遊,渾然不知邊發生的事。
倒是李二目中異彩連閃,坐正了,沉聲追問道:“那如果不和親,你覺得頡利是否會再次犯邊?”
李昊道:“我認爲短時間不會,而且不和親不代表我們什麼也不做,依我之見不如利用這段時間對突利小可汗大加賞賜,一來可以分化他們,二來可以讓頡利有一種危機來自部的錯覺。此人剛愎自用,若是覺到草原部不穩,必然會舉起屠刀,到那個時候突厥部盪不安,聖上若能再聯繫一下薛延陀,幾方合力之下,只怕頡利老兒將會命不久矣。”
“好,說的好,果然是年了得,李靖生了個好兒子啊。”
李二並不知道李昊只是照在照本宣科,在他看來這小傢伙所說的一切簡直就是深合朕意。
頡利那老殺才趁着他登基的那段時間大軍境,在渭水之畔又着他簽了城下之盟,這在李二看來就是畢生之恥,如何還能再答應和親。
只是他短時間實在想不出辦法來對付突厥人,所以只能把這件事拖下去,天天聽着魏徵等人在那裡吵來吵去。
現在好了,辦法有了,雖然並不全面,多有些臆測的份,可李二覺得自己有能力完善這個計劃,假以時日,未必不能如面前這個年所說,拿頡利的人頭來祭旗。
不,還是不要祭旗了,如果抓到那老殺才,還是讓他來朕面前跳舞好了,聽說草原歌舞獨一格,說不定那草原之王跳的會更好看呢。
解決了心頭大患,李二也沒心思再吃了,安排護衛出去將馬車趕來,帶着長孫便準備回宮。
臨行前抓過李昊囑咐道:“李德謇,你很不錯,只是以後莫要再行紈絝之舉。”說到此,看了眼另外兩個喝的醉眼乜斜的這夥:“最好能離他們兩個遠些,莫要自誤,懂麼。”
李昊看了兩人一眼,暗道一聲對不起了兄弟,隨後對着李二一抱拳:“大叔有所不知,我與他們二人親如兄弟,父輩又同手足,如何能看他們就此墮落下去,與他們混在一起,不過是想要將他們引回正途。”
李震、程默:zzz。
這一覺睡的,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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