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薄年掛斷電話,手指一劃,翻出陸恩熙給發的消息。
【贏了,等宣判結果】寥寥一句話,就七個字,生的像機人。
對他這個甲方,從未真正給過好臉,對敵手卻笑臉相迎。
這人就是欠收拾!
他回給一個字都是多余。
這邊,陸恩熙忙完,代張夢瑤先回律師。
張夢瑤乖巧得不行,“好的好的,我這就回去跟堂哥邀功請賞,讓他給你躲發點獎金,還得準備個隆重的慶功宴。”
陸恩熙道,“獎金可以有,至于慶功宴,問問你堂哥能不能折現。”
張夢瑤哈了一聲,“你房子重新裝修是不是要很多錢?肇事者找到沒有?能賠償嗎?”
房子的事,司薄年出面后,王永春當天就著手賠償事宜,給的錢足以再買一套,可花錢的地方太多,那些還遠遠不夠。
“大人的事,你小孩別打聽太多,打車回去,寫好案件分析報告發我郵箱。”
張夢瑤點頭答應,“陸姐你當心點,那個何律師別看長相正派,心眼兒可多呢,據說以前把對方律師給當庭氣吐過,反正他狠起來是個鬼見愁。”
陸恩熙自有分寸,“當律師的誰沒有幾腸子?你當姐傻呢?”
張夢瑤豎著大拇指,“論聰明我只服陸姐!他再厲害,還不是被我的偶像打敗了嘛。”
陸恩熙手指點腦門,恭維的話誰不聽,“小兒真甜,行了姐知道你的意思,回去吧。”
見何居正之前,陸恩熙先去洗手間。
忙一天,臉上的淡妝已經氧化的七七八八,掏出盒補了點底妝,又涂了薄薄一層口紅,迪奧999很提亮。
“陸律師,這里。”
何居正的車提前開到法院正門口,看陸恩熙下來,他主打開副駕駛的門。
和大多數律師不同,何居正的座駕低調,懂行的知道是qx60頂配,不懂的很容易看奇瑞。
陸恩熙刻意保持距離,“我自己開車,何律師走前面吧。”
何居正彬彬有禮,“不能有幸給陸律師當司機嗎?吃過飯我送你回來,飯店不遠。”
他這麼說,陸恩熙也不好執意推諉,何況法院門口還有人,尤其是那群還沒散開的記者,要是被發現是km的代理律師,又免不得一陣折騰。
怕了那些一顆心十八個窟窿眼兒的記者。
“那就麻煩何律師了。”
附,上車,扣安全帶。
不穿黑袍子的陸恩熙,一簡約修的黑套裝,西裝風格的上里面,白雪紡搭,領口系著黑蝴蝶結,飄逸在服外面,腰纖細,坐姿優雅筆直,從下頜到手臂再到側,曲線一氣呵。
何居正道,“不知道陸律師喜歡什麼口味,城本地人偏甜口,可以嗎?”
陸恩熙是土生土長的城人,甜食是的最,但不想讓何居正了解那麼多,隨口道,“我不挑食,什麼都行,只要不太辣。”
何居正開車穩當,英菲尼迪的減震也好,路上幾乎覺不到顛簸,“剛才在法院聽人議論,說陸律師前不久剛打過一個司,也是勝訴,后來你家房子出事,和被告有關系嗎?”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圈子里還真沒有。
陸恩熙道,“目前警方還沒給出的火災原因,何律師以前遇到過這樣的況嗎?”
不想總被何居正套話,將話題引到他上。
何居正自我排解的苦笑,“燒房子這種程度沒遇到過,但車子經常被人涂抹油漆,還有兩次胎炸,不大不小的報復行為遇到不,也無奈。”
陸恩熙始終心存戒備,尤其不愿意話題打開,會提到km的事,“何律師在律政圈子里名聲響當當的,又在城最大的事務所工作,居然還有人對你下手,真是想不開。”
何居正有苦說不出的笑道,“名聲都是虛的,打幾場勝仗,大家夸你是神,哪天敗了,還不是人人喊打?”
這話方,也真誠。
陸恩熙視線一偏看到右手邊高高聳立直云霄的km大廈,夕余暉灑落在玻璃幕墻上,漫天橘紅瀲滟開去,在龐大的建筑群里,整棟大樓宛若騰空的金凰。
猛然想到,今天開庭的中級法院,離km總部大廈不遠。
這個時間,他還在公司嗎?
“陸律師?”
沒等到陸恩熙回答,何居正出聲提醒。
“嗯?對,何律師是我的前輩,我得向你學習。”
何居正道,“你雖然年輕,應變能力心理素質可不差。”
客氣著,車子開到飯店門口。
這是一家在城極負盛名的私房菜,預約制,餐位不多,餐品都是大師級別。
以前陸恩熙和父親大哥沒來,父親是資深食家,刁鉆很會吃,再后來……
陸恩熙搖頭,真是瘋了,吃個飯也能想到司薄年,不就是一起來過兩次嗎?
何居正幫打開副駕駛車門,抬手擋在車頂上,紳士禮儀做的很足,“陸律師來過這里嗎?”
陸恩熙道,“有幸品嘗過主廚的手藝,至今都念念不忘,何律師能約到他們家的餐位,相當厲害了。”
何居正也沒出驕傲神,“我替餐廳的一位員工打過司,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員工有這麼大的權限?起碼得是副經理級別。
兩人一前一后進門,何居正報了名字,穿淺青兩件套唐裝的男士,引導他們往里走。
里面是就餐大廳,四面沒有墻壁,可以無障礙欣賞欄桿外的流水和假山,池子里錦鯉游,金的倒影和翠竹相輝映,別說吃飯,坐著就賞心悅目。
何居正拉開對面的椅子,“請坐。”
陸恩熙還沒坐下,先被前方一抹影吸引了注意力。
男人正對著的方向,一手握著電話,一手輕輕點著桌面,鉛黑襯沒打領帶,手腕出陶瓷表鏈。
諱莫如深的眸子容不得一雜質,正漫不經心往的方向略來。
呵,冤家路窄,誰說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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