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答倒是眾人不曾想到的。
連紫瑜郡主都沒想到,阿萱居然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卻是氣惱道,“你胡說,分明是你……”
“郡主又想冤枉我?”阿萱先一步開口,眉心微凝,也出一副無辜的模樣,“我知道郡主喜歡我家王爺,也一貫瞧我不順眼,只是眼下王爺不在,您就算是冤了我,沒有人證,王爺也是不會罰我的。還是說,您方才故意大喊,就是想引來公子們為您做人證?”
阿萱做出為難的樣子,看了眼周圍的公子們,“那,方才哪位公子親眼瞧著我傷了郡主的,就請站出來,與我一塊兒去王爺面前對峙吧!”
去王爺面前對峙,開什麼玩笑!
別說他們都沒親眼看見,哪怕就是看見了,也不敢到粱煜的跟前蹦跶去呀!
一時間,這群公子哥都不敢說話。
他們今日來,是為了能有機會攀附粱煜的,可不是來給粱煜找不痛快的。
眼見著局勢被阿萱掌握在手,紫瑜郡主如何能甘心,當即便落下了幾滴人淚來,“妹妹你,你傷了我也就罷了,怎還能這般毀我名聲,你這是……你這是迫我去死啊!”
阿萱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郡主故意屏退下人,不就是想要對付我?”
公子哥們這才反應過來,紫瑜郡主竟一個下人都沒帶著,果然不尋常。
就聽阿萱接著道,“更何況,你想死的話,這里有樹可撞,有湖可跳,有誰攔著你不?說不做,倒是我看不起了。”
說著,便是側讓開了去湖邊的路,“請。”
這等于是把紫瑜郡主架在了臺面上。
去,堂堂郡主難不真因為這賤婢一句話就送死?
可不去,又顯得方才口口聲聲所言,皆為虛假。
紫瑜郡主只能嚶嚶落淚,本就生得一副好皮囊,如今在這月之下梨花帶雨的模樣,讓周遭的公子哥們好一陣心疼。
加上各個都有心攀附,便紛紛開口勸道,“此事想來必然是有誤會,郡主手傷要,還是抓喊大夫來瞧瞧才是。”
“是啊是啊,還是先去瞧大夫吧!”說著,便是恭敬著請紫瑜郡主前行。
紫瑜郡主也不傻,順著臺階就下了,淚眼盈盈地對著眾人微微一拜,“有勞諸位公子了。”
“不妨礙不妨礙!”狗們爭先恐后地護送著紫瑜郡主離去,阿萱冷聲一笑,視線卻落在了其中一名穿著白的男子上。
那男子先前并不在花園,方才也是聽到了紫瑜郡主的聲才從暗行來,做出一副與其他公子一塊兒過來的模樣。
不過,阿萱并未深究,轉就回了芳華院。
有人在粱煜的府邸作妖,與有什麼干系!
只是,當天夜里,隔壁院子便是好一陣的嘈雜。
人來人往,大呼小,吵得阿萱本睡不安穩。
起來才從萋萋口中得知,粱煜中毒了。
“聽說是被毒蛇咬了。”萋萋一邊說著,一邊給阿萱披上外,“姑娘您說,這驚蟄都還未到,府里怎會無端端有什麼毒蛇呢?”
阿萱一下就想到了先前那名白男子,沒想到此人居然是來要粱煜的命的。
府里只有一名府醫,對于尋常的病癥外傷算是醫高明,可蛇毒……只怕從未涉及。
估計,還得去宮里請醫。
阿萱猜測得不錯,沒多久,便有醫匆匆趕來。
可看到粱煜被咬傷的時也是驚了一下,一番診斷下來,只得連連搖頭,“幸好王爺出手快,封住了上的位,阻止了蛇毒的蔓延,但這蛇毒太兇,微臣也沒有解毒之法,恐怕只能……”
話到最后,醫一臉為難,不敢繼續說下去。
粱煜坐在榻之上,臉沉,“只能如何?”
醫小心翼翼地看了粱煜一眼,又慌忙低垂了眸子,聲音抖得厲害,“只能,斷保命。”
醫說這話的時候,阿萱也已經站在了門外。
覺得,自己應該是高興的。
上輩子,粱煜害得這樣慘,如今他面臨慘死或殘疾的境地,理應拍手歡慶才對!
可,看著粱煜那鐵青的臉,看著他因著不甘而握的雙拳,竟是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將軍沒了,與雄鷹斷了翅,有何分別?
逐風站在粱煜的旁,臉沉,“爺,不如去請國師……”
國師擅長玄黃之,除卻卜算之外,醫也是一絕。
卻聽一旁的醫小聲道,“國師不出相國寺,若要王爺顛簸去,恐怕半路蛇毒就該發作了……”
逐風神一沉,“那屬下直接將國師擄來。”
只要王爺點頭,他即刻就去!
可,粱煜好似并未聽到二人所言一般,只沖著門外淡淡道,“阿萱覺得,該如何?”
門外,阿萱微微一愣,沒想到自己刻意掩了氣息,還是被他給發現了。
當下便是深吸了一口氣,進了屋。
走得近了,便看得越發真切。
粱煜那被咬的已經全黑了,再不解毒,這便是不砍也沒用了。
阿萱眉心擰。
的仇還沒報,粱煜決不能就這樣毀在別人的手里。
他是死是殘,都該由說了算!
思及此,轉對著賀大夫道,“取半邊蓮十五克,公英三十克,黃芪十克,鬼針草十五克磨,半炷香之務必拿來。”
賀大夫微愣,隨即便反應過來,慌忙應了聲是,便轉跑去了。
一旁,醫細細呢喃著方才阿萱所說的這幾味草藥,隨后恍然大悟,“姑娘是想用以毒攻毒的法子?”
阿萱沒理他,自顧自拔出匕首來,蹲下子,便在粱煜的傷劃了個十字。
漆黑的毒瞬間流下,伴隨著一腥臭。
阿萱又問醫討了針包,刷刷幾下便用銀針封住了粱煜上的脈絡。
行云流水的針法令得醫又忍不住嘆,“姑娘這針法,妙啊!”
恰在這時,賀大夫送來了藥,阿萱便將藥覆在了粱煜的傷,一邊包扎,一邊道,“這藥一日得換三次,另外我再開個方子,爺每日也得服用三次才行,如此四五日,這蛇毒才能徹底解了。”
話音落下,頭頂卻傳來那冷至極的聲音,染著幾分涼薄的笑意,“本王倒是不知,阿萱竟何時會了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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