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鈺掃完兩瓶飲料，說：“十一塊五。”

男同學道：“這個是我們專業那個溫湉的男朋友。”

陳初斂眉“嗯”了一聲，默默的給他掃了碼。男人也一句話都沒說，一副高冷樣。

幾乎是立刻轉走了出去，男同學跟在后說：“別看他就是個收銀的，但他對溫湉特別特別好，溫同學家里況不好，不給生活費，這個男人就兩班連著上，早上七點到晚上十點都不休息的。老師，你不會看不起他吧？”

“沒有。”陳初喃喃說，“這麼有責任的男人，我怎麼會看不起他呢？”

所有人都以為姜鈺跟溫湉分手了，結果他們好好的，過著苦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差不多猜到溫湉為什麼經常晚歸了，姜鈺下班晚，大概是去給他洗服整理東西去了。

一個主，一個主外，很和諧不是？

頭一次發現，姜鈺原來這麼能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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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姜鈺的事，陳初沒有聲張，也沒有再次去過學校的便利店。

只是每次路過，都能看見溫湉或進去，或出來，唯一沒有區別的是臉上的笑容，那種滿足現狀、安逸的笑容。

陳初每次只看一眼，就看不下去了。已經很久沒這樣笑過，看見了這樣的笑容總是羨慕，還有滿腔心酸。

好在工作漸漸繁忙起來，路過便利店的次數變了。

陳初每天按時上班，按時下班，偶爾理理同學的事，比如溫湉晚歸次數過多，最終被通告批評。通批過多，影響獎學金的申請。

這對于好學生溫湉來說，無疑是天打雷劈。上課在教室里哭的昏天黑地，幾乎緩不過來。

這件事不知道怎麼的傳到了姜鈺耳朵里。

于是陳初這天下班，看見了有一段時間沒見到的姜鈺，他居然主來找，站在辦公室門口，穿得很隨意，說：“替我幫幫唄。”

站著沒。

“這幾天特別難過，我哄不好。”他聲音有些沙啞。

陳初低聲說：“我沒做過去消除通批的事，做了，對其他學生不公平。”

姜鈺低頭看著，說：“陳初，看在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的分上，你幫一次吧。大學里面這種很多紀檢部的同學自己都能銷。”

可是他們之間......還有分嗎？陳初想。

完全可以恨他，只是心，恨不起來。還有點善良，也不知道是不是愚善，不然又怎麼會總是吃苦。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一旦幫了，就會有其他學生，背后會講我的閑話嗎？”盯著他，“會有學生，會覺得我不配為師，沒有師德。”

陳初站在這個位置上，就不想讓學生失，不會做對不起這份職業的事。

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有我的原則，真沒辦法幫你。”

姜鈺點點頭，沒勉強：“行。”

他應該很忙，學校是個人流非常大的地方，便利店那邊他估計沒辦法走開很久，很快就轉離開了。

陳初盯著他的背影，估計他上那件短袖的價格應該不超過五十塊。

兩分鐘以后，陳初去了停車場。

過著跟往常一樣的生活，回家吃完飯，在房間里看了下最近學校的活安排，就去給顧澤元打電話了。

學校當然不準帶手機，但顧澤元保證只在跟打電話的時候用，陳初也只好由著他去了。

臨近高考，他的狀態不太好，畢竟是關乎一輩子的大事，顧澤元也有點張，每天睜眼閉眼都在擔心：“初姐，你說我要是考砸了怎麼辦？”

陳初平靜說：“沒事，大不了去搬磚。”

顧澤元不太認可：“問題是我這麼細皮，工地不一定要我。”

陳初莞爾：“你還有自知之明。別擔心好好考就行，你最近這狀態考個大專沒問題的。今天在學校有發生什麼沒有？”

顧澤元每天說的也就是吃吃喝喝的事，至于今天又有生寫書給他，他只字不提。

他行很好，書這玩意兒平均每個星期就能收到一封，但他一次都沒跟陳初說過。

“那你覺得，我報哪個學校好？”

“到時候看績再說吧。”

顧澤元頓一頓，說：“你說我考a大怎麼樣？”

陳初皺起眉。

“你是不是覺得不可能？”顧澤元說，“可是姜鈺當時績不是跟我八斤八兩麼，他都能考上985，a大就是個雙非。”

姜鈺雖然不是讀書那塊料，但是那一年很拼，陳初偶爾一兩點回家，他房間的燈也還是亮著，而早上五點多就在家門口早讀了。陳初跟他認識歸認識，不過那會兒還不算，只從邊的人里聽到過，他是個紈绔子弟，憑借著一張俊俏的臉，在圈子里吃得很開。

當時覺得紈绔子弟這樣努力很是新奇，就給他送了一套三年高考五年模擬。

陳初一個寄養在陳英芝家里的孩子，是融不進他們圈子的，并沒有想過他會回應。

但當天晚上，姜鈺就進了陳家，那張臉格外致，顯然是收拾過，他彎著眼角，燥熱的天氣之下臉蛋熱得有點泛紅，他說：“初姐，謝謝你的卷子，要來我家吃晚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