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窈的三朝回門,那一個隆重。
既然兩個人把話說開,那配合起來當真是天無。
次日清晨,姜令窈自是早早醒來,洗漱更之後,特地選了一明艷的水紅春衫,再配上紅寶石牡丹戲蝶步搖,眉心點牡丹額妝,整個人便如同出水芙蓉般,奪人眼目,惹人心。
待得姜令窈如此盛裝出現,段南軻都略有些失神,還是姜令窈打趣他:「夫君可是怎麼了?難道是妾太,讓夫君神魂顛倒?」
段南軻這才輕笑,手扶著下了樓來:「娘子這般,誰人不會神魂顛倒?」
這話好聽極了,姜令窈聲一笑,兩人相視一笑,竟是有些纏綿悱惻。
簡單用過早食,段南軻便道:「聽聞府上的舅哥多,我特地選了幾匹馬場的好馬,岳丈和舅哥們一人一匹,祖父和岳母的禮是祖父和祖母給準備的,祖父的是一把南疆來的削鐵如泥劍,岳母的則是蜀綉雙面春暖花開屏風。
這兩樣只有姜令窈嫡母的那個屏風最貴重。
此番回門禮是段南軻按照姜令窈家中親人一一準備的,且不提貴重與否,單是這份心就很難得。
聽聞此話,姜令窈自是有些意外的,但在這意外之中,也有些說不出來的懷。
段南軻看似弔兒郎當,卻很能主事,辦事當真是細膩又漂亮。
段南軻見姜令窈眼眸中流淌出喜,知定很高興,聲音便也了幾分:「自然,喜糖果餅,金玉布匹這些皆有,禮數不會差了半分。」
「如此,娘子可滿意?」他眉眼間都是笑意,微微彎下腰,專註看向姜令窈。
姜令窈垂下眼眸,半天才道:「有勞夫君了,只是這般破費,咱們家中……可能承擔?」
咱們家中四個字,姜令窈很自然就說出了口,但無論說者還是聽者,皆是愣在當場。
姜令窈倒是頗有定力,很快便回過神來,繼續道:「夫君,以後還得過日子,可不能為了面子如此鋪張。」
段南軻心裏反覆咀嚼咱們家中這四個字,雖他知那不過是姜令窈順口之言,卻還是忍不住為此而心慌。
不過,段三即便心慌,也是轉瞬功夫。
帶聽得姜令窈的話,段南軻臉上復而出現得意麵。
他又往前湊了湊,在耳邊低聲音道:「你放心,除了幾匹馬,其餘皆是公中所出,這是咱們家的老慣例了。」
姜令窈這才放了心。
只要不花自家銀錢,就怎麼都好,用公中錢頂臉面,還給了自己家,是一千個滿意。
故而兩人回門時,姜令窈也時滿臉喜氣,一瞧就是高高興興的新嫁娘。
因著有那許多回門禮,又有數匹馬,這一路上可是浩浩,待來到安定伯府門前,姜令窈的大哥姜凌浩已是恭候多時了。
姜凌浩比姜令窈年長近五歲,如今在中軍兵馬指揮使司任指揮僉事,比段南軻的從四品鎮使高了半級。
別看這半級,是姜凌浩靠自軍功所得,是中軍司實打實的指揮僉事。
他早年便上過戰場,是雨中趟過來的,通氣勢驚人,他往門口一站,跟個門神一樣,很是懾人。
姜令窈今日坐的馬車,待到了家門口,姜令窈便掀開車簾,高興地同姜凌浩問好:「大哥,我回來了!」
六妹一貫是這般縱子,姜凌浩從不去評議妹妹,他那張冷臉也難得有了些笑意,一邊沖姜令窈點頭,一邊對妹婿道:「我們倒是有這姻親緣分,如今你還要我一聲大哥。」
婚那一日兩府都鬧哄哄,許多話不便多說,姜令窈是姜凌浩背送出的門,也不過在門口按禮鬧了會兒喜,多餘話皆沒說。
今日回門,倒是可好好說到說到。
段南軻也很懂事,一到門口,立即同大舅哥見禮。
「大哥,原您也是我大哥,如今親上加親,可不是喜事一樁。」
這麼一說,兩家人皆笑起來。
段南軻同大舅哥見了禮,這才過來扶著姜令窈下馬車。
姜令窈扶著他的手利落立於燦燦朝之下,段南軻目溫看著,兩人相視一笑。
兩人男才貌,站在一起便是金玉,漂亮如同仙卷。
見得兩人如此,姜凌浩懸著的心才微微落下,
他上前一步,道:「六妹,妹夫,家中祖父父母叔伯都已等候,咱們還是家中敘話。」
姜令窈滿面皆是歡喜,一邊快步跟上兄長,一邊回頭喊段南軻,渾上下皆是幸福。
段南軻也在後,無奈道:「你慢著些,小心摔倒。」
姜令窈暗自誇了段南軻一句,若說配合演戲,當真是全燕京都找不出比段南軻更適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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