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對丈夫是發自心的崇拜和信任,盧淵讓不要管,就不會管。
恭敬地朝盧淵行禮,聲叮囑了丈夫幾句“夜風還很寒,記得要加件服”之類的話,這才退了下去。
盧淵親自送出門。
盧淮在阿兄背后撇了撇。可等到盧淵轉過來時,他臉上已沒有了任何的異樣。
等倆兄弟重新坐下,盧淮道:“阿兄,您準備怎麼對待晉陵現在畢竟是蕭桓的發妻,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些事也不好太過份啊總不能讓蕭桓休了吧我看蕭桓也不可能休了啊”
盧淵沒有說話。
蕭桓的父親蕭炎雖然名聲不顯,卻老謀深算,明能干。他做了家主之后,不僅保住了亭侯的爵位,而且還很快快就讓蕭家擺了窘境,重新為吳中豪門巨富之一。他甚至還很有眼地把當時年僅十三歲的蕭桓送到了任襄刺史的同門師兄印林的門下,隨著印林北伐蜀國。
雖然最終印林功敗垂,帶去的兵馬折之六、七,應家因此失去帝王的榮寵和爵位,印林也落得個敗名裂的下場,卻讓蕭桓聲名鵲起,就蕭桓“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忠貞大義,堅忍不拔”的聲譽。
他不有些后悔。
當初印林病逝前曾想把蕭桓托付給他,可他不喜歡吳中世族,不愿意接納蕭桓,婉言拒絕了。
蕭桓和夏侯虞的婚事,是夏侯虞的舅舅,荊州刺史鄭芬做得。
誰知鄭芬居然會摒棄門第之見,給夏侯虞找了個吳中之人,那夏侯虞居然還答應了
他可謂是養虎患
若是當初他接納了蕭桓這個念頭在盧淵的腦海一閃而過,盧淵就把它了下去。
盧淵問盧淮:“蕭桓去了徐州之后都干了些什麼”
他讓蕭桓節持都督徐州和豫州,就是讓盧淮看著這個人的。
盧淮不以為意地笑道:“什麼也沒有做就是整天吃吃喝喝的,詩作畫,跑馬箭。”說到這里,他神一震,道,“據說蕭桓的箭法非常好,能拉二石半弓不說,還能百步穿楊,也不知道鄭芬從哪里找的這個人”
盧淵面不虞。
那蕭桓答應尚公主,想必已經權衡過得失了。
他有自己的野心。
不過,蕭桓再厲害也只是初生牛犢,想在朝堂站穩腳跟,闖出一個局面來,可不是憑著娶了一個長公主,會帶兵,能作詩畫畫就行的。
他要學的東西的還很多,要走的路還很長
現在當務之急是怎麼讓四娘子嫁給夏侯有道。
盧淵把蕭桓這個目前還不是他對手的人拋到了腦后,對盧淮道:“想教訓晉陵也沒什麼難。一降了的位份,二是在三月二十日的大祭因故而不舉行。”
盧淮眼睛一亮。
文宣皇后的大祭,一直是夏侯虞和夏侯有道念念不忘的事,甚至夏侯有道還想給自己的生母再次加封。“
“若是這樣,天子該急得團團轉了吧只是不知道天子到時候會不會責怪晉陵長公主”盧淮瞇著眼睛笑道,“可惜不能看見晉陵和天子聽到這個消息時的表”
他嘖嘖著,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盧淵警告般地看了盧淮一眼,道:“不過,現在還不是和晉陵翻臉的時候。我明天讓你嫂嫂再進宮一趟,若是晉陵依舊不改初衷,再也
不遲。”
盧淮呵呵笑,道:“原來剛才在華林園,阿兄是嚇唬晉陵的。”
盧淵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他當然不會因為夏侯虞給他擺個臉就放棄自己的打算,可也不會讓夏侯虞以為自己能在他面前為所為而不聽他的指使。
盧淮聽了眼睛珠子轉了轉,沒臉沒皮地湊了過去,笑嬉嬉地道,“那弘農公主”
“這件事你就不要再想了”盧淵嚴厲地打斷了盧淮的話,道,“四娘子的婚事都沒有說定,弘農公主的婚事暫時不提。”
暫時不提,不等于永遠不提
盧淮得到了他想要的,笑得更加開懷。
夏侯有道卻一夜都沒有睡著。
憤怒之后冷靜下來,他很是后怕。
盧淵做得多,說得。朝中得罪他的人多沒有什麼好下場。
他若是對付阿姐他該怎麼辦
他該怎麼辦才能護著他阿姐
難道非要答應盧家的親事嗎
想到這里,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阿姐就是為了他的婚事才惹怒盧淵的,他若是答應了盧家的婚事,他阿姐所做的事又有什麼意義呢
夏侯有道左右為難,上早朝之前先去了殿。
夏侯虞在洗澡沐浴。
夏侯有道愕然,道:“這個時候”
杜慧非常的擔心。
這已經是夏侯虞連著三天做噩夢了。
每次醒來都面蒼白,汗襟。想請個醫工來看看,卻被夏侯虞拒絕了,偏偏天子弱,不敢說給天子聽,怕天子擔驚怕,夏侯虞還沒有好利索,天子也病了。
“春日里的太好,小宮們這幾天都在曬被子,怕是熱著了。”杜慧瞞著夏侯有道,很快轉移了話題,“天子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可用過早膳要不把早膳傳到殿里來長公主應該很快就能收拾停當了,要我進去說一聲嗎”
夏侯有道沒太在意,有些蔫蔫地點了點頭,跪坐在了夏侯虞的書案前,一面隨意地翻著書案上的書簡,一面道:“把早膳傳到殿吧我想和阿姐一起用膳”
杜慧恭謙地退了下去,聽了信的夏侯虞草草地綰了頭發就出來了。
不能不慎重。
前世的這個時候,阿弟已經昏迷不醒了。
曾經一時改變了前世的結局,可誰知道會不會被重新拉回原來的軌道呢
“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夏侯虞拉著阿弟的手說著,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生怕他有哪里不妥當的。
夏侯有道哭笑不得,道:“我就是想阿姐了,來看看阿姐而已。”
夏侯虞不由笑了起來,道:“就在我這里用早膳好了,等會兒送你去上早朝。”
就像父皇剛駕崩的時候一樣,阿姐每天都送他上朝。
夏侯有道開心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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