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凌兒一路上都在預設著與個陌生男子婚的畫面,謀劃著怎樣才能逃他的魔掌,如何才能全而退。
卻不料,事與想象的,簡直天差地別。
花轎走了很久,沿路都是窮鄉僻野,連只蚊子也沒有。這樣的惡劣環境,逃出去又怎樣?還不是死路一條。
天黑之後,氣溫慢慢降了下來,總算沒那麼悶熱了。
時不時的,池凌兒會起轎子的小簾,朝外打量,也順便讓外面的涼風能吹點兒進來。
因爲有蒙公子之前的吩咐,所以轎外的胖婦人和其餘隨行之人對沒穿嫁,沒蓋蓋頭,還掀起轎簾子看向外面的行爲都睜隻眼閉隻眼,全當沒看見。
依著池凌兒的猜測,或許這場婚禮當真就是個擺設吧,所有人都不怎麼重視。
一路走來,居然連半戶人家都沒瞧見,這條道也未免太詭異了吧。原想著,等過了這人煙罕至的地方,到了熱鬧的城裡,便設法逃走,哪曉得這條道居然一直這麼偏僻。轎伕們也很盡力,中途都不歇腳打尖兒,一直這麼擡著轎健步如飛。真是佩服這幫轎伕們的力。
到了子夜時分,風很大,呼呼地吹著,轎子一點兒也沒有了白日裡的炙熱。池凌兒也不坐著了,俯歪靠著,睡了一覺。醒來時,轎子已落在了一座巍峨的宮殿。
“姑娘,進屋歇熄吧。”
池凌兒剛掀開轎簾子,便聽得一箇中年婦人的嗓音響起。循聲去,但見得轎子旁邊兒站了個穿著華麗,一臉嚴肅的婦人。
池凌兒約莫猜測到了,眼前的婦人應該就是王府的人吧。不然,又怎會提著個打燈籠站在轎子旁迎。聽的嗓音,平靜如水,暗含威嚴,卻不盛氣凌人,約之中還著一恭敬。如此推測,眼前的婦人應該是王府中舉足輕重的人,但絕非是王府的主人。
“不知怎麼稱呼您?”池凌兒問。
婦人愣愣地了池凌兒兩眼,道:“別人都稱呼老奴爲鍾嬤嬤。”
“鍾嬤嬤好。”池凌兒心想,自己果然沒有猜錯,眼前鍾嬤嬤怕是跟那讓人聞之變的王關係匪淺吧。不然,鍾嬤嬤言辭之間又怎有如此的底氣陣勢?
“姑娘一路勞頓,還是先去歇息吧。”鍾嬤嬤的聲音冷冷的,大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思。
鍾嬤嬤一定以爲池凌兒是在套近乎,籠絡王府中人吧。池凌兒不甚在意地勾了勾角。
這個姑娘還真是有些特別,毫不問王爺的事。作爲一個新娘子,一輩子最重要的一日,竟表現得如此淡然?新婚夜不見新郎,不見喜帳,不見這府裡有毫的歡慶之,竟也無於衷?是太天真單純,不諳世事,還是藏至深,不半點兒聲?
“嗯,有勞鍾嬤嬤帶路。”池凌兒客氣地道。
事實上,池凌兒的心中怎會平靜?只不過,臉上的平靜表現得太真,以至於讓鍾嬤嬤這樣明的人也難以看出破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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