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不怕穿鞋的,穿鞋的人多了,世上也便有了路。
——周樹人。
從古至今,都是真理,只是隨著時代發展,會以不同的方式呈現出來。
姚遠的小破網站,連正經公司都不是,連經營場所都沒有,本上下五千塊錢,還特娘已經回本了。
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梭哈,隨手再弄一個。
如果姚遠真耍流氓,臟的不是錢文盛,而是網易和大老板,即便夸大了一百倍,錢文盛也擔不起。
他只是網易的一個打工仔,說好聽點才中層。
他所有資源都是公司的,不是個人的,若因為自己的作讓公司和老板臟了,那就廢了。
“……”
姚遠連珠炮似的噴出一段貫口,錢文盛在最短的時間想清了事件后果,汗都下來了,心中不泛出一懊悔:
“早知道比我還流氓,我惹他干嘛啊???”
他又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心態,語調放緩,人畜無害:“老弟老弟,有事好商量,別那麼沖!”
“可以商量?”
“可以可以,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什麼事不能解決的。我剛才是腦子渾,你別介意,別介意!”
“我還是喜歡你一開始那種桀驁不馴的樣子,你恢復一下。”
艸!
錢文盛想順著電話線爬過去削丫的,哪兒冒出這麼個碎催啊?能把人氣死。
姚遠也沒繼續調戲,道:“還是那兩個條件,撤掉徽章和友、提高分。”
“呃,撤掉好說,但分是短信聯盟的事,我們分屬兩個部門……”
“那我管不著,你肯定有辦法。”
“……”
錢文盛就像被自己親手塞了一口屎,咽不下去,吐不出來,還怪不得誰,心里頭一團糟糟,就個難!
“那我試試吧。”
“行,我等你消息。我也奉勸你一句,職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今兒咱倆結梁子,保不齊日后還能合作。
掙錢嘛,不寒磣!”
姚遠說完就掛了,站在僻靜的樓梯間里,搖搖頭:“嘖嘖,這就是傳說中的商戰啊!”
電影里的商戰:謀詭計,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現實中的商戰:下毒!拔網線!搶公章!
……
俗話說,的怕的,的怕長的,長的怕持久的,持久的怕會花樣兒的。
姚遠就玩了把花樣兒。
而自打過電話之后,錢文盛就有點神經兮兮的,恨不能24小時盯著非常男,并且對每一個會員疑神疑鬼。
獵艷者發布了一條約會信息:“燃約會,用你的追求刺激吧!電話xxxxx”。
殺手發布了一條約會信息:“航行在艷遇的溫床,來吧,讓我們共同打造一份福!”
婦發布了一條信息:“20歲,高個,活兒好,皮白聽話,電話xxxx”
咝!
錢文盛臉又綠了!
網易林子大,天生有優勢,但混進來的壞鳥也更多,上線沒幾天就有網絡招嫖的了。
“編輯呢?編輯干嘛呢?”
“這麼明顯的涉黃信息看不見麼?等著被舉報啊?”
編輯還很委屈:“誰那麼閑的舉報我們?”
“頂,馬上刪掉!”
錢文盛作為資深從業者,再清楚不過,互聯網初期的、反的、反智的啥都有,這時候法律不完善,監管也松,大多無事。
但要知道,國一向是“民不舉不究”。
有是一回事,舉報是另一回事,大規模舉報又是另另一回事。
所以錢文盛害怕啊,害怕就得抓時間想法子,滿足姚遠的條件。他資質有限,但能混上中層也有點本事,琢磨一會還真有個招。
于是演了出雙簧,先故意對短信聯盟放出風聲,說非常男正在準備提案,要買了緣俱樂部,短信聯盟一下就急了,緣俱樂部可是他們最看好的一個合作方。
他們都為公司掙錢,但部門有自己的kpi,搶客戶能搶的頭破流。
錢文盛那邊慢慢施加力,姚遠這邊適時提出提高分,經過幾番掰扯,最后談到了50%,即從2.55元提到了4.25元。
于是乎,在2001年短信聯盟剛剛興起的時候,姚遠第一個拿到了50%的分。
而錢文盛演戲演的來靈,真心問姚遠能不能出售。
“什麼價格?”
“肯定不會虧待你,同類最高價了,70萬!”
滾你娘的吧!
姚遠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自己再攢點流量,弄個正經公司就能申請sp了,等到明年,一個月我都能掙70萬!
……
“620塊!”
“620塊啊!”
姚小波又了出來,震得姚遠腦瓜子嗡嗡的。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件事還能翻盤,對大哥簡直佩服的五投地:“哥你咋辦到的?他們竟然給我們提高分了,昨兒一天就掙了620,那一個月豈不是快2萬了?”
“還能咋辦,曉之以之以理唄。”
“跟他們講道理能聽?”
“只要你足夠耐心,這世界還是很明的。”
姚遠沒費勁解釋,他跟姚小波就不是一個腦回路,只問:“對了,咱們日均訪問量多了?”
“獨立ip麼?”
“不是,每天的總訪問人次。”
“一萬七八了。”
“嗯,到五萬就差不多了,到時候申請個sp,哎……”
姚遠忽然頭大,因為他得注冊公司,得搞場地,得招人,一堆爛事。姚小波除了技啥也不會,而且技也不是拔尖的,只能說夠用。
到時候怎麼安排他,也得考慮考慮。
姚遠又有點煩躁,因為沒幫手啊,自己累得慌。念及此,他不又扭頭,窺著正變無寫稿機的于佳佳。
“我一窮二白,還沒畢業,挖一個大報社的部門主任,有搞頭麼?”
他琢磨琢磨,點點頭:“當然有啊!”
姚遠已經看出來,這個人并不十分熱這項工作,心的很……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先行解決。
他盯著俱樂部的后臺,查看那些數據,以便找到一個最合適的狗,讓微笑孩完退。
忽然鼠標停頓,點在一個名字上:“行了,就你了,送你一場畢生難忘的回憶。”
(謝孟德的萌,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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