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酸梅飲子料包(三)
神仙面、修羅心。
溫明棠聽著外頭百姓傳來的議論聲,若有所思:這似乎是外頭茶館說書先生給面前這位大理寺卿取的綽號。
這綽號……平心而論,倒也沒錯!神仙面自是不消說,這位大理寺卿生的什麼模樣,有眼睛的都看得到。
至於這修羅心……至大理寺卿,日常同罪大惡極的兇犯打道,若真是個心慈手的,怕是早被兇犯吞的渣都不剩了。
棒聲傳來,一聲一聲。
溫明棠看著面前慘的劉氏,忍不住搖頭:其實,劉氏倒也不是特意針對劉元!“賤東西”這等辱罵之詞素日裡張口就來,不過辱罵的對象是趙大郎,是附近的街坊領居,同樣是個平民,也沒人同在這稱呼上做文章而已。
素日裡囂張跋扈慣了的劉氏哪過這種委屈?看著趙大郎直喊“救命!”
可趙大郎……
素日裡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趙大郎正著腦袋看也不敢看,從頭至尾,就沒像個男人一般站出來過!
不管是被打,還是被打,趙大郎的反應倒是如出一轍,一碗水端的平的很!
溫明棠看著憤怒瞪向趙大郎的劉氏,心道:此事過後,劉氏同趙大郎怕是要鬧的不得安生了!
沒有遇到麻煩時,劉氏喜歡趙大郎這等好掌控的“老實人”,真真遇到了麻煩,趙大郎的反應莫說劉氏了,就連圍觀的百姓都忍不住搖頭。
這男的有個什麼用?
溫明棠拍了拍嚇的臉發白的趙蓮,安了一番之後,示意去看那廂正盯著腳下打翻的“蛋炒麪”出神的林斐。
“阿嬸方纔說要給那位大人重做一碗的,”溫明棠提醒趙蓮,“他付了錢卻沒吃到東西,若是真要計較起來,嬸子可能還要多挨幾!”
原本以爲這等謫仙似的人是個不計較的,可事實上是……年紀輕輕就當上大理寺卿的,又怎麼可能是個善類?指不定還真會計較!
趙蓮回過神來,意識到了這一茬,連忙哀求溫明棠:“溫姐姐,你去做吧!昨日那蛋炒麪我娘看到了便自做了。做的實在難以下嚥,這個時候,可千萬莫要因著這個惹了那大人!”
二十下去估著已經要躺半個月了,可不想娘再多挨幾了。
溫明棠點了點頭,轉去了後院。
進了後院之後,溫明棠卻沒有立時進廚房,而是走到院牆邊,後退了兩步,一個借力,練的翻到了牆頭之上。手從牆外的榕樹中拿出了一雙鞋子,纔再次跳下牆頭,回了院子。
拿著鞋子走到後院開墾出的一片菜田裡,瞥了眼裡頭清晰可見的腳印,溫明棠笑了笑,將鞋子送回了劉氏和趙大郎的屋子。
今兒天矇矇亮的時候,察覺到劉氏躡手躡腳的進屋子時,溫明棠便知曉這是衝自己來的了。所以,就留了一手。去劉氏的屋子裡,比著菜田裡那幾個淺淺的腳印,翻出了一雙同腳上腳印差不多的鞋子,將那幾個腳印“加深”了一番。
所以,這般確鑿的證據,便是沒上那幾個大理寺的員,劉氏也抵賴不了。
當然,這番“證據”淺顯的很,真要細究起來,定有破綻。可篤定劉氏不會一口咬定“冤枉”,要求深查。
畢竟,就算劉氏認下來,盜自己的東西,律法也不能拿怎麼樣。大不了改日再下絆子罷了!
事實也正是如此,劉氏捱了子是因爲囂張慣了,沒管住,辱罵員爲“賤民”,而不是盜。
還完鞋子,洗了手之後,溫明棠纔去了廚房,重新做了一份蛋炒麪。
方纔瞧著那坨一坨四不像的“蛋炒麪”,溫明棠就知道劉氏學了的菜。只可惜,不論水平還是天賦,劉氏都是一如既往的穩定,學了個四不像,人都不想。
炒麪過個冷水纔有勁道不黏膩,劉氏大抵也沒想到這炒麪的髓就在“洗面”這一步。
將蛋炒麪做好後,溫明棠並沒有立時去前院,而是去自己的包袱裡拿了個油紙包,一同端去了過去。
卻說那廂劉氏被巡街的五城兵馬司小吏拖到門口去挨子之後,劉元等人便又坐了下來,苦著臉將那蛋炒麪往裡塞去。
正吃得痛苦不迭、備煎熬之時,一莫名的香氣涌鼻間。
裡塞著炒麪的劉元頓時激了起來,還不待說話,便見自家不食人間煙火的上峰面前多了盤“蛋炒麪”。
裡頭的東西是一樣的蛋、洋蔥、青菜和麪,可不知道爲什麼,明明一樣的東西,那盤“蛋炒麪”同他們的卻混不似同一樣菜一般。
上峰面前那盤子裡的麪條瞧著就爽分明,不管是蛋還是洋蔥,都恰到好,就連那青菜也碧油油的,看了便人胃口大開。
端了“蛋炒麪”過來的正是那個被誣酸菜的孩子。
將一個包的漂漂亮亮的油紙包一同放下,道:“方纔的事……幾位驚了!這是自作的酸梅飲子料包,送與幾位驚,還請幾位莫要嫌棄!”
說罷便朝幾人笑了笑,轉走了。
那包四方大小的油紙包外頭還加了一張紙,藍底白字寫明瞭裡頭的配料和忌口,系的線麻繩上還墜了個漂亮的紅流蘇。
整個油紙包看起來漂亮又細,拿去送人也決計拿得出手。
這東西一看就同這食肆不搭,想也知道是人家姑娘道謝的謝禮。
“這個算賄賂嗎?”劉元問衆人。
白諸深吸了一口上峰面前香的過分的蛋炒麪,道:“算是不算。不過若是謝禮的話,卿也有份的!”
那孩子被誣酸菜時,幫忙的不止劉元,還有林卿。
被提及的林斐注意力卻在自己面前那盤蛋炒麪上,他拿起筷子頓了片刻之後,夾了一筷子了口。
而後……神依舊平靜,作慢條斯理。
這反應……也看不出好吃還是難吃。
幾人只好就此作罷,繼續幹飯。
一頓飯,劉元等人生生吃出了幾分慷慨就義的氣勢,好不容易將上峰請的“午食”盡數拉進了肚子裡,幾人放下筷子,這才注意到那廂吃飯慢條斯理的上峰盤子裡同樣空空如也了。
林卿是如何吃的這般慢條斯理又快他們一步的?幾人很是費解。
那蛋炒麪好吃嗎?
“應當是好吃的。”回去的路上,白諸對劉元道,“若是不好吃……你還可記得周廚娘嗎?”
周廚娘?劉元怔了一怔,記起了這號人,臉上的神有些一言難盡:“是被林卿調去國子監的那個?”
白諸點頭:“就是那個,前段時日聽聞被國子監的虞祭酒給辭了。”
一句話驚的劉元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就因爲做菜不好吃,驚虞祭酒了?”
“那怎麼可能?”白諸搖頭,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如此如此的說了一番之後,劉元恍然。
“是以,眼下國子監在招新廚子,手藝什麼的還是其次,關鍵是這裡……”白諸指了指自己的臉道,語氣意味深長,“那公廚主廚要親自看人呢,若是這裡不行,手藝再好也進不去國子監公廚的!”
(本章完)
章節報錯
她是云盛最尊貴的嫡長公主,容貌艷艷心有所屬。他是云盛手握重權的大將軍,驚才絕艷心懷鬼胎。一場權益的衡量,一次籌碼的交換,一旨賜婚讓他們命運交替愛恨交纏。她對他的恨從不掩飾,他對她的愛卻深入骨髓。她說“白奕,本宮絕不會讓這個孩子活著來到這個世上。”他笑“由不得你。”繁花三千,亂世驚蟄,栽贓陷害,機關算盡,她終是棄他而去。他給她最深的情,卻也給了她最狠的痛。揚花三月,恰逢盛世,相思蝕骨,滿目蒼涼,妻可緩緩歸矣?【她以為他恨她入骨,卻從來不知,她是他的穿腸毒藥,一旦染上無藥可解。】
家遭橫禍,被滅九族,費盡心思懷上的孩子慘遭滑胎, 素來溫婉的林錦終不再忍讓,追究到底! 然所有的一切皆是枕邊人揮劍所向, 愛恨交織,纏綿之余,含淚相戈,卻反被他嘲諷! 怒不可遏的她揚起旗幟,與他背道而馳。 你毀我家族,我奪你江山,又有何不可?
成婚前夕,阿姒意外失明。某日,他們居住山間小院來了羣官兵,稱要抓暗殺晏氏一族長公子的刺客。 夫君未歸,阿姒慌不擇路藏身櫃中。 忽而,外頭傳來一個清潤的聲音,如深潭墜玉,獨一無二的好聽:“沒尋到人?” 阿姒認得,這是她的夫君。 她鑽出櫃中,循聲牽住青年袖擺,怯怯喚他:“夫君,我在這。” 那人稍頓,良久,輕笑一聲,隔着衣袖握住她腕子。 他把她帶下山,安置到別處。 從前疏離寡言的人,日漸溫柔,爲她讀書解悶、弄弦撫琴,甚至浣布擦身。唯獨對給她治眼疾一事,不甚熱絡。 阿姒漸漸習慣了眼盲的日子,二人也從初成婚時的生分到日漸親密,可就在他們圓房時,她忽然看見了。 燭火搖曳,上方青年清雅溫潤,面若冠玉,一雙含情目笑意和煦如春。 可這並非她那劍客夫君,而是那位權傾朝野的晏氏長公子,晏書珩。 她掙扎着想逃,卻被晏書珩抓住手,十指緊扣,青年手背青筋蚺起。 一滴熱汗落在阿姒眼角,他低頭吻去,與她額頭相抵,目光交纏:“現在,你是我的妻了。” “阿姒,喚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