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9」
兩個小時后,拍攝總算結束。
謝青頤接過樂樂遞來的水杯,匆匆喝了一口,就迫不及待道:“快把手機給我。”
樂樂欸了聲,將手機遞過去,心里也不好奇,自家藝人是在等什麼重要信息,這麼上心?
三秒鐘后,清晰見到那盛唐裝扮的明人,杏眸緩緩彎起,那自而外的欣喜的容比之發髻之上那朵魏紫牡丹更為艷人。
真啊。樂樂看直了眼。
真不錯。
謝青頤捧著手機,看著朋友圈那個來自黑貓頭像的點贊,以及評論里那句“牡丹仙子你好”,心間涌上滿滿的得意和一淡淡的甜。
就知道,沒人可以無視的魅力。
他也不能。
有了點贊評論作為引子,此刻一位自信滿滿打開了聊天界面。
diane:「沒在忙?竟然有空評論我朋友圈。」
不一會兒,那頭回復:「剛開完會。」
diane:「哦,這樣。」
diane:「工作人員都說這造型很適合我,你覺得呢?」
william:「你怎樣都好看。」
被夸總是人高興的,尤其是被自己喜歡的人夸。
卸妝時候,謝青頤角都不翹得老高。
閑著也是閑著,將秦玖分的幾家餐廳一一轉發給蔣驍,讓他挑一家。
最后敲定了一家法餐,約好明天晚上7點見。
謝青頤盤算著一頓飯吃到9點差不多,多出的時間還能看場電影,便問他:「明天有部新上映的喜劇,是我一玩得不錯的圈朋友演的,不然吃完飯,我們一起去看?」
那頭的“正在輸中”持續了好半晌。
謝青頤不抿,回個“可以”需要這麼久嗎?
難不他在找理由拒絕?
不行,必然不允許別人拒絕。
纖細的手指飛快按著屏幕,發送:「如果沒空的話,也沒關系啦。反正阿玖和歐都在滬城,我約他們也是一樣的。」
……
黑賓利車在滬城金融中心大街疾馳。
蔣驍垂眸,盯著屏幕上那行回復,冰涼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挲著機側壁。
歐昊,gino藥業集團獨子。
印象中那個總是被月亮逗到哭鼻子、卻依舊跟在后喊姐姐的小胖子,如今竟也長個高高大大的小伙子。
青年人的是那樣純粹,看一個人的眼神、對一個人的張,是藏不住的。
月亮那樣皎潔好,難免惹人喜歡。
男人清雋的眉心微,而后沉聲道:“趙書,明天的機票是晚上10點?”
車廂里很安靜,趙書本來昏昏睡,一聽到自家老板磁沉的嗓音,霎時清醒過來,扶了下眼鏡,朝后側過臉:“是,蔣總,咱們是明晚10點32飛往京市的航班。”
長指輕敲著扶手,蔣驍沉道:“查一下明晚12點之后的機票。”
趙書詫異看向自家老板,忍不住提醒:“蔣總,如果是12點以后的紅眼航班,您回到京市家中休息,起碼得半夜三四點。后天早上還有場高層會議,屆時董事長也會出席……”
從莫斯科回國以后,老板就沒怎麼歇過,如果還推遲航班,豈不是只能睡三四個小時?
董事長對老板一向要求嚴厲,要是老板因為過度疲勞,會議上出現任何疏……
趙書不敢再想,覷著自家矜冷端方的老板:“蔣總,您明晚有重要安排?”
蔣驍不疾不徐嗯了聲,掀起眼簾,眸平靜:“改到1點以后的航班。”
這個語氣,是已經決定了。
趙書觀察達意,也不敢再多說,忙低頭改簽。
兩分鐘后:“蔣總,已經改簽到凌晨1點36的航班。”
“好。”
蔣驍低眸,修長的掌心重新握起手機,回復那個夢幻的淡藍月亮頭像:「有空,可以一起看電影。」
那頭很快就回了:「真的?那我現在訂票。貓貓飛奔.jpg」
看著那可表包,蔣驍薄微掀,而后點開他收藏里唯一的表包發去:「貓頭.jpg」
前排車座,趙書眼角余瞥著后視鏡里倒映出得老板。
雖然線晦暗,但依舊可看出男人舒展的眉眼。
跟在老板邊近三年,他很見到老板這副放松的狀態,除非是在謝小姐面前。
所以,蔣總這是在和謝小姐聊天麼?
說起來他們倆還真是般配,可惜自家老板好像一直把謝小姐當妹妹,不然他們倆要是能湊一對,是站在一塊兒就夠賞心悅目,造福大眾的眼球了。
****
從遠山影視城回來后,為了保證明天約會的狀態,謝青頤洗頭洗澡做面,從頭發致到腳指頭,保證每一寸都散發幽香。
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12點,隨便吃了點東西,便在的大帽間里挑選服。
挑來挑去,最后選了件淡綠的泡泡袖方領連,夏天嘛,適合穿得清爽鮮亮一些。微卷的黑長發寬寬松松披散著,小發卡、耳墜、項鏈都選了清的黃寶石,淺淺的偽素妝,簡單清靈,宛若深山里誤闖人間的小仙子。
“謝青頤啊謝青頤,我要是男人,肯定死你啦。”
正對著鏡子自我臭著,白歐式化妝臺上的手機“嗡嗡”震起來。
來電顯示:蔣驍。
黑眸微亮,清了清嗓子,接起電話:“喂?”
手機里傳來男人清冽的嗓音:“是我。”
謝青頤:“我知道。”
蔣驍:“準備好了麼,我大概10分鐘后到你樓下。”
謝青頤:“差不多啦。”
蔣驍說了一聲好,掛了電話。
謝青頤也沒再磨蹭,從一整面墻的奢侈品包包里挑了個白方包,算著時間差不多,換了雙高跟涼鞋出門。
“哥哥,你來的可真準時。”
這回謝青頤直接拉了車門,坐到寬敞舒適的后排。
蔣驍來之前大概還在忙工作,依舊是白襯衫和黑西裝,鼻梁上還架著一副金邊平眼鏡,一副英商務人士模樣。
將托板上的筆記本合上,他轉眸看向。
許是看久了麻麻的數字和線條,驟然看到一抹清爽明麗的淡綠,在這空氣燥熱的夏日,眼睛有種被清泉浸潤的舒適。
到他投來的目,謝青頤仰首收下:“這條子怎麼樣?今年的夏季新款。”
蔣驍如實評價:“好看。”
“就兩個字呀?你也不多夸夸。”
可是心打扮了好幾個小時呢。
掃過失落捺下的嫣瓣,蔣驍配合出聲:“這個很襯你的皮,嗯,像一株鈴蘭。”
青綠的葉瓣,潔白的花,如被綠布料所遮掩的雪。
這個夸獎謝青頤很是用,抬了抬纖長的睫,方才那點小失落轉為滿意淺笑:“這才是正確稱贊仙的方式嘛。”
蔣驍彎:“學到了,下回注意。”
雖然只是很淡的一抹笑,謝青頤還是盯著他俊的臉龐看了好一會兒。
混的優勢在他的值上發揮到極致,深邃眉眼與高的鼻梁,戴上薄薄的金邊眼鏡,不笑時如雪山冷淡,一旦笑了,又有種斯文敗類的氣質,無端多了幾分惹人窺探的。
“嘖,你這值要是進娛樂圈,絕對迷倒萬千,秒殺一眾男明星。”
謝青頤慨:“怪不得秦玖跟我說,如果能簽下你當藝人,愿意茹素三年。”
蔣驍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這是仙夸人的方式?”
謝青頤怔了下,而后毫不客氣地點頭:“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夸帥哥,尤其是超級大帥哥。”
蔣驍沒說話,那雙墨綠眼瞳里泛著淡淡笑意。
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機敏聰慧,長得乖,甜,撒謊不眨眼,哄人的話也信手拈來。
活一只狡黠又一肚子壞心眼的小狐貍。
-
40分鐘后,轎車到達法式餐廳。
這家餐廳由米其林主廚卡斯·朱塔創辦,去年年底開業,憑借細的食材和頂級廚藝一躍為滬城最歡迎的高級餐廳。站在餐廳朝外延的玻璃天臺外,便可俯瞰浦江兩岸繁華熱鬧的景。
兩人到達預約的單間,座,點單。
等服務員退下,謝青頤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發給秦玖:「環境還不錯,等上菜了給你分一下吃后。」
阿玖:「你是魔鬼嗎,我剛下飛機,這會兒死了。」
阿玖:「單方面拉黑你兩個小時,再見/」
謝青頤輕笑出聲,發了個賤兮兮的表包,將手機收起。
對座得蔣驍從隨的公文包拿出一個盒子,緩緩放在鋪著潔白蕾桌布的餐桌中間。
謝青頤微怔:“這是?”
蔣驍:“莫斯科買的禮,打開看看。”
“還有禮!?”
孩兒的嗓音著歡喜,迫不及待接過那印花的禮盒。打開一看,只見黑天鵝絨的底墊上,靜靜躺著一枚流璀璨的紫翠玉。
謝青頤繼承了媽媽對寶石的熱,不過媽媽偏鉆石,而喜紫翠玉。
紫翠玉,又名alexandrite,由于它有在下呈現綠火彩,在燭和白熾燈下會呈現紅變效應,許多詩人贊譽它為“白晝里的祖母綠,黑夜里的紅寶石”。
這種寶石首次發現于俄國烏拉爾礦山,礦工們將其獻給太子亞歷山大二世,太子十分喜歡,還以自己的名字命名。「1」
同等克拉的紫翠玉,價格遠超過其他寶石,也因為它的稀有,使得它為有錢也難買的珍品。
這些年謝青頤有意收集和購買,目前也就十八件紫翠玉首飾,最大的一顆為三十六克拉,被鑲嵌在十八歲年禮的頭冠之上。
目落在盒子里這顆熠熠生輝的紫翠玉,在夜晚燈照耀下,這枚切割橢圓形的寶石泛著醉人的紅澤。
謝青頤捻起掂了掂重量,烏眸著驚喜:“這起碼有20克拉,這種大小的已經很難見到了,你從哪找到的?”
“一個古董商那里收的。”
蔣驍輕描淡寫,并沒打算多說收購的事,只垂眸看:“你喜歡嗎?”
謝青頤捧著那塊每克拉可達到三萬七千元的珍貴寶石,不釋手:“喜歡啊,喜歡極了!我宣布,這是我今年收到最好的禮了……”
稍頓,朝他狡黠眨眼:“除非下半年我還能收到比這更大更優質的紫翠玉。”
但也知道,這種寶石一向是可遇不可求。
“非年非節的,你突然送我這麼貴重的禮,要是被我爸媽知道了,肯定又得說我沒禮數。”
謝青頤將寶石放進盒子里,推給他:“要不你先替我收著,等十一月我生日到了,你當生日禮送我。”
“送給你,你就收著,生日會有生日禮。”
蔣驍手指都沒抬:“作為哥哥,送妹妹一份伴手禮而已,不用客氣。”
謝青頤還想再說,蔣驍墨綠狹眸輕瞇:“如果是明聿送你,你也會這樣推辭?”
謝青頤:“……”
那必然不會推辭。
坑起自家哥哥可從不帶手,猶豫半秒都算輸。
但他是蔣驍,不是謝明聿。
謝青頤緒復雜瞥了對座優秀的男人一眼。
所以,他是完全把自己當做親妹妹了吧。
收到珠寶的喜悅悄然淡了些,喜歡紫翠玉,但不喜歡被他當妹妹。
不多時,服務員送上擺盤致的菜肴。
謝青頤也將這份貴重的禮收了起來。
手握銀質刀叉慢條斯理切著頂級mayura的a9+牛排,與蔣驍道了聲謝,又好奇問:“如果我不約你出來吃飯,你打算什麼時候把這禮送給我啊?”
蔣驍手執白葡萄酒輕晃:“之前想著來滬城一趟,總能與你見一面。如果實在見不上,再派人送給你。”
謝青頤從他的話里抓住關鍵,笑眸彎起,了語調:“所以你這次來滬城,也是想見我的呀?”
白葡萄酒在冷白燈下異常澄澈,他沒立刻答,喝了一口酒,才道:“是。”
謝青頤笑眸更彎,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不知是酒氣,還是太過高興,瑩白臉頰泛著淺淺的緋紅:“我也想見你。”
“見”字應該拿掉,想說,也想他。
一頓飯在輕松愉快的氛圍里結束,吃飽喝足,兩人一起前往電影院。
謝青頤特地選了一家人的影院,但避免萬一,臨下車前,還是戴上帽子墨鏡口罩。
全副武裝地嚴嚴實實,見蔣驍拉開車門,忙住他:“等等。”
蔣驍側眸,“怎麼?”
謝青頤又從包包里掏出一個口罩,遞給他:“你也戴上。”
蔣驍:“……?”
謝青頤一本正經道:“你長得太帥了,要是就這樣出去,肯定很多人看你。那我站在你邊,不也多了幾分被發現的風險麼。”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只是這印著可小兔的口罩,他個接近一米九的大男人戴著,未免也太奇怪。
“沒有普通口罩?”蔣驍蹙眉,并沒打算接過。
“仙的口罩怎麼會普通呢?”
謝青頤朝他那邊坐了些,抬起手:“戴嘛,很可的,猛男也有心嘛。不然我幫你戴?”
蔣驍:“……”
在手指即將到他臉頰時,他一把拿過口罩,臉偏向一側:“我自己戴。”
細白的手指僵在空中了,謝青頤眸輕黯,面上卻出一抹笑意:“好吧。”
蔣驍是冷白皮,戴上這口罩也毫不覺得違和。
反倒謝青頤想到小時候,他為了哄,允許給他扎小辮子的模樣。
那時他頭發還比較長,被扎了一堆稽小辮,他也不生氣,只問:“心好些了沒?”
眼里的淚水也干了一半,朝他咧笑:“好多了,謝謝哥哥。”
收回思緒,謝青頤朝眼前這個戴著兔子口罩的蔣驍wink了一下,清甜嗓音著笑意:“真可。”
“……”
待蔣驍從那個wink回過神,已拉開車門下去。
骨節分明的長指過口罩,稍作停頓,他纖長的睫輕垂,遮住眼底那抹抑暗涌的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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