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微微亮,榮音就起了。
習慣地打開醫書,細細地讀、背,臨走的時候萊恩教授還佈置給不作業,回頭要寫論文給教授寄過去的。
敲門聲驀地響起,榮音趕將醫書藏起來,翻下了床。
打開房門,便見大姐榮淑站在門口,微愕,「大小姐,有什麼事嗎?」
話音未落,「啪」重重一掌便摑上了的臉。
榮音疼得眉頭一蹙,下一刻肩膀猛地被榮淑推搡了一下,將推進房間,門「砰」的一聲關上。
榮淑還穿著睡,雙手環臂,趾高氣昂地著榮音的腦門,「你厲害啊,回家第一天就夠臉的,又是放蛇又是治傷,顯你了是嗎?」
榮音這才知道這大小姐發的哪門子邪火,估計是從大太太那裏聽說了昨晚上的事,知道在眾人面前展醫了。
「小四不敢。」
低眉順眼道:「我的是大小姐您的臉,三小姐那點小傷本不值得勞您,我跟了您這麼些年,一點小傷還是治得了的,這說明您教的好。」
「哼。」
榮淑冷哼一聲,「你在我面前花言巧語,別人不知道你,我可是了解得很。」
湊上前去,住榮音的臉頰狠狠擰了一下,放低聲音道:「我警告你,最好給我收斂點,要是壞了我的事,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榮音臉頰被的生疼,卻早已習慣這樣的對待,忍著痛點了點頭。
榮淑發作一番,總算是收了手,踩著棉拖離開,走的時候丟下一句,「今天就去慈安醫院就職,我是主治醫師,你跟著我,做我的護士。」
「是。」意料之中的事,榮音答應的坦然。
知道榮淑無論去哪個醫院工作,一定得帶上自己,不然誰去做手誰去寫述職報告呢,指著那一雙染著甲的纖纖玉手嗎?
榮音角浮起譏誚的笑,了被打疼的半邊臉,對著鏡子一看,腫得很明顯。
練地取出一管藥膏塗在臉上,在國外留學的這三年,是又當保姆又當書,還輒得咎,榮淑脾氣不好,跟著沒挨打。
在這個家,挨了十年的打罵,人人都能打的臉,這些掌都在心裏一筆一筆記著賬呢。
很快,就會一點一點地還給他們。
來日方長,不急。
……
到醫院的第一天,榮淑就到了熱烈的歡迎,留學回來的醫學博士,本來就是稀缺資源,各大報社的記者都來了,紛紛拍照採訪。
榮淑在萬眾矚目之下侃侃而談,比戲臺上的角兒還耀眼。
榮音倚在角落裏靜靜地看著,如同一個觀眾,冷眼旁觀著臺上的人表演,險些都要以為,自己辛辛苦苦考取的醫學博士,真的是榮淑的功勞。
只是有些東西,假的真不了,騙得了一時,卻騙不了一輩子。
採訪結束,榮音跟著榮淑進了辦公室,剛坐下沒一會兒,門從外面推開,陸子易火急火燎地衝進來,「表妹,快,帶著醫藥箱跟我走,十萬火急。」
榮淑正疲累得很,晃了晃脖頸,「幹嘛呀表哥,我剛應付完記者,你讓我休息會兒,什麼事急這樣?」
「人命關天的大事!」
陸子易一臉嚴肅,不由分說地將榮淑從椅子上拉起來,回頭命榮音,「帶著醫藥箱,你也一起來。」
榮音鮮見陸子易如此失態,知道定是出了大事,趕拎著醫藥箱跟上去。
「到底幹什麼去啊……」榮淑一臉的不願。
上了車,剛帶上車門,榮音和榮淑的腰間,同時被抵上了一隻槍,冰冷的槍管上的一剎那,榮音心頭一激靈,榮淑則直接嚇得起來。
「啊……表哥,你幹嘛?」
陸子易坐在駕駛座上,發起車子,「對不住了兩位妹妹。阿力,把們的眼睛蒙上。」
視線登時一片漆黑。
待到眼上的黑布揭下來,榮音瞇了瞇眼,視線有些模糊,漸漸恢復清明,發現們被帶到了一間地下室,而床板上,躺著一個渾是的男人。
他上已經被褪了,出堅實的上半,腹線條分明,左肩靠近心口的位置赫然印著一個窟窿,是槍傷!
可令榮音更加震驚的,卻是他的臉,這個傷的男人,正是在海上的那個——
段帥,段寒霆!
認出了男人的同時,男人也認出了,他英俊蒼白的面容浮起淺淡笑意,沙啞低沉的聲音道:「小丫頭,又見面了。」
文案一易冉這輩子做過很多傻事:諸如在八歲那年把自己剔成了個刺猬頭,十三歲那年翻圍墻摔下來砸在了林昭身上。但什麼傻事,都比不過無視林昭的一腔愛意,離家出走,選擇去追逐顧則宴。她在顧則宴那傷了個徹底,不敢回家,在出租屋里熬夜畫畫。她不知道,每個風雨交加的夜里,屋外都會有一輛私人轎車,車里的男人,目光熾烈,是至死方休、糾纏到底的決絕。曾經,她害怕林昭的獨占欲。后來,徹底淪陷。文案二顧則宴經過數年的打拼,已經將顧氏發揚光大。而追逐了他三年的易冉,在別人眼里不過是個笑話。一個溫溫吞吞的女人,從來不得顧則宴一個好臉色,而對方的白月光也要回來了。顧則宴和白月光的愛情,易冉從很多人那里聽到過。沒有一個不感嘆那位白月光有多純潔,多有才華,多高貴,兩人是多麼的般配。易冉明白了,這是太愛了吧。所以即使他接受了她的告白,他也沒有對她流露出半分的溫情過。誰都沒想到,先離開的會是易冉。聽說她走后,顧則宴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早晚會回來的。”而后來再次見到她時,她已經是小有名氣的畫手了。不單如此,她還是南城易家的獨女,是當家人易江的掌上明珠,也是創世集團總裁林昭的未婚妻。她正對著林昭明媚地笑著,那樣的笑容,落在顧則宴眼里,只有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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