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亨義挎在肩膀上的破麻布袋子鼓鼓囊囊,還有跡洇出來,他竟然真的抓到獵了!
“亨義,你頭一次進山,就打到獵了?”
六嬸子心直口快,也沒顧忌太多。
“嗯,抓了三只兔子一只山。”
趙亨義倒是毫不在意,笑瞇瞇的幫苗小玉眼淚,引的一幫嬸子大呼小,說他寵婆娘寵的沒邊。
苗小玉紅了臉,彎著腰低著頭,躲到了趙亨義背后,早就忘了剛剛的驚慌,心里只剩一個念頭,我沒克夫!
“這下子好了,亨義能打獵了,以后日子就能過下去了!”
“可不是,小玉怕不是個福星吧?要不然傻亨義剛娶了,就能打到獵?”
“對對對,肯定是小玉有福氣,旺夫!”
“這下看誰還敢嚼舌,說小玉是克夫命!”
對于初次進山的趙亨義,在沒有弓箭的況下就能抓到三只兔子和一只山,不管真假,大家全都歸功于苗小玉,讓這丫頭一直繃的心,稍稍放緩。
對此趙亨義樂見其,只要自己好好的,日子久了,自然不會再有人提什麼克夫命、喪門星了。
只不過苗小玉心里有個疑問,嬸子們都說自家夫君從未進過山,更沒打過獵,他究竟是如何在沒有弓箭的況下,抓到這麼多獵的?
喧鬧了半晌,讓嬸子們說了個盡興,趙亨義這才在眾人羨慕的目注視下,沐浴著夕,帶著自己媳婦回了家。
氳氤的水汽中,是苗小玉由衷幸福的臉。
三只野兔和一只山都很碩,能換到不糧食。
可趙亨義卻非要讓留下一只野兔吃,這讓苗小玉心疼的厲害,舍不得。
只是夫君說了,兩個人都太瘦弱,六個妹妹正是長的時候,都需要多吃食好好補一補,把子養的壯壯的,日子才能越過越好。
沒有足夠的調料,即便燉的很爛,在趙亨義眼中野兔的味道也算不上很好。
可是對于家道中落,帶著妹妹們苦苦掙命的苗小玉來說,能吃到,能喝到湯,是前幾天做夢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捧著陶大碗,貪婪的聞著食的香味,看著喜笑開的妹妹們,苗小玉又忍不住落淚了。
苗小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的這麼哭,以前為了養活妹妹們,可是堅強的很!
哪怕是被人欺負,被人說是喪門星,的躺在地上不能,自己也沒哭過!
這是怎麼了……
趙亨義端著碗,吃的唏哩呼嚕,野兔特有的腥氣很難祛除,他今天進山見到不野生的調料,打算明天順手摘一點。
自己這幅太過瘦弱了,想要更好的賺錢,想要帶著小玉和六個妹妹活下去,想要在這大燕國活的自在,都需要強壯的魄才行。
腦袋里的記憶并不完整,甚至七八歲之前的記憶完全是一片空白。
之后的記憶也是殘缺和模糊的,自己的經歷過的事,幾乎全都發生在榆樹灣。
不過趙亨義能夠確定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并不傻,最起碼智商沒問題,之所以被村里人傻亨義,是因為自己和這個村子格格不!
十年,或者更長的時間,自己雖然在榆樹灣,偏偏卻游離于所有人之外,仿佛害怕和村民們接,也不懂得如何和他人相,唯一的依靠,是自己名義上的爹。
可私底下,自己他福伯。
福伯兩年前就去世了,村長帶著人幫忙料理的后事,所有的線索也跟著斷了。
對了,自己還識字!
在這個大部分百姓時時刻刻面對折磨的大燕國,自己竟然讀過書,想來小時候家里也富裕過,可惜,沒什麼用了。
算了,想不起來就不想了,自己今后就是趙亨義,一個想要在大燕國活命,想要活的很好的男人!
一個又一個想法從趙亨義的腦子里冒出來,一個又一個的計劃被他不斷的篩選,直到耳邊傳來輕輕的啜泣聲。
唉,小玉之前那麼堅強,怎麼跟著自己回了家,就變得這麼哭了?
“怎麼又哭了?是不是今天在南坡,那些挖野菜的嬸子們說你克夫,是喪門星?”
十八歲,放在自己上一世,恐怕才剛剛高中畢業吧?
在大燕國,正常出嫁的子,十八歲多半已經是一兩個娃娃的娘了。
“可不是因為那些,咱倆了親,你進山一趟也好好的,還打到這麼多獵,我旺夫呢。”
苗小玉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有些心虛的強調自己的旺夫能力。
“好好好,能打到獵,全是借了你的旺夫運!”
趙亨義從善如流,順勢夸獎。
“耶耶耶,大姐是旺夫命!”
“姐夫全靠大姐的旺夫運,才能打到兔子!”
“以后咱們都能過上好日子了!”
著歡呼雀躍的六小只,趙亨義出了由衷的笑容。
吃了飯,趙亨義就取出手弩,細細拭,進一步調校,這東西雖然結構極其簡陋,做工也糙的很,但在二十米,足以穿人。
六小只好奇的圍在趙亨義邊,津津有味的看他拾掇手弩,一個個小人兒問東問西,趙亨義沒有嫌煩,反而和悅的哄著六個妹妹,最后還讓膽子最大的二妹若常試了一次手弩!
看到小小丑丑的手弩,竟然將門前的一棵老樹穿,六小只頓時發出巨大的驚嘆,向姐夫的目更加崇拜!
苗小玉心的震撼更超不懂事的妹妹們,苗家雖然敗落了,可曾經也是當縣有名的布商,家里不缺護衛,小時候也曾和爹爹見過護衛訓練。
如此犀利的武,竟然是夫君制作,怪不得夫君頭一次進山,就能獵到那麼多兔子和山!
夫君大才,今后單憑制作手弩的手藝,必然能夠過的殷實!
不知不覺間,苗小玉向趙亨義的目中,充滿了崇拜的小星星。
天漸晚,該睡覺了。
趙亨義家只有一間茅草屋,他讓苗小玉帶著妹妹們睡在床上,他自己則卸了門板,直接橫在門口當床。
和躺在門板上,手弩和柴刀全都放在手就能抓到的地方,趙亨義這才沉沉睡去,他太累了。
睡到半夜,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哭聲,讓趙亨義瞬間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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