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安隨聲腳步停頓。
只見林雪臉冷然從地上起來,大手一招讓人拿來一份文件。
“既然你決定要離開姜家,就把這份斷絕書給簽了吧。”
口頭上的斷絕關系始終比不上書面文件,哪怕姜予安戶口早就單獨劃出去,可誰知道會不會后悔、不愿意放棄豪門生活。
林雪可不想這個毫無緣關系的養再占姜家一點便宜!
姜予安毫不猶豫地在斷絕書上簽了字。
一式兩份,收下其中一份,又鄭重地給林雪鞠了一躬。
“謝謝阿姨多年的養育之恩,再見。”
話落作勢就走,本就沒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包括名義上的——前夫。
“姜予安!”
眼見人就要離開房間,傅北行下意識上前,扣住的手腕。
如同電一般,姜予安想都沒想就甩開他的手,眼底一片嫌惡:“傅先生,你也有事?”
傅北行從來沒見過姜予安用這樣的目看自己,甚至可以說從來就沒有人敢用這樣態度對他。
厭惡、不屑,還有怨恨……
一時之間,他竟然愣住,忘記自己攔住的目的。
趁著這僵持的晃兒,躲在林雪后的姜笙忽然出來。
“姐姐,你不要意氣用事,媽剛剛是在氣頭上才讓你簽的斷絕書,你和媽道個歉,繼續留下來吧。今晚的事,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也知道我時常犯病……而且離開了姜家,你無依無靠地要怎麼活下去?我求求你不要怪我,我以后會好好控制我的病。爸媽就我們兩個孩子,以后也好相互做個伴孝敬爸媽……”
一番話看似十分混,信息量卻極大。
一來,把自己買兇想玷辱姜予安的事全部歸咎在自己病上,表明自己無辜之后再讓留下,彰顯大度;
二來,暗諷姜予安白眼狼,一個無依無靠的孤,要不是姜家早就死了。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說走就走,眼里毫沒有長輩!
人群中忽然傳出一道輕笑。
“當真是一出好戲,難怪姜大小姐在學院不用上一堂課,就可以直接參演名導的電影,原來是天賦異稟啊!”
說話的是人群中站在最角落的一位,如果不是這番話,沒人注意到。
拍了拍掌,笑得輕蔑,“早就準備好斷絕書,人家也磕完頭簽完字,現在裝委屈讓人留下來,不覺得假惺惺嗎?”
有人認出這是去年全網被黑的一個明星溫薏,被出黑料之后,原本宣為主的一部電影就換了姜笙。到現在都沒有接到一部戲,還被人追著罵。
姜笙梨花帶雨的模樣更加可憐,“溫薏,我知道你還在因為去年電影的事記恨我,可那又不是我的錯……再者,我的家事什麼時候得到你多!”
溫薏失笑,“是呀,你們家事卻要請那麼多人上樓圍觀,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買兇想玷辱你的養姐,一句輕飄飄的病就揭過去,我哪兒能多。”
“你!”
姜笙氣得臉漲紅,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直沒話的姜予安打斷。
微笑:“既然妹妹大發善心讓我留下來,我覺得……”
顧南舒知道,陸景琛睡過一個女人,且念念不忘,所以結婚六年,他都不曾碰過她分毫。可她不明白,他明明盼著她早點死,為什麼當她意外車禍,生死一線的時候,他還要拽著她的手,狠聲質問:“八年前你費盡心機爬上我的床,又霸占了陸太太的位置整整六年,現在你不說一聲就拋夫棄子……顧南舒,你的心怎麼可以這麼狠?!”
六年前,許硯談和岑芙是兩條平行線上的人,沒人會把他們放一塊想。岑芙怯懦循規,許硯談妄為放肆。 連岑芙的姐姐岑頌宜——那個美豔的表演系花死心塌地都追不上他。 聚會上,別人暗地笑談姐妹倆:“她妹是她爸媽為了小宜治病才生的。” 岑頌宜攬著朋友,笑著玩樂沒否認。 岑芙低著頭聽,手指摳得泛白。 許硯談懶懨懨窩在一邊兒,余光掃了眼,勾著唇與他人碰杯。 ①岑芙想給常年打壓自己的岑頌宜找點不痛快,但是選錯了法子。 不該去惹許硯談。 燈光曖昧的酒吧里,岑芙假借被人撞到摸了許硯談的手。 他那迭著青筋的大手,好似一把就能掐死她。 摸了下一秒,岑芙後悔了,嚇得後背發涼。 她低著頭退了兩步想跑,忽然被他慢悠悠叫住:“姑娘。” 許硯談懶散地坐在吧台邊,掀眼的瞬間,女孩一雙含著畏懼的小鹿眼印在他眸底。 她站在那兒,紅潤眼梢,顯得脆弱又可憐,被越來越多注意到他們的人打量。 許硯談手裡玩轉著酒杯,笑了:“摸完就跑?” 岑芙肩膀一抖,彷彿掉入猛獸群的弱小動物。 ②分別數年,岑芙想不到會在自己同學的婚禮上再見到許硯談,據說是陪一個女同學來的。 看著他們挨在一塊有說有笑,岑芙懶得再看,在沒人注意的時候起身離開。 走到出口,她被倚在一邊等待許久的許硯談攔住。 許硯談眼眸漆黑深邃,看不透情緒。 他把煙掐了,語氣懶散:“還認得我麼。” “許硯談,被你耍著玩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