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人很不錯,當場就點了幾個年輕人,讓他們去幫忙收拾屋子。
“那屋子久沒住人,仔細清掃一遍,別有蛇蟲鼠蟻在屋里,再看看有沒有雨的地方,幫忙修補一下。”
幾個年輕人自是點頭應是,對他們來說,這都不算什麼事,不過是出點力氣,而且在村長面前臉,以后有什麼好事,村長也會想著他們。
轉頭又對林滿月道:“今兒天晚了,還在家里歇一晚,明兒那邊收拾出來,你們母子就搬過去吧。”
說完,又看向陸老頭道:“居家過日子,不得柴米油鹽,口糧是有了,但家里要添置的東西不,你看是從你家里拿一些過去用著,還是另外再補一份銀錢,總不能讓人連煮飯的鍋,吃飯的碗都沒有。”
“什麼,還要給錢,沒有,一個子兒都沒有。”錢氏厲聲道。
村長皺眉,只覺得這錢婆子真是一點規矩沒有,男人說話,有一個人什麼事,就數大呼小的鬧騰得厲害。
“陸老頭,你說!”村長懶得跟個人廢話,只問陸老頭道。
陸老頭能怎樣,只能點頭應:“家里的東西都用得順手了,就另外再補給二兩銀子,自己去添置吧!”
村長聽到這話,滿意的點了點頭,這老東西也不是不醒事,只不過是被錢婆子攛掇的。
“我不同意,憑什麼給二兩銀子,家里沒有銀子,一分銀子都沒有。”錢氏嚷著。
村長都不想看,扭過頭去。
陸老頭只覺得今天面大失,當著村長的面,還有村里這麼多人的面兒分了家,已經是夠丟臉的了,偏這個老婆子還吵鬧個不停,不知道的,還以為才是一家之主了。
心里添了火氣,反手就是一掌打在臉上:“給我到一邊老實待著去。”
“你,你敢打我?”錢氏一臉不敢置信道,這麼多年來,老頭子最多嚷嚷幾句,可從來沒有過手。
“荷花,把你娘帶回屋里去。”陸老頭吩咐了一聲。
陸荷花也有些被爹嚇到了,上前去拉錢氏,但錢氏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反手推開,就朝著陸老頭撲了過去。
“好你個老東西,我為你生兒育這麼多年,臨到老了,居然還敢手打我,我今天饒不了你。”撲過去朝著陸老頭臉上就一通撓。
陸老頭自也不會任由打不還手,兩人頓時就干起仗來。
看得一眾人是目瞪口呆,人家這是夫妻打架,他們是上前拉架好,還是不拉架的好啊,真讓人為難。
這形,村長都看不過眼了:“陸長明,你這做兒子的,站著看熱鬧呢,還不趕把你爹娘拉開!”
夫妻打架,外人不好去拉架,怕被人說是占便宜,錢婆子雖然年紀不小,但這老婆子不要臉,耍起渾來什麼話都敢說,沒得沾一腥,讓親兒子去拉架,是沒話可說的。
“好了,好了,沒事兒大家都散了吧,天不早,都回家去吧。”村長抬手趕人,全湊到人家門前看熱鬧,這算什麼事。
村長的話,大家還是聽的,陸陸續續也都散了。
村長卻是留下來,代了林滿月幾句:“分家出去,得自己立起來,這樣日子才能過得下去,若是有什麼為難之事,可以來找我,長風那孩子,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若是回不來,唉,可惜了啊!”
林滿月朝著他福了一禮:“多謝村長。”
真心實意謝,許家村能有這麼一位村長在,以后的日子也會好過許多。
“不用謝我,我也沒做什麼。”
村長擺了擺手,一轉頭,發現許大夫祖孫倆還在一旁,隨然恍然道:“是了,許大夫幫忙看診,還沒給診費呢。”
抬眼見陸老頭夫妻倆還在鬧騰,只瞅著旁邊傻站著的陸荷花道:“林氏的頭是被你打破的,看診的銀錢,就由你來出吧。”
他是了解陸家況的,知道林氏手里,怕是一個銅板都拿不出來。
陸荷花當然不想為林氏出診費,但村長都指到頭上了,而一慣在村里都維持著很好的形象,生生憋下一口氣,從隨的荷包里掏了銀錢出來。
許紅鸞上前接過,笑著說了一句:“承惠了。”
隨即又走到林滿月面前,道了一聲:“林嫂子,你這傷明兒還得換藥,你看是你過來我家換藥,還是我跑一趟你那兒。”
林滿月不由抬眼看了過去,小姑娘眉目如畫,目靈,長得十分漂亮,子活潑討喜,從小習文斷字,又是學醫之人,跟村里的姑娘們很不一樣,不知道的,說是城里的大家小姐,估計都有人信。
慢吞吞的說道:“才分了家,家里糟糟的,就不勞煩你跑一趟,我自己過去換藥就好,多謝你了。”
“說什麼謝不謝的,這本就是醫者的本份。”
許紅鸞語聲爽朗清脆,聽說話都會讓人覺得心愉快。
瞧著這般靈的小姑娘,只覺得賞心悅目,村長對許大夫道:“你可真是好福氣,養出這般孫來,瞧著是越來越出息了。”
許大夫笑著搖了搖頭:“不過是個小丫頭,哪當得你夸。”
“阿爺就是這般,瞧不起我是個丫頭,我也想做個小子啊,奈何投胎了個兒。”許紅鸞湊過去說道。
雖只是一句玩笑話,但卻暗自握了握拳,顯然很不服氣,兒家怎麼了,男都是平等的,只要好好學醫,那幾個堂兄弟都未必能比強呢,心思電轉間,目中閃過一芒。
林滿月不聲的掃了幾眼,心知就是另外一個穿越者,但并不想暴自己,只在一旁看著,靜觀其變就好。
并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若是個好的,倒也罷了,但若是個別有用心的,對來說可不是好事,再則,這姑娘一醒來就什麼都嚷嚷出來,未必是個能藏得住話的,若是痕跡得太多,難免會被人當是妖怪。
就如今這般,你過你的日子,我過我的日子,互不干涉,是好是壞都自己承,如此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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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