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丞相府告辭回來,秦霜再與方氏就隻剩下表麵的客套和點頭之,回去的馬車也都是衛氏親自安排的,回想著兩次與方氏相的時候,秦霜頓覺得人心何止險惡。
馬車停在了忠義伯府的大門口,阿雲率先跳下馬車,扶著秦霜下來,又得秦霜的授意,從懷中掏出一塊碎銀子塞到了車夫的手中。
「辛苦小哥兒了,一點兒心意,給小哥兒吃酒罷!」
車夫接了,千恩萬謝,才趕著馬車掉頭往回走了。
守門的小廝見了秦霜,都恭敬的見禮,秦霜邁進伯府,早已做好準備應付伯府裡的妖魔鬼怪,一路上走得也甚是輕快,誰知,直到了柳葉居的門口,也沒見著一個人影兒!
秦霜疑的踏進院子,正覺得奇怪,院子裡一個晃來晃去的人影兒就映了眼簾!
「爹!」
院子裡的人正是秦三爺,秦三爺已經等了良久,耐不住就在院子裡踱步,這會兒見秦霜歸來,迫切的就迎了上來。
阿雲也覺得很奇怪,一向很與秦霜說話的秦三爺今日怎麼來了?
原來,在尚書省任都事的秦三爺今日散值回府,恰好撞見了長遠,長遠拉著秦三爺就進了小酒館,兩人就侃了半日。
「三爺,我家大人的難吧,別個兒不知,我卻是最清楚的,此事實在是與我家大人無關,還請三爺為我家大人轉達,請五姑娘千萬不要誤會!」見秦三爺一口將酒飲盡,長遠又樂顛兒樂顛兒的給斟了一杯,繼續道:「原我是想親自上門與替我家大人與五姑娘賠禮的,至於我家大人,不瞞您說,我家大人他、他、噗嗤,他臉皮薄,不好意思啊!」
秦三爺又喝了一杯,點頭如搗蒜,表示理解,這雖然定了親,可言不正名不順的,總歸是不妥的!
「三爺,您理解就好,所以啊,這不,眼見天兒就要黑下來了,我也不方便去叨擾五姑娘,正巧著了您,可真是老天垂憐我,煩勞三爺您給五姑娘帶個話,請五姑娘可千萬千萬不要怪罪我家大人啊!這事兒今日要是辦不,托到了明日的話,我指定是得屁開花,無再見鄉親父老了呀!」
秦三爺依舊錶示理解,喝完酒之後,就屁顛兒屁顛兒的趕回了伯府,一路直奔柳葉居,誰知,秦霜竟然不在,足足等了大半個時辰,可終於是回來了!
秦霜要請秦三爺進屋,秦三爺卻是不肯,隻說在院子裡說完就走,秦霜無奈,隻好陪著坐在了院子裡頭。
將事都一腦告知了秦霜。
「……那位長遠大人說,方氏與他不能茍同的,霜兒啊,袁家那樣的人家,有這等誠心,你可千萬不能太小心眼兒啊!」
秦霜也知道說的是丞相府方氏的事兒。
隻是,有些不明白,這話中究竟隻單純是丞相府一事,還是包括別的呢?
方氏與他不能茍同?
這話是隻說方氏的所作所為皆與他無關,亦或者是連親事也是一樣的呢?
秦霜不是那種容易糾結的人,隻想了想就將此事拋開,最最關心的,主要還是大房的事,大房的計劃失敗,想必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可今日回來,卻一個人影兒都沒見著,實在是有些奇怪。
問了今日府中可有什麼異樣,秦三爺卻是搖著頭,秦霜不免有些失,但不甘心,隻好問外頭的事。
一說到外頭的事,秦三爺就像是個開啟了話匣子一樣,滔滔不絕。
他也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最近京中有些,主要是多了很多流民,怪可憐的,還好皇恩浩,他們都進了城來,要不然,指定得死凍死不人,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哎,看來,這個年是也過不好了!」
「爹,現在好好兒的,哪裡來的流民啊?是哪裡出了災禍嗎?」
秦霜親自接過阿雲送來的熱茶,遞給秦三爺,秦三爺現在臉上還浮著一片紅暈,上散發著一子酒氣。
秦三爺喝了一大口放下,看著秦霜眼中的疑,麵上略帶讚許之的道:「可不是麼?青州所管轄的城出了水患,河壩決堤了,死了不人哪,田地都淹了,房子也淹了,這不,這些人都是來逃難的!」
城,青州?
秦霜約記得是有這麼一回事兒,而且這事兒遠不是什麼水患這樣簡單,而是太子為集結錢財所致,這世上,就沒有不風的牆,朝中雖然蓋得嚴實,可在百姓中,卻要比朝中那攤汙糟要乾淨得多,這些,也是聽一位乞骸還鄉的老者說起的。
現在據爹所說,可見太子手段了得,犯下這樣的大禍,不僅能全而退不說,還惹不上半點兒腥!
這樣的案件,多半是大理寺理,看來袁儼,也沒有掌握太子實質的貪汙證據!
太子一向擅於偽裝,雖說大理寺不能拿太子怎麼樣,可相關人等,大理寺卻還是辦得了的。
秦霜琢磨了下,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那,爹,城的河壩決堤,這樣大的事,怕是有不人要到牽連吧,就說青州知州,城知縣,怕都要給換了,也不知道新的知州知縣,能不能戴百姓!」
「可不是嗎?」秦三爺一拍桌子,也有些憤憤,死了多人雖然沒見著,可畢竟眼前這些流氓卻是活生生的,但他很快麵又緩和下來,略帶幾分興的道:「不過,新的知州知縣上任應該能好很多,我也是聽與我一同共事的同知所說,聽說信任的知州是原刑部侍郎向天乘向大人,而知縣則是樞副承旨王傲!」
秦霜聽了點點頭,又問了問大房的事,秦三爺擰眉思索了下,「你大伯最近忙的,不過聽說他很缺銀子,霜兒你也知道,爹不過就是個在京的八品小,哪裡有什麼存銀,你大伯非不信……哎,算了不說了,你這孩子,問這些做什麼,既回來了,還不趕到永福堂去給老夫人請安!」
秦三爺說完,就一甩袖子往院門口走去,秦霜無語的看著秦三爺的背影,忍不住腹誹。
這糊塗老爹!
整整一日一夜都不在府中,爹竟然也不問問,還責令去給老夫人請安,真真是氣死了!
晚膳前,秦霜依言前去永福堂給秦老夫人請安,原以為秦老夫人定是又要出什麼幺蛾子來刁難,誰知,竟然什麼事兒都沒有,甚至還親切的留下來用了晚膳。
除此之外,何氏也一直笑的,並不多言,反而是薑氏,拉著問了好些在丞相府玩得如何,秦霜不由得有些寵若驚!
夜裡,秦霜抱著被子蜷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就在迷迷瞪瞪的、快要睡著的時候,腦海裡突然蹦出了一個名字,嚇得一個激靈,騰的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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