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法與云兮一致,并不確定太子對霧玥的這幾份善待,是因為出于手足的誼,還是有別的計較。
若是前者,等將來太子登基,或許能寬待公主幾分,也不失是一件好事,可若是后者。
蘭嬤嬤下思緒,即便是萬分之一的險,也不敢冒。
“公主也貪玩了這些日子,打明日起,就好好在房臨字讀書。”
霧玥聽出蘭嬤嬤話里的意思,是要不準出長寒宮去。
可這樣,豈不就沒法去幫小太監了。
“嬤嬤。”霧玥聲音略微發急,“我沒有貪玩。”
蘭嬤嬤板起臉,“云妃說,公主早前午后并不在房中,不是貪玩,那是去哪里了?”
霧玥自然不能說,嬤嬤如果知道了小太監的事,只怕會更生氣,吞吞吐吐的央著:“嬤嬤。”
蘭嬤嬤不為所,“公主可還聽老奴的話。”
“我聽的。”霧玥自就是蘭嬤嬤帶大的,嬤嬤是最親的人,當然會聽。
“可是……”
霧玥囁嚅著,仰頭對上蘭嬤嬤肅然的目,最終垂下眼簾輕輕點頭。
蘭嬤嬤舒展開神,仔細地給穿上裳,“公主快歇息吧。”
霧玥藏起心事,聽話的上床閉上眼睛。
*
一連兩日,霧玥都被拘在宮一步不出,手里拿著筆,在半舊泛黃的宣紙上寫完一個字,扭頭去看窗外的天。
也不知那小太監怎麼樣了,霧玥滿腹心事地長長嘆了聲,伏腰趴在桌上,神懨懨的,像朵蔫了的小花。
余看到蘭嬤嬤自庭中走來,霧玥立馬著腰桿,平面前的紙張,又拿筆沾沾墨,認真的臨字。
蘭嬤嬤走進殿中,見霧玥心無旁鶩地臨字,放輕腳步走過去,瞧了一會兒,滿意笑笑,“公主快歇歇。”
霧玥像是才發現,抬眸去:“嬤嬤快看我寫得如何。”
獻寶似的將紙張往前推了推,等待夸獎的乖憐模樣,讓蘭嬤嬤心窩跟著變。
“當然好。”蘭嬤嬤夸贊。
霧玥翹起角,雪腮上漾起兩枚小小的梨渦,一本正經的說,“我臨了一日的字,坐得屁好疼,腰都酸了,手腕也酸了。”
霧玥把掌心在腰上了,又裝模做樣的自己的腕子。
蘭嬤嬤聽這麼說又心疼起來,替起手腕。
霧玥轉了轉烏溜溜的眼睛,趁機道:“嬤嬤,明日我能不寫了嗎?”
“不寫了。”蘭嬤嬤說完察覺到什麼,轉過視線就見霧玥抿著,笑得鬼黠。
蘭嬤嬤愣了一下,搖頭失笑,佯做板著臉,“那也不能出宮去。”
霧玥聞言臉都垮下了,心事重重。
再過兩日,新宮的太監就都該分派去各宮,再不做什麼,小太監就真的麻煩了。
“嬤嬤。”霧玥拖長著嗓音,垂耷著眼尾,可憐地著蘭嬤嬤。
蘭嬤嬤扭頭不看,將帶回來的食籃打開,“公主去凈手,該用膳了。”
霧玥洗完手坐到桌邊。
“公主瞧我拿了什麼好東西來。”蘭嬤嬤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湯盅,神的捧到霧玥面前。
霧玥不明所以的搖頭。
蘭嬤嬤才將湯盅打開一條,濃郁鮮的香味就撲鼻而來。
“是湯。”霧玥吃驚不已。
長寒宮的吃食一直被克扣,以往除了清粥小菜,半月都聞不著一回香,更不要說這湯。
“公主如今正是長的時候,得吃些好的補子才行。”
蘭嬤嬤看向霧玥的目里有心疼也有疚,因為吃穿的怠慢,舊年的裳穿在霧玥過分小的上也不顯小。
就連子也長得較別的姑娘遲些,前些日子公主與說前疼,再怎麼也要弄些有營養的吃食來,明日還得要想法去討些布料,再給公主幾件小。
蘭嬤嬤想著,越發心疼,催促霧玥快喝湯。
霧玥湊近聳著鼻尖嗅了嗅,沒有,“嬤嬤打哪兒來的湯。”
“幫人繡換的。”蘭嬤嬤避重就輕,沒有說這碗湯是連著繡了兩夜的裳才換來的。
霧玥這才拿起勺子,沒有直接喝,而是盛了一些到碗里,端給蘭嬤嬤,“嬤嬤也喝。”
蘭嬤嬤心里一陣熨帖。
霧玥低頭抿住勺子,小口喝著湯,熱乎乎的湯過舌頭,鮮的眼睛都瞇了起來。
喝了兩口,霧玥又想起自己之前答應過小太監,要分他一半的事,里的湯忽然就沒滋味了起來。
蘭嬤嬤察覺忽然變低迷的緒,又見連湯都喝的沒打采,只當還在為不能出去而悶悶不樂。
蘭嬤嬤無奈嘆氣,這兩日太子倒是沒再送東西來,應是也沒把霧玥放在心上。加上明日就是霧玥的生辰。
蘭嬤嬤思忖幾許道:“不可出苑瓊門。”
過了瓊苑門,便是東六宮。
霧玥黯淡的眸子慢慢亮起來,眉眼間掩不住的欣喜,“我一定不去。”
親昵的挽住蘭嬤嬤的手臂撒,“嬤嬤對我最好了。”
說完還兀自點點頭,信誓旦旦。
蘭嬤嬤忍俊不,嗔,“快趁熱喝。”
*
翌日,天邊才吐出晨,窗外鳥雀還未開始唱鳴,霧玥就睜開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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