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宿舍門,紀箏把門和窗都關實,空調溫度調到30度,掉羽絨服,隨口答道:“大概我和他犯衝吧。”
想起剛才,就不痛快。怎麼說昨晚也在雨中出援手,周司惟今天一副在別人面前仿佛是洪水猛避之不及的樣子是什麼意思?
就那麼招他看不上。
紀箏氣鼓鼓的走進衛生間,再度對著鏡子打量自己。
半分鍾後,得出了和上次一樣的答案。
一定是周司惟的問題。
然翹著二郎窩椅子上劈裡啪啦的打字,聽見浴室開門聲,頭扭過去:“我說會長今天怎麼在那喝熱水,原來是發燒了。”
“發燒了?”紀箏挑挑眉,隨即補了一句:“他活該。”
然樂了:“你跟會長多大仇多大怨啊,我瞧會長對你肯定有點意思,不然怎麼收了你的東西呢?以前可是沒收過別的生的。”
他對我指定是有點厭煩的意思,紀箏心說,口上答:“那是我沒給他拒絕的機會。”
把曲奇往周司惟懷裡一塞就拉著然走了,不管背後三七二十一。
打開書桌的燈,攤開書對著然晃了晃:“然然,先不說這個,五號考的英文學選讀你複習完了嗎?”
元旦假一過,便是鋪天而來的大學生痛苦考試周。
“靠,”然瞬間戴上痛苦面:“我差點忘了這事啊啊啊啊。”
腳抵著地面轉椅子過來,可憐兮兮:“箏,筆記借我複印一份吧嗚嗚嗚~”
“你直接拿去看吧,”紀箏把筆記本遞手裡:“要考的重點我都做了標記了。”
“嗚嗚嗚我你箏妹,”然作勢就要過來親兩口:“那你怎麼複習?”
“平時都學的差不多了,我回頭再去打印店買往年卷子做兩套。”
“又學霸又這麼,會長不喜歡你喜歡誰!”
然又吹了幾句彩虹屁,而後便抱著筆記本窩桌子前開始念念有詞的背。
紀箏回到自己書桌前,開始複習7號要考的線代。
專業課都不是問題,對來說最大的問題出在數學上。
打小數學就不好,從初高中開始,語文和英語能考接近滿分的時候,數學還只是在可憐的八十分左右晃。
如果說這世界上有一件事能讓心甘願承認不行,那就是數學。
紀箏在草稿紙上算了半天,滿頁列著條條框框的矩陣數字,一點出錯就推翻重來。兩小時之後,徹底抓狂,把書和草稿紙一推,抵著桌子靠到椅背上開始玩手機。
當初剛進學校的時候,別的專業說起外院不用學數學總是羨慕嫉妒恨,連自己也沾沾自喜終於能拜托折磨了十幾年的數學。
沒想到,大一上學期剛過,學校突然開始課改,給外院所有專業增設與別院同樣的數學基礎課作為必修,說是為了鍛煉他們的邏輯思維。
紀箏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幾乎當場吐。
也怪那該死的高數,把大一學年的學分績拉低了好多。
紀箏上耳機,打開微信回了幾條信息,然後百無聊賴地點進朋友圈。
反正只要不學數學,做什麼都是好玩的。
刷新了兩下,朋友圈最新一條是路子霖發的,拍的似乎是一間自習室,桌子上摞著幾本書和ipad,配文是:
一夜創造奇跡ing。
紀箏點開圖片,放大,有邊角裡,路子霖拍到了旁邊人的筆記本一角,鋁合金銀鍵盤上,骨節明晰的手指搭在上面,食指上的戒指模糊。
哦豁,周司惟也在?
他也需要熬夜複習的?
不過他不是發燒了嗎?
紀箏探頭下床:“然然,我剛看路子霖發了朋友圈,他們明天有考試嗎?”
“有吧,”然眼抬頭:“他們計算機的課真的好多,我們四門考到十二號,他們考六門來著,而且都巨難。”
“難怪我看路子霖和周司惟一副要通宵的架勢。”
“啥?”然疑:“會長不可能吧,他都那麼牛了,考試不應該是輕輕松松拿第一?”
紀箏聳聳肩,聽完兩首歌後,關上手機繼續和該死的線代做鬥爭。
差不多到九點,然哀嚎一聲,本子往臉上一蓋:“不行了,這試真不是人考的,殺了我吧!”
“我也學不下去了。”紀箏把筆一撂:“這都是什麼鬼東西。”
“我不學了,”然從椅子上跳下來,一邊趿著換鞋一邊套上羽絨服:“我下樓一趟。”
“下去幹嘛?”
“去打印資料,路子霖說階教那邊的打印店關門了,學校現在估計只剩寢這邊的自打印機,我幫他打印一份。”
“你給他送去嗎?”紀箏問。
“他想得,自己來樓下拿。”然輕哼一聲。
紀箏關上臺燈:“別呀然然,給路學長送去吧,我陪你一起。”
“啊?”然嚇得鞋飛了一隻:“你吃錯什麼藥了?”
“沒有啊,”了個懶腰,笑瞇瞇道:“學得腦子疼,出去吹吹風清醒清醒。”
順便,去膈應膈應周司惟。
憑什麼就一個人被他氣得拳頭,還要在這學數學。
周司惟越不想和扯上關系,越要去他面前晃悠,看他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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