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珠嗔道:“姐姐又胡說。”
“我可沒有胡說。”陳婳又笑著勾勾的下,“小瑜珠,說實話,你是不是對大表哥起了心思?”
江瑜珠腦袋搖的似篩糠,驚愕如何會問出這種問題。
“他是溫姐姐的人,我才不想嫁給他。”
陳婳噗嗤一聲笑了:“逗你的,瞧把你嚇得,臉都白了。”
一臉惋惜地江瑜珠清靈致到極點的臉蛋,抿道:“何況,就算你想嫁,人家也不愿意娶啊,這種高門大戶的婚事,最講究門當戶對四個字,我們啊,從一開始就是被踢出局的。”
瑜珠自然懂自己的不配,但是對于陳婳的自貶卻不是很懂:“姐姐出豫章世家,也算不得高門大戶,門當戶對嗎?”
“這才哪到哪,我出豫章世家,也得在京中有人才行啊。”陳婳與分析道,“不然,你猜那些當的為何破了腦袋都想到京城來?天子腳下,皇城底,才是真正的富貴無極,權勢之巔。”
江瑜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大抵是明白陳婳這番自貶下的心酸與無奈。
所以以看周老夫人的名義上京,遲遲沒有離開,其真實目的也許是同何纖素一樣,想依托周家,給自己在上京尋一門好的親事。
“可我倒覺得上京有些沉悶。”江瑜珠如實向吐自己的心聲,“如若可以,將來要找夫婿,我想找個能帶我自由自在,走遍世間曠野的。”
富貴權勢和自由比起來,還是更向往自由。
天子腳下,皇城底,規矩太多,束縛太多,才來這里幾日,便已經到這種一級一級森嚴可怕的秩序迫,遠沒有在江南時的半分自在,亦沒有記憶中吳儂語帶著的與生俱來的親切。
陳婳不贊同的想法,正要與勸說留在京城的好,但眼睛先一步瞥見一截群青的擺,登時站了起來,沖門口的方向低福了一福。
江瑜珠趕忙也跟著站起來,雖然還不知道來的是誰,但只管腦袋低垂,膝蓋也先屈了下去。
待到站直了子,才看清,從面前掠過的那截擺主人不是旁人,正是昨晚刺是見識短淺的夏蟲的周渡。
原來陳婳沒有騙,他當真要來。
復又低垂下去眉眼,不是很想去看他。
今早已經將自己昨夜的魯莽都反思過了,知道的確是自己當時緒不對,太過偏激。
就如他所說,他們能把堂堂一位風頭正勁的貴妃母家拉下馬,已實屬不易,不該一下要求太多。
可還是不甘。
知道不易是一回事,心底里的不服和不甘又是另一回事。
緘默不言,只見陳婳也懷揣著難得的小心翼翼,只與他說了兩句話便沒了聲,整個堂屋都陷了詭異寂靜的沉默。
片刻后,周老夫人出來,一切才有所緩和。
周老夫人對于周渡的出現表現的尤為高興:“那些事忙了這麼久,總算能你口氣,難為你,歇下的第一日就來看我了。”
“看祖母是孫兒該做的。”
“是,知道你有孝心。”老夫人樂呵呵的,指了指江瑜珠,“忙了這麼多日,還沒見過你新來的瑜珠妹妹吧?你知道,是你江叔父的兒,你忙的這件事與他們江家也有不小的關系,稍后還得你跟你妹妹好好說一說事的前因后果,心里有數才是。”
江瑜珠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被周老夫人指著,慌張地抬頭去看周渡。
擔心周渡說出昨夜在花園撞見哭泣的事,也擔心周渡說出早就知道禇家是殺害家的兇手,甚至還妄想他殺了禇家的事。
昨夜之事是失了分寸,如今只指這位周大哥大人有大量,能當著老夫人的面,放過這一回。
周渡抬起審視的雙眼,將對面坐著的這個小丫頭眼中的狼狽與慌張盡收眼底,不過須臾,便將目移開,沖坐在上首的老夫人微微頷首。
“這都是孫兒份的事,祖母就算不說,我也會在請示過父親之后,將實都告訴江家妹妹。”
“那便好。”周老夫人看上去很是欣,人端上來四份早飯,要他們陪著用了飯才肯放他們各自離開。
瑜珠全程沒什麼胃口,心不在焉,拖到周渡放下碗筷的那一刻,才被周老夫人回神,跟上周渡,去書房聽聽家里的事。
可是有什麼好聽的呢?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想殺的人,又本殺不了。
這個時候,才無比希當初周家本就沒有收留,那樣就又是無依無靠無所顧忌的一個孤,就可以自己提著刀明目張膽到禇家人面前,要他們給爹娘和那麼多的仆婦丫鬟賠命。
“在想怎麼跟禇家的人同歸于盡?”
跟著周渡進了他的書房,還沒來得及站穩腳跟,就被他輕而易舉地拆穿心事。殷紅的眼角和殺氣四溢的眼眸本收也收不住,一時又窘迫地直想往地里鉆。
“但我相信你不會這麼蠢。”他漫不經心地加了一句,食指的指節輕叩著桌面,“周家待你不薄,你不至于會想要恩將仇報。”
是啊,周家待不薄,不至于會想要恩將仇報。
但凡敢去殺了禇家人,必定立馬就會有人查出是周家收留的孤,到時候周家就會因為的事,被人推上風口浪尖,為眾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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