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紅麗趴在地上哭得傷心,可宋小果並未有半分容。此婦若真有半悔過之心,當時應該就去為陸謙請大夫,而不是隨意給他煎上一碗作用不明的葯湯。
據自己驗的結果,陸謙真實死亡時間是在臘月十七亥時前後,而他被羅紅麗砸暈是在戌時,這中間隔了整整一個時辰,就相當於我們現在的兩個小時。
用兩個小時來熬一碗葯?哄鬼呢。
「你熬藥用了多長時間,一個時辰?羅紅麗我看你不是熬藥,是在燉湯吧。到了現在你還不肯實話實說是不是,難道真想以試法,把這裏的刑都用上一遍才肯開口嗎?」
宋小果的嚴謹推算讓羅紅麗不由渾癱坐在了地上,停止了哭泣,愣愣著宋小果。
「我,我……」
「你個刁婦,還不從實招來!」張縣令忽然呵斥道。
這忽如其來地一嗓子嚇得羅紅麗哆嗦了一下,也讓宋小果哭笑不得瞥了張貴一眼。
看來這位縣令大爺被忽視太久,開始刷他的存在了。
不過宋小果和張縣令的關係向來都還不錯,對方也很照顧自己祖孫兩人,宋小果呵呵一笑,繼續又問了下去。「或許你說的煎藥是真的,但你在煎藥之時又發生了什麼?或者你覺得陸謙那時的狀態已經無藥可救,乾脆就回去下了死手?」
「沒有,我真的沒有殺害爺。那晚我正在熬藥的時候,老爺房裏的丁香找了過來,說是老爺忽然回來,喚我過去,所以我就……」
「羅紅麗,你還說你有悔過之意。你剛把陸謙打暈,就急不可耐地去爬陸遠山的床榻,你還真是……」如此走腎不走心之人,簡直讓宋小果都不知說什麼才好,微微沉后又回歸主題說道。
「據我所知,當晚陸遠山並不在府里,所以丁香把你喊出去之後,你見的到底是誰?」
「我誰都沒見到,我剛出了爺的小院,就被人打暈了扔在柴房裏。等我醒來的時候,爺已經死了。」
「……」
問到這個地步,估計也再問不出什麼。雖然羅紅麗只認了打陸謙的事實,並不承認自己殺人,但案件審到這個份上,陸謙之死怎麼都逃不了干係。宋小果臨走時還追問了羅紅麗一件事。
「你昨晚撒謊,想來就是陸遠山指使的吧。他是不是告訴你,只要你一口咬死了周蕥葒,等失了主母之位,陸遠山就扶你上位?」
羅紅麗咬著下,一言不發,宋小果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走出牢房,納晟霖還未開口,宋小果就朝他說了一句。「七王爺,這些大宅子裏的人,心真臟。」
「嗯?」
「陸遠山與周蕥葒不合,兩人誰也沒比誰好些,都綠了對方一,半點也不肯吃虧。周蕥葒和陸乘風的關係,我們現在還未坐實,但陸遠山與這娘卻是實打實的有關係,真不知道他要是曉得了羅紅麗平素對待陸謙的一切,會不會有點愧疚?陸遠山之所以讓羅紅麗撒這個慌,無外乎是想把周蕥葒殺人的罪名給坐實,但他還是棋差一招,沒想到這個娘其實就是殺害他兒子的半個兇手。」
「為什麼是半個?」
「陸謙上的傷有多,七王爺想必不會不知道吧?那些傷勢其實每一個分開來,都不會致命,但疊加在一起,卻能輕易要了一個人的命,所以羅紅麗雖然說沒殺害陸謙,但也是殺人兇手之一。不管是故意還是不知,事實就是事實,誰也更改不了。」宋小果緩緩說道,心裏越發沉重了起來。
張貴見納晟霖陷沉思,急忙開口提醒宋小果。「小果姑娘,需不需要提審那個丁香?」
「當然,還請大人現在就去把人帶回來。我們先去審陸周氏吧,我想對來說,陸乘風應該是個不錯的突破口。」
一行人又去了周蕥葒所在的牢房,相比起羅紅麗的狼狽驚恐,周蕥葒顯得鎮定多了。
看著面前的這一堆人,竟還如同昨晚一般,有條不紊地給納晟霖和張貴行了禮,至於宋小果,則被故意給忽視了。
「謙兒之死我也深憾,昨晚這位姑娘說我對謙兒並不上心,我無可否認。或許我真做不到拿他當自己親生的對待,但我也絕不會去故意傷害他的命。」
「你倒是實誠。」宋小果問案以來,納晟霖終於第一次開了口。
宋小果不置可否地撇了撇,這實誠?這是故意先拿話堵了大家的口吧?
不過宋小果也懶得和周蕥葒掰扯,畢竟現在只是個案婦,不管這件事有沒有手,但藏在後的那位二爺,卻有著莫大的嫌疑。
「陸周氏,你那兩個丫鬟已經招了,說臘月十七戌時你從陸謙房中走後就去見了陸乘風,此事可真?」
「不假。」到了這個時候,周蕥葒也想得明白,自己與陸乘風的事肯定包不住,反正也不在乎陸遠山的反應,又何必再懼怕。
見周蕥葒認的乾脆,宋小果不由點點頭,這個人倒比羅紅麗讓人覺得舒服些。「你與陸乘風是什麼關係,當晚你們見面后,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
「姑娘真的要聽?」周蕥葒面有些怪異地看了宋小果。
宋小果點點頭,如果只是人在一起的那些東西,聽聽也無妨。
但納晟霖卻有些面不好,一把按住了宋小果的肩頭,低聲音湊在耳邊。「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真要聽這些腌臢事?」
「這有什麼?七王爺,我可是個驗的。別說只是男間的那點事兒,就是男我都不知道驗了多,你要知道,我們驗的時候,可都是把個的。」
「……」
周蕥葒果然把自己和陸乘風那晚在一起的所有說了一遍,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總之男之間的那點事被說得特別仔細,就連張貴都聽得有些老臉發燙,宋小果卻是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
的心思,就沒在周蕥葒的話語中,而是放在了對方的微表和小作捕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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