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東掏出了紅星廠的那張胎批條,然後直接將批條送到了於正誠面前。
“於書記,你看看這個。”李衛東遞上了批條。
於正誠帶上老花鏡,仔細向那張批條,臉上頓時浮現出驚訝的表。
“這,這是……二百五!你從哪弄的?”於正誠吃驚的像在罵人。
“於書記,這上面不是寫著的麼。”李衛東指了指批條上紅星廠的公章。
於正誠仍然是一臉的驚訝的表,他想不明白李衛東是如何弄到這250條胎的批條。
“於書記,我拿給朱總經理看看。”李衛東又將批條拿給了朱士聰。
朱士聰眼還沒有花,他直接接過批條,下一秒,朱士聰也是臉大變,接著他向李衛東的眼神也變了樣。
胎這種稀缺資,有錢都買不到。李衛東卻可以弄到250條卡車胎,這不讓朱士聰浮想聯翩。
王海濱則是一臉茫然,他不知道李衛東給兩位領導看了什麼,讓兩位領導出如此表。
“李衛東,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的問題,你又在故弄什麼玄虛!”王海濱厲聲問道。
“朱總,王長不明白呢,我拿給王長看看吧。”李衛東開口說。
李衛東說著,從朱士聰手裡拿過批條,然後遞到了王海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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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胎的購買批條!整整250條!這怎麼可能!”王海濱驚呼一聲。
這些日子,王海濱四奔走,求爺爺告般的採購胎,期間沒送禮請客,結果一條胎也沒有買到。
胎有多難買,王海濱是深有會的。而李衛東一出手就弄到了250條胎,王海濱頓時驚掉了下。
關鍵是王海濱纔剛剛說了那句“你要是能買來胎,我這採購長給你做”,雖說這是一句氣話,可李衛東真的拿出了250條胎的批條,這瞬間打臉的覺,讓王海濱無法忍。
“王長,你放心,我是不會要你那個長位置的,你不用這麼張。”李衛東調侃著說道。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這一定是假的!”王海濱氣急敗壞的說。
“王長,你仔細看看,上面可是有公章的,你該不會說我是私刻公章吧?這可是犯罪行爲,我可當不起。”
李衛東淡定的指了指那張批條,接著道:“而且上面還有紅星廠銷售科長劉學勤的親筆簽名,你可以打電話去紅星廠,找劉學勤問問,他有沒有簽過這張單子,便知道是真是假了。”
李衛東的話讓王海濱恢復了一些理智,正如李衛東說的那樣,這張批條很容易查證,一個電話便知道是真是假,李衛東犯不著爲了造假去私刻公章。所以這張批條肯定是真的。
“你從哪裡弄來了這東西?”王海濱一臉不甘的問。
“上面不是寫著的麼?還有公章,紅星橡膠製品廠。”李衛東一邊說著,一邊從王海濱手裡拿回了這張批條。
“我是說,你怎麼弄到的這張批條?”王海濱接著問。
“當然是跟紅星廠的銷售談的了。”李衛東開口答道。
“怎麼談的?”王海濱急切的問。
李衛東用一種鄙視的表看了看王海濱,接著說道:“王長,你是採購的長,怎麼跟廠家談採購,還用我教你麼?”
“你!”王海濱頓時有些氣急攻心,李衛東這話說的是有些誅心了,在加上李衛東那鄙視的表,王海濱只覺得中一悶氣,快要將膛撐炸,卻無發泄。
旁邊,總經理朱士聰微微皺了皺眉頭,王海濱今天的表現,的確讓他大失所,這麼糟糕的業務能力,的確是有些不堪大用。
此時還是老書記於正誠開口打圓場:“行了,不就是去退了一些不合格的零部件麼,又不是什麼大事,也沒給公司造損失,這事就這麼接過去吧!”
250條胎,對運輸公司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只要李衛東手握這250條胎,運輸公司整個領導班子都會護著李衛東。
於正誠說完,又向李衛東,一臉慈祥的說的:“小李啊,你這次弄來了250條胎,可是解了公司的燃眉之急啊!”
“於書記,採購胎是採購的業務,不歸我管的,我這麼做是干擾了採購的工作。我決定深刻的反省,認真的檢討,要下不爲例,決不能再犯這種錯誤了。”李衛東說著,當著於正誠的面,將那張胎批條又收回了口袋裡。
李衛東說的這番話,幾乎是剛剛朱士聰的原話,李衛東這是故意將了朱士聰一軍。
若是放在現在的企業裡,普通工人膽敢怒懟公司老總,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然而在計劃經濟時代的國企,有技有資源的工人跟廠領導對著幹,卻不是什麼問題。
就比如五六十年代國營大廠的八級鉗工,指著廠長的鼻子一痛數落,廠長還得給倒上茶遞上煙,好生伺候著。放在未來敢這麼做的話,分分鐘炒你魷魚。
如今李衛東手裡握著250條胎的批條,等於是有了本錢,纔敢去將朱士聰一軍。
朱士聰能夠做到總經理的位置,自然明白什麼是顧全大局,若是放走這250條胎,那他也不配當這運輸公司的總經理了。
只見朱士聰呵呵一笑,開口說道:“小李,你做這些事,都是爲了公司的利益嘛,我們這些當領導的,也都看在眼裡。都是爲了公司的發展,分什麼你管我管。這一次,你能給公司弄來250條胎,可是大功一件,誰要是敢怠慢了我們的功臣,我朱士聰第一個不答應!”
朱士聰臉變的很快,也等於是向李衛東表示了妥協。
旁邊王海濱一看,連朱士聰都來了個180度大轉彎,今天這事,他也只能認栽了。
朱士聰妥協了,李衛東也決定見好就收,他沒必要跟公司的二把手較勁。更何況還需要用這張胎批條,去換一些東西。
於是李衛東又把胎批條拿出來,笑盈盈的說道:“作爲運輸公司的職工,爲公司的發展做貢獻,是我該做的事。不過當時爲了談下這胎的批條,我也是花費了不的心思啊!別的不說,就爲了配那個銷售長劉學勤喝酒,我就吐了好幾天。”
於正誠明白了李衛東的意思,他開口問道:“小李啊,這次辛苦你了,說吧,你想要什麼獎勵。恩,要不然給你個勞模,年底開職工大會的時候,上主席臺,給你帶大紅花!”
當著全公司職工的面,上主席臺帶大紅花,的確很榮,但對李衛東而言,這些都是虛名,李衛東斷然不會爲了一個大紅花,白白送上這250條胎的批條。
只見李衛東笑了笑,開口說道:“我還這麼年輕,怎麼能當勞模呢,這麼輝煌的榮譽,應該讓給那些爲公司鬥了幾十年的老同志。”
“那你想要點什麼?要不給你發點獎金?”於正誠接著問。
“我弄這250條胎,是爲了咱們公司的發展,又不是爲了錢!”李衛東擺出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隨後開口說道:“不過嘛,我還真有點小事,想要麻煩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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