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雙手抱臂,一言不發地瞧著,一直瞧到罌粟的眼神開始四飄移,他才慢悠悠開口:“我記得剛才是你不想讓我扶你。”
罌粟眉心一擰,自己撐著站起來,怒氣衝衝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沒有走兩步就被楚行抓住手腕,罌粟一甩沒有甩開,再甩的時候覺一輕,已經被打橫抱起來。
這個姿勢已經發生過多次,罌粟在楚行似笑非笑的眼神底下卻仍然有些惱怒,一隻手心“啪”地蓋到他臉上:“放我下來!”
楚行在的後腰上順手一擰,罌粟一僵,迅速下去,聽到他開口:“給我老實點兒。”
兩人已經十五天沒有見過麵。
這些年來罌粟和楚行尚不曾分開過這麽久。有時罌粟被派去外市執行任務,無論如何也總是會在十天之便返回C城。偶爾兩人意見齟齬,罌粟甩手離家出走,楚行不必找人去尋,罌粟也會在幾天之就乖乖回來。
極偶然的一次是在半年前,罌粟被派去西南邊境出任務,臨行前與楚行意見不合,憤怒出門後連續九天都沒有按規矩往回打報備電話。第十天楚行悄無聲息出現在住的酒店房間,在拿著房卡進門的下一刻輕而易舉解除的警戒招式,而後捂住的把抵到牆邊,拽下的巾,以立時讓罌粟悶哼出聲的力道在的脖子上咬了一大口。
那次第二天清晨醒過來,楚行早已不在旁邊。第三天回C城報到,楚行在馬場見,當時離枝也在,罌粟在匯報過程中被風一吹,離枝便眼尖看見了圍巾下的瘀青咬痕,當場幸災樂禍打斷,把拽到楚行近前,添油加醋挑撥了好一番。
罌粟至今仍能記得楚行當時坐在馬上看過來的眼神。仿佛離枝的話句句屬實,仿佛真的不知節製,仿佛咬痕真的與他無幹,他的掌心在馬鞭上緩緩溜了一圈,再開口時仿佛真的微微了怒:“去找路明,自己領罰十杖。”
雖然暗地裏並未被杖責,但在外人眼裏,罌粟在楚行心中的地位早已漸漸今不如昔。
而對於罌粟來說,開始還曾試圖去揣楚行的真實用意,在嚐試屢屢失敗後,如今隻會把所有事一件件全部從頭到尾清清楚楚地記在心裏。
回去的路上,罌粟如楚行所言,老老實實沒再說一句話。
兩人進了客廳,罌粟坐在沙發上,看著楚行從冰箱找到冰塊,用巾包住,把的腳踝墊在膝上,托在掌心裏慢慢地敷。直至半天未見紅腫,才算作罷。
楚行起去浴室放巾,再回來時罌粟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兩手放在膝蓋,仰頭著他:“崔家的事您理好了嗎?”
楚行看一眼,角勾出一點似有若無的笑:“惹下這麽大子,你還好意思問?”
罌粟低首垂眉,很快下又被兩手指著抬起來。楚行打量半晌,一隻手緩緩探進襟,順著的脊背線輕輕往下,一邊慢慢問道:“知道自己哪裏錯了?”
“知道。”
他把緩緩倒在沙發上,漫不經心道:“說說看。”
他的手撥得緩慢又輕,罌粟很快氣息不穩,勉強集中神答:“把崔誌新殺了,是第一件錯事。殺完不聽令行事,並把路總助打暈,是第二件錯事。過了半個月仍然不回C城,是第三件錯事。”
楚行聽完,等了一會兒,忽然在不可言說的地方不輕不重一掐,聽到罌粟一聲急後,手指間慢慢改為撚,一邊道:“還有沒有話說?”
罌粟的息變得不規律,兩個字艱難出來:“……沒有。”
他看一眼,把抱到懷裏,底撥到一邊,又說:“沒有下一次。”
“是。”
這一次楚行沒有用太多花樣,罌粟卻覺得比以往每次都要難熬。
楚行仿佛心不讓好過,每一次罌粟想要開口求饒時,他都低下頭,叼出的舌尖深深淺淺地咬。到最後的時候罌粟已經覺得無法忍耐,推開他想要往沙發深逃,結果被他及時捉住小拖回來,這樣一來後果更加嚴重,兩個人一起從的沙發滾到堅的地板上,楚行做了很久,直到罌粟覺得渾都被硌得生疼。
罌粟到最後力已經被消耗完。自己一不想,被楚行抱著進了浴室,衝完後又抱著進了臥室。罌粟已經困得不得了,卻不敢也無法睡著。楚行側躺在邊,一手支頤,一手始終停留在的脖頸上。他的四手指半曲,鬆鬆握住,拇指則一直在的脖頸脈上輕挲。
如果罌粟是被一個陌生人這樣對待,大概會認為對方在琢磨要不要一把掐死。
罌粟想睡又不能睡,眼睛勉強半睜著很久,直到楚行終於收回了手,在的發頂輕輕一拍:“睡吧。”
罌粟如蒙大赦一般閉上眼,幾乎立刻便睡著。
第二天罌粟剛轉醒,便聽到楚行在通電話。對方聲音不大,但在此刻安靜的房間中仍然顯得清晰:“我其實想不通崔家怎麽就一直這麽蠢。攀上一個孟慶就敢玩得這麽肆無忌憚,以為所有人都是吃素的,就他一人在吃?”
“客觀來說,崔家再肆無忌憚也比不過你,商先生。”
“嗯?這話我可不敢當。”那邊懶洋洋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接著說道,“我可是把孟慶的罪狀材料都寄給你了,估計下個月這時候孟慶都能被免職了,你說你該拿一份怎樣的結婚大禮謝我才合適呢?想想我都替你發愁啊。”
楚行冷靜開口:“看在上帝一時不長眼才讓你鑽了空子結婚的分上,我幫你免費找一個最好的代孕孕婦,你看怎麽樣?我認為未來你會非常需要的。”
“我不需要,謝謝。你與其這麽惡毒地詛咒我,還不如心心你自己呢。聽說你至今單沒著沒落,估計可憐得不得了吧?需要我幫你介紹相親嗎?阿致的閨團裏至今還有一堆虛偽險得不得了的單,跟你絕對相配……對了,我突然想起來,聽說你在對付崔家的時候利用了一下你那位從小養起來的罌粟小姐?還把人家給送出去了?我說你可真舍得,你就不怕哪天怨氣深重半夜隨手給你一刀?”
楚行曼聲回敬:“有這種擔心的應該是你。”
又隨便聊了幾句,楚行才掛斷電話。罌粟麵向牆壁閉著眼,覺後楚行把手機丟到一旁,停了一會兒後,他似乎傾過來,自上而下地打量了片刻。
他的行輕緩,兩隻手支在兩側,一時沒有作。罌粟一不任他目逡巡,過了小會兒,楚行收回視線,下了床。
又等了二十多分鍾,罌粟才起床。洗漱完去客廳,楚行正一淺休閑服半躺在落地窗邊的搖椅裏。扶手旁一杯黑咖啡,側臉短發清俊利落,兩條長搭在一起,翻雜誌的模樣慵懶而閑適。
他察覺到來,頭也沒有抬,隻是指了指茶幾上的火芝士吐司麵包,煎蛋,以及一杯溫牛:“吃完早餐回C城。”
罌粟把那隻金黃的圓形煎蛋盯了片刻,才慢慢走過去。還沒有把牛端起來,便聽到楚行又開口:“你是不是還欠著別人錢?”
罌粟的作微微一停,把牛放下,答:“是。”
楚行偏過頭來,看一眼,出錢包遞過去。罌粟雙手接過來,打開,掃了一眼後,把裏麵的錢全翻了出來。數了數,最後抬起頭:“還差五百。”
楚行又看了一眼,這次微微閉了閉眼,才順手拿過一邊的罌粟手機,撥了號碼,同對方道:“梁方,取些現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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