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聞現冷冷一眼看回去。
溫斂看上去酒都醒了兩分,反應過來,指著剛剛那人:“怎麼回事兒啊,想干什麼啊你……”
所有人都看過來,付溫枝抬眼,有片刻的無措。
“行了。”聞現打斷溫斂的話,他依舊不看旁邊那位剛剛無理冒犯現在正垂頭喪氣的,只看溫斂,言簡意賅的,“給人道歉。”
溫斂見狀也跟他一唱一和,走過兩步往那人肩膀上拍了一掌,話也沒什麼好氣兒:“聽見沒,趕的,給人姑娘道歉。”
然后就是付溫枝看到剛剛試圖冒犯的人,臊眉耷眼走到面前,老老實實地跟道了歉。
這屋子里的燈音樂搞的似迷似幻,回過神來覺得真實又荒誕。
在場不乏其他相識共友,道過歉很快有人出來打圓場。
聞現被拉著坐到沙發的中央,安寧一刻的套房又再度陷進喧囂。
付溫枝從9203出門前,沒忘隔著重重眾人暗暗同聞現道過謝,不過太過匆忙,沒有看清他的回應。
*
從9203出門,關掉房門,躁的音樂聲消弭,世界安寧。
不過很快,又被另外一種喧囂取代。
付溫枝剛剛走出來,就被急匆匆跑過來的客房服務生攔住。
不遠不近的吵鬧聲傳來,有種不詳的預。這預在客房服務生開口時應驗,對方一臉匆忙地跑過來,說話時氣吁吁:“經理,出事了。”
付溫枝看一眼喧鬧聲音的源頭。
很明顯,是小禮堂的方向。
隨手攏了一把垂散的額發,邊往小禮堂趕邊問服務生:“怎麼回事?”
服務生連語速都加快:“禮堂那邊新郎家屬說開家庭會議,開著開著打起來了!”
“打起來?”付溫枝凝眉,“他們家部打起來嗎?”
“對,應該是的,”對方稍一思索,“小禮堂今天沒其他人進去。”
還好。
付溫枝松一口氣。
部的話,問題還不算太大。
只是松一口氣,很快接著問:“況怎麼樣?有人傷嗎,還有,有沒有弄清楚是誰跟誰打起來了?”
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
其實這種時候打架,多半是家族的積年舊怨,終于找到一個發泄點了。
所幸沒在明天的婚禮上發生,不然剛剛調過來,就要遭遇重大工作事故。
快到小禮堂門前,服務生回答了的問題:“我出來找您的時候正起手,同事們攔不住,剛剛好像沒看到人傷,就是那個新郎挨了一掌,不過他是拉架被誤傷的,打起來的好像是他妹妹和姑姑。”
付溫枝快速過濾信息。
新郎的妹妹和姑姑打架,新郎拉架挨了一掌。
……
希明天不要看見臺上站一個臉上掛了彩的新郎。
站定在小禮堂房門前,付溫枝想也沒想,兩手推開虛掩的廳門。
里面的聲音猝不及防地沖擊耳。
廳門打開,目所及是一片狼籍。
七倒八歪的桌椅、砸落在地的菜肴、擁攘的人群……還有不絕于耳的打罵聲。
付溫枝還沒來得及抬步,余中一道綠影閃過,然后是“啪啦”一聲巨響,一個冒著泡沫的啤酒瓶應聲碎裂在旁邊。
濺起的綠玻璃茬倏地劃過細白的腳腕,皮的刺痛將徹底拉回現實。
能看到腳踝被玻璃碴劃過的地方冒出來,不過實在顧不上——幾米外每況愈下,已經有人掄起酒瓶子往人上砸。
付溫枝提起一口氣,忍著疼對剛剛的服務生囑咐一句“打電話請醫生過來,車也先安排好。”
瑞景每一家門店的規格都殊為龐大,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每家門店都配備有醫務室,有重金聘請的私人醫生24小時值。
說完已經快步趕往那邊混的人群。
一眼看過去人群搖搖晃晃,像極了在地鐵四號線見過有人打架,因為人群過于集,有人一手,整個車廂的人都跟著不控地搖擺。
一時之間罵聲、勸阻聲、孩提哭鬧聲,作一團。
七八舌的聽不清楚,事件中心的新郎的姑姑和妹妹互相之間尖細的罵聲倒是能聽得清晰。
“你還罵我?你前年借了我兩萬塊錢到現在還沒還!你還敢罵我,你還要不要臉!!”
“你什麼東西你!!我借你點兒臭錢你天天掛邊!!你小時候還是我給你帶大的誰不要臉?!!”
“說這些!!你還我錢!!”
“我還你媽!!”
“……”
家庭矛盾掰扯不清,不過在場的都是們各自的親屬,火點起來,兩個人打架很快就發展了家庭混戰。
們倆旁邊還各自有幾個喊打喊殺的,男老都有,大抵是各自最親近的親屬。
旁邊勸架的其他人大約有理智或是關系不那麼近,總之都是些假把式,看戲分比拉架更多,旁邊酒店的服務生又不敢真格,所以這場架一直沒能拉開。
正在焦灼時刻。
一直試圖攔架的服務生正手足無措,就突然看見一道纖瘦的影直直過來,卯足了力氣拉開人群,一手攔著一邊,站到了人群的中間。
看得出來廢了不力氣,過程中還幾次被誤傷到,但是從的眼睛里看不到一點要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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