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臣看到蘇抱著裳,站在車旁,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他挑起眉來,有些不耐煩的轉又走了回去,道:“怎麼了?”
蘇抬頭,指了指自己滿是泥垢的鞋子,道:“我……我還是不進去了吧,我怕弄臟地毯,不太好……”
傅奕臣目落在蘇的腳上,掃了一眼,又看向蘇低垂的眉目,抖的睫,突然明白了過來,他抿起來,“怕?如果你缺乏勇氣,那麼就讓我來給你。”
他說著,竟是在眾目睽睽下,突然沖抬起一只手來。
蘇驚愕抬眸,就見他站在燈最盛,一只手在西裝兜里,側著子,燈影打在他完的側和闊的肩頭,滿尊貴,霸氣盡顯,宛然帝國的君王一般,如斯俊。
蘇察覺到所有人的目都隨著傅奕臣的作看了過來,各種探究的,嫉妒的,艷羨的,驚愕的……
心跳如雷,卻又如蠱,緩緩的抬手,將一只手遞到了傅奕臣攤開的掌心。
傅奕臣握住,看著,一句句的道:“記住,站在我傅奕臣的邊,不準怯弱!不準不自信!”
他說著,握了的手,轉牽著往前走去。
蘇卻心中狠狠一震,眼眶微熱。
“你怎麼那麼沒用,洗個碗都洗不好!除了一張臉,你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
“滾開,就會吃白飯的廢!”
“姐姐,你再怎麼努力,爸媽最喜歡的兒還是我,我要你永遠記住這點!”
“就算你以第一名的績考了帝京電影學院又如何,我們不供你讀下去,你便什麼都不是!”
……
蘇腳步跟著傅奕臣不自覺的往前,眼前卻閃過昔日的一幕幕。
從小蘇便不被家人所喜,總是生活在無盡的謾罵,諷刺和否定中。這讓不管怎麼努力,都克制不了骨子里的自卑。
如今卻被傅奕臣這樣拉著,走在一條芒萬丈的路上,他霸氣的話還響徹在耳邊。
不準怯弱,不準不自信!
怔怔看著傅奕臣高大拔的背影,不自覺彎起了瓣來,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
他們進大堂,消失不見,站在兩側迎接的迎賓小姐們便炸開了鍋。
“總裁好帥啊,方才那個人是誰啊,總裁竟然牽著的手噯!”
“天哪,要是總裁這樣對我,我現在就死都愿意啊!”
“那人一點都配不上總裁,哪兒有我漂亮!”
“是啊,這地毯可是全手工羊絨從法國定制的,這麼一整條好幾十萬呢!看看,全是泥印,肯定不能用了!”
“都干什麼呢!還不快把毯子換了!”大堂經理站在門前呵斥一聲,眾人才忙散了。
酒店前的車道上,停著一輛銀灰的跑車,副駕駛座上坐著一個妝容致,長相甜的人,著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酒店門口,一臉癡迷。
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蘇的妹妹,蘇薔!
“那就是帝業財團的傅奕臣嗎,真沒想到今日還能見到他的真人,他怎麼那麼難麼……帥啊!”蘇薔捧著熱熱的臉,激的雙眼都放出來。
四年前,她是愛過他恨過他卻又狠心拋棄他的情人兼妹妹。四年後,他是她頂頭上司,也是最照顧她的姐姐的未婚夫。“喜不喜歡你都可以大聲叫,我想門外的人應該都很樂意聽到,甚至更樂意看到,我究竟在對你做什麼事情。”撒旦的吻從脖頸一直蔓延到心間,冷冷的糾纏,誓死的折磨,冰冷的大辦公桌上,她的心越想愛便越疼。“是不是不管我對你做什麼事情,你都不會笑也不會哭?很好,就是這樣,這是我跟你之間的秘密,證明你下賤的秘密,記得永遠不要告訴第二個人知道。”找一個愛你的人結婚,沒有傷也沒有痛了,他的選擇,也會是她的。純白的婚紗曳了地上,以為無愛便可不痛了。“如果我只是想得到你的身體,我不會想方設法地折磨你。女人的身體這世上多的是,而我要的是你的心,那顆獨一無二,只愛我一個人的心。如果你把你的身體給別人,我可以原諒你;但是你把你的心給別人……我會殺了你。”
黎妍兒和江懷瑾結婚兩年,他寵她,護她,唯獨不愛她。直至她看到江懷瑾為別的女人丟掉半條命,才懂他也有愛,不是她而已!黎妍兒主動提出離婚,成全他的愛情。江懷瑾卻冒著大雨拉住她的行李箱,“太太,你把我也帶走好不好?”她淡冷地輕嘲,“我們只是逢場作戲,你又不愛我。”向來冷靜克制的江懷瑾急紅了眼,“若不愛,我怎會費盡心機娶你?”
身為寧家女兒時,裴以期有過一段北洲人人羨慕的婚事。直到她酒鬼的親生父親將她認領回去,她那向來對她關懷備至的未婚夫檀硯絕坐在車裏,高高在上到甚至不願意下來一步。“你已經不是寧家獨女,不會還指望我履行那毫無價值的婚約吧?”他將她送的袖扣扯下來,像丟垃圾一樣丟出窗外。北洲中人得知他的態度,個個對她避如蛇蠍,裴以期什麼都沒了,從雲端跌落沼澤。七年後,為生存,她毅然去了他身邊做秘書。他依舊高不可攀,而她另有男友。酒窖裏,她剛開一瓶酒,他虛靠在牆上,容貌絕倫,神色平靜,“甩了他,跟我。”她微笑,“檀總,你喝多了。”“……”他還沒開始喝。他隻是,已經壓抑不住身體裏那隻名為嫉妒的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