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令淮腦袋,「這才對嘛。」
容緒一噎,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衝口而出喚了他的名諱,眼神也因此閃爍起來,乾脆別過臉。
虞令淮敏銳地嗅到其中的不對勁,再細瞅彆扭的模樣,他瞭然笑笑,俯吻在額上。
他輕嘆著說:「從今往後,也只有你能這麼喚我。沛沛,別跟我生分,你我親是祭告宗廟,曉諭天下的,怎的被你弄得像做賊一般?,膽戰心驚的。你啊,喚我死鬼也是使得的,個全名又怎麼了?」
容緒氣結:「你!」
虞令淮來勁了,握著的手鼓勵道:「對,就是這種覺,想罵我或是揍我都使得,只要不朝臉上招呼。」
「你有病吧虞令淮!」
容緒不想理他,兀自裹著裳去找聆玉要熱水。
再逗留下去,怕是也會染上些奇奇怪怪的瘋病。
第10章 10
平生
第一回 與男子同榻,容緒的是難以眠。
尤其待周遭安靜之後,一切被輕易放大。本就陌生的宮室里,耳畔有旁人的呼吸聲,虞令淮偶爾翻時床帳會飄飄搖搖地晃一下,復又安靜。他熱,哪怕床鋪寬敞,這麼大個人躺在這裡也是一不容忽視的熱源。
哪怕已有之親,容緒還是覺得不舒坦,很難適應。
窗邊設有一張貴妃榻,作午休小憩閒坐之用,容緒盯著看了一會兒,果斷決定今晚徵用它。
然而擺在眼前還有一個難題。
——虞令淮睡在外側,下床必須繞過他。
借著尚未燃盡的燭,容緒看了虞令淮一眼。他睡得很,讓人聯想到小貓小狗,睡了會呼嚕呼嚕,還會把脆弱的肚皮放心地給信任之人。
容緒神複雜地撇過臉,一手撐在床鋪上,把先邁過去。這樣的姿態不雅,所幸並不用保持很久,很快把重心換,準備把剩下的一半也挪出來。
誰知虞令淮忽然睜開眼。
他的手也在同一時刻攥住了容緒的手腕,力道不小。
幾乎是毫無預備的,容緒僵在半空。
這一刻的,是否有點猥瑣,像是半夜三更行的採花大盜。
虞令淮神臺逐漸清明,看清對方是容緒,趕鬆了手一把摟住。
「我還以為是刺客。」虞令淮知道自己下手輕重,心虛地握著那一手腕,輕輕。
容緒臉熱得很,本就伏在他前,這下被他一摟,失了支撐力,整個人都趴在他上,嚴合。
腦海中也莫名閃過避火圖的畫面。
男子膛實,又因夏日炎炎,他寢沒有好好穿,出一大片。容緒只瞅了一眼,比腦袋更先運轉,脊背弓起來,與他拉開讓心安的距離。
「放開我。」因為惱,聲音得很低,聽起來像是含著慍怒。
虞令淮誤會起夜著急解手,於是飛快鬆手,急人所急般連連點頭:「快去,快去。」
「……」容緒踩著踏板下了床,剛站穩就形一滯。
虞令淮都醒了,當著他的面去貴妃榻上睡,豈不是明擺著嫌棄他?
「怎麼了?」虞令淮關切又熱地問:「不悉淨室嗎?我帶你去。」
餘瞥見他有起的勢,容緒口而出:「不用,你先睡。」
虞令淮:「沒事,我等你回來一起睡。」
容緒悶聲不語,低頭穿鞋。事已至此,只得去一趟淨室。
回來時帳中靜謐無聲,容緒微抬下,輕哼了聲。
說等回來一起睡,還不是抵不住困意先睡了。
不過既然虞令淮睡了,倒也省事。容緒走路的步子鬆快了些,徑直往貴妃榻上一趟,薄被、枕都是現的,稍微拾掇拾掇便可睡下。
這間宮室對容緒來說是陌生的,對虞令淮來說又何嘗不是。然而他照樣能夠正常眠,適應環境的能力還真是夠可以的。
容緒越想越不忿,掩面嘆了聲氣。
誰知,自拔步床幽幽傳來一道聲音:「跟我同床,就這麼讓你為難。」
容緒驚得寒直豎,倏地坐起,「你沒睡著?」
虞令淮的聲音聽起來並無倦意,反倒有點委屈,像是在控訴什麼,「說了等你回來,我怎會先睡。」
這就顯得容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沛沛可是認床?」虞令淮在床帳中掃視一圈,驚訝地問:「小玉姐姐不在?你沒將帶來宮裡?」
「帶了,在箱籠里。」容緒順口答了。翻了個,這才回過來琢磨他的話,「你……為何喚小玉姐姐。」
小玉是容緒阿娘的狐貍布偶,容緒打小就喜歡摟著小玉睡。若是不當心弄髒了要清洗,也是容緒親力親為,稱之為沐浴。
只有一回,小玉尾被弄破,罪魁禍首正是虞令淮,容緒氣得半個月沒跟他說話。
阿娘做和事佬,給容緒重新了一隻小狐貍,讓虞令淮送給容緒,因此這一隻小狐貍其實是小玉乙。
「不喚姐姐喚什麼?」虞令淮理所當然的語氣:「你將小玉當做夫人,我弄壞了小玉的尾你還說殺妻之仇不共戴天。如今你我親,論先來後到的話,小玉為大,我做小,那我當然喚一聲姐姐。」
兒時說過的話,現在聽來實在耳熱,容緒拿薄被蒙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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