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進門當日，似乎是承諾過，不會跟丞相府有什麼聯系了。”莫君夜語氣冷冷的。

恃寵而驕的人，他不喜歡。

更何況，他對于這位世子妃，本談不上寵。

“丞相府里還有我娘給我留下的東西，我自然要拿回來，這樣才算是斷了他們的念想。”

“你娘？”莫君夜眼神變得悠遠。

其實他們兩個人世很像，都是從小失去了親娘。

思忖了片刻，他點了點頭，然后對外面喊了一句：“來人！”

很快，今日去抓藥那個楊侍衛進來了。

“世子，有什麼吩咐？”

他的態度很恭敬，不只是對莫君夜，也連帶著尹素婳。

楚侍衛的命，是尹素婳留下的，齊伯衡跟他們說的很清楚。

“去安排一下，明日一早，我們要去丞相府。”

楊侍衛愣了一下，看了看淡定的尹素婳，最終什麼也沒有問，應下之后，就退了出去。

房間里氣氛有些不太一樣了，如果說昨夜是他們稀里糊涂同房，今晚他們都很清醒。

莫君夜怡然自得坐在那里，尹素婳也沒有覺得尷尬。

“你的醫，是跟誰學的？”莫君夜再次開口。

“這個是我的，我現在不想跟世子分。”尹素婳直接說著。

莫君夜遲疑了一下，眉頭也輕輕擰了起來。

還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即便是寧王，對于他的問題，不想說的也只是委婉搪塞。

像是這般直接的，平生第一個。

“世子爺，不回去休息麼？”尹素婳開口了。

看到莫君夜的愣忡，提醒了一句。

莫君夜似乎是被激發了某種心理，也一口回絕：“本世子的新房，你想讓我去哪？”

“當然是回你自己的院子去了，反正你對這門婚事，又不滿意，你看不上我，我也未必喜歡你，我們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需要的時候，互相幫襯一下，這樣不是好麼？”

說的非常直白，讓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莫君夜都有些佩服了。

這個人，太不一樣。

“我想在哪，不用經過你允許。”莫君夜說完，自己都覺得剛剛的氣氛，好像不太對。

尹素婳直接點出來了：“世子爺，你有沒有覺到，我們剛剛像是很好的小夫妻拌？”

這句話，有點。

莫君夜沒有做聲，也沒有辦法回應。

尹素婳還是很大方，只是很真實的表達自己剛剛的想法，而且對這位俊的世子爺，確實沒有非分之想。

也許可以培養，不過不會接一見面就房。

莫君夜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提到了齊伯衡。

“那位齊公子，說你的醫，也許在他之上。”

“世子爺相信麼？”尹素婳并沒有驚訝。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你覺得呢？”莫君夜的答復，并不肯定。

“世子爺，你真的相信，自己活不長了？”

尹素婳在他面前坐下，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那個大方自然的作，還有燭中，那明的臉頰，讓莫君夜有些失神。

稍微過了一會，他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如果我說，我可以讓世子爺活下去呢？”

莫君夜的眼神先是驚奇，之后變得好笑。

“你是覺得，齊公子說了你的好話，我就要相信，你的本事能從閻王手里搶人？”

不知怎麼，他覺得眼前這個絕的世子妃，腦子間歇不好用。

“我的醫，自己清楚就好，暫時不想讓外面人知道，世子爺應該也是這個意思吧？”

莫君夜想不到，竟然跟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我已經吩咐下去了，他們不會手，就連伯衡，也不會給任何人。”

“那就好。”

莫君夜呷了一口茶，表慢慢放松下來。

“你是覺得，沖喜對我有用？”

“當然沒用。”尹素婳完全沒有考慮。

莫君夜倒是對興趣了：“所以，你剛剛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沖喜沒用，但是我有用。我可以治好你，世子爺可敢相信？”

莫君夜的眼神亮了一下，活著固然好，只是眼前這個子，似乎沒有辦法給他這個希。

自己從小弱，父王和皇上，都耗費不心力，尋訪了不名醫，都沒有辦法讓他康復，只能眼看著他的一天不如一天。

眼前這個不寵的丞相嫡，傳聞中蠢笨如豬，空有一副皮囊的世子妃，此時竟然眼神堅定的跟自己說這樣的話，只怕那些名醫，都不會服氣。

“世子從出生的時候便是弱，如果沒有名醫的維持，恐怕早已夭折，拖了這些年，已經是萬幸，諸如此類的話，估計世子早就能背下來了吧？”尹素婳看著莫君夜的氣，加上之前的聽聞，很平靜的說著。

莫君夜也沒有意外，自己這些年求醫問藥，早已人盡皆知。

“所以，你是想給我希，然后讓我絕？”他的表依舊平靜。

越是跟尹素婳接，他越是覺得，此跟傳聞中太不同。

“既然我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也不涉及到什麼男授不親，世子可否讓我切一切脈？”

尹素婳很是專業，沒有隨便下論斷。

這是對莫君夜負責，也是對自己的醫負責。

莫君夜也沒有抗拒，自己的脈搏，已經不知道被多人過了。

他很自然的出胳膊，攤在那里。

“既然好奇，就看看吧。”

尹素婳也完全沒有矯造作，桌上的東西歸置了一下，免得礙手礙腳。

的表，卻像是換了一個人。尤其是眼神，變得無比嚴肅認真，這個讓莫君夜都覺得意外。

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尹素婳那帶著些許暖意的手指，已經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看到尹素婳很快就像是那些名醫一樣的表，莫君夜沒有任何期待。

即便是換來一百個人，自己的病，就放在那里，不會改變。

“果然，還有不到一年的壽命。”

尹素婳了莫君夜的脈之后，也慨了一句。

莫君夜把手收了回去，面容并沒有變得沉重，這個結果，是他早就知道的。

看到他淡然不抱希的表，尹素婳追了一句：“從脈象上看，確實沒有多長時間，那是因為沒有遇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