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琳一直在斜後方的位置看著,直到結束,主上前打招呼。岑嘉容顯然沒想到會遇到,先是愣了幾秒,然後跑向跟擁抱。「他鄉遇故知」帶來的,千百年來都不會改變。李斯琳也跳著腳,兩個姑娘在滿是國際友人的會場熱擁抱。那天結束,岑嘉容拉著李斯琳去吃taco喝啤酒,兩個人坐在街邊聊了很久。
面前是人來人往的大街,冷的空氣讓們面前的食很快失去了溫度,但這毫不會影響們的心。們聊了很多清大往事,還有共同認識的人。
岑嘉容說起藺雨舟,說他們幾個好朋友始終保持著聯繫,逢年過節,還會給彼此寄明信片。問李斯琳:你們還有聯繫嗎?
李斯琳搖頭:很久沒聯繫了。
那個他鄉的夜晚,李斯琳從岑嘉容口中聽說了很多藺雨舟以及他們那個同學圈子的故事,板板正正條條框框的藺雨舟突然在心中模糊了形象。意識到,那麼久了,所了解的藺雨舟跟實際上的藺雨舟相差那麼多。那天就著岑嘉容的講述,多喝了兩杯啤酒。
分別的時候,岑嘉容把自己的地址給,邀請經常找玩。也索要了李斯琳的地址。岑嘉容說:我一定會去看你的,你等著我,咱們兩個一起橫歐洲吧?
藺雨舟的筷子在鍋里攪麵條,回過頭來看著李斯琳:「岑嘉容說了。你們第一次見面那天我們就知道了。」
「你跟岑嘉容怎麼樣了?」李斯琳問他:「沒記錯的話,之前你們兩個很好。」
「我們幾個同學一直保持聯繫,每年會互相寄明信片。」藺雨舟如實說。
李斯琳點點頭,指著灶臺:「了吧?」
「深夜的面,還是要一點,這樣不傷胃。」
「你才多大就開始養生?」李斯琳壞了,上前關了火,盛出麵條來:「快去睡養生覺吧!」
「哦。」藺雨舟哦一聲:「其實…」
「什麼?」
藺雨舟想說什麼,又搖搖頭,害似地撓了撓後腦:「吃吧,再不吃就麵湯了。」
第4章 歸來(四) 不便言說的苦惱
李斯琳沒追問藺雨舟想說什麼。
原本就神經大條,加之對他好奇心減弱,只是用心對付面前這碗紫菜蛋面。
藺雨舟師從他高價學廚師的姐夫,做出來的面堪稱味。一口面一口湯,整個人都通。藺雨舟坐在對面看著,時不時扯一張紙巾遞給他。李斯琳看著端坐著的他,眼睛一彎,笑瞇瞇一下:「你姐孕期吃的這些嗎?」純粹是在沒話找話,他姐孕期吃什麼,就差每天給報菜單了。
「對。」藺雨舟點頭:「高湯麵。這個很簡單,我看我姐夫之前熬骨湯,說要七七四十九小時。我喝了一口,跟勾兌的湯底的確不是一個味道。」
「誰也沒想到你姐夫是這種人。」李斯琳說:「你姐夫從前那是有名的殺打不怕的老混蛋,遊戲人間的浪子。誰會想到有一天浪子能洗手煲湯啊?」
「那你就想到我會洗手做面嗎?」藺雨舟一如既往認真發問,眼鏡下那雙眼睛閃著炯炯的。
李斯琳萬萬沒想到他話鋒一轉,把談話送到了死胡同。原本很擅長應付這樣的調侃,但對藺雨舟,本沒有這樣的經驗。拿著筷子的手一不,定定看著藺雨舟。藺雨舟變了。又好像沒變。
時間的車向前滾,他們在各自的軌道上前行,從前幾乎沒有軌,分開的這幾年也從未聯繫,換句話說,李斯琳對坐在李斯琳面前這個經由年變男人的人一無所知。
藺雨舟還是那樣的神態,見李斯琳不,溫和地笑了:「夠嗎?」
「夠。」
李斯琳幾口了麵條,仰頭幹了那碗湯,轉去廚房洗碗洗手,然後去衛生間刷牙。作如行雲流水,躺回床上以後卻睜大著眼睛睡不著。這個時差倒得過於艱難了。
Wolf(沃爾夫) 給發消息:「我們3月,計劃道。」半吊子中文帶著錯別字,李斯琳回他:「你還是說英語吧!」回完才想起藺雨舟說要4月30號才搬家,於是又說:「你計劃改改,五月份到吧。不然你們就宿街頭。」
Wolf發來一個難過的表:「可我很想快點見到你。」
「得了吧!」
李斯琳跟Wolf聊了很久困意才起,把手機丟到一邊睡了。
向來不裝心事,凡事在眼前皆如雲煙過眼,很難留下痕,哪怕喜歡藺雨舟而不得,都幾乎沒給留下挫敗。這樣的人,天大地大心大,睡眠幾乎無夢。這一晚或許因為吃多了,頻繁翻,夢裡再現了跟岑嘉容的一場旅行。
有些事很奇妙。在國的時候,與岑嘉容經常面,們之間沒有敵意,卻也沒有深。卻因為一次偶遇,兩個人為了很好的朋友。那次旅行,和岑嘉容在西歐的街頭遭遇一場突如其來的搶劫。李斯琳最先衝上去追,岑嘉容接著跟著跑了出去。兩個姑娘沒有誰膽怯,以駭人的架勢生搶回了背包。警察後來誇們:令人震驚的中國姑娘。
那天的驚心魄李斯琳忘得差不多了,但是記得岑嘉容的反應,沒有一一毫的膽怯。李斯琳因此徹底喜歡上了岑嘉容。沒有因為藺雨舟喜歡一個這麼好的人而懷疑自己,反而替藺雨舟覺得開心。岑嘉容值得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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