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們一行人就登上了去往南京的列車，言然著窗外，看著外面的景象快速地后退，陷了沉思。

這麼多年了，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下來的，為了那麼一個幾乎不可能存在的可能？還是為了找什麼東西？說實話，顧言然自己也不知道。

“在想什麼呢？”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的思緒，“總是看到你在發呆。”

言然不說話，只是笑笑。

“對了。”方諾湊過來，“那份報告劉導很滿意，都夸你了，反正他知道肯定不是我寫的，他說這樣細的報告起碼從業二十年的學者才能達到這種水平。言然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啊？”

言然看著一臉一本正經，也不好意思掃的興，“多看看書，書中自有黃金屋。”

方諾一臉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的表。

言然無奈地笑了笑。

“對了，”方諾從包里取出幾張紙，上面麻麻畫了些草圖，和一些標注，“這是墓地初步的構建圖，是個大墓，他們都不敢貿然下墓，只畫了外結構圖，部況也只能等專家來了再明確了。”

“讓我先看看。”言然拿過方諾手中的圖細細研究起來，方諾不敢打擾，便走開了。

以占地面積來看，疑似是皇室宗族之墓，況且南京為六朝古都，皇陵的幾率會大一點，想到這些言然心中一滯，心中的激難耐。

站點到目的地還有些距離，劉導先安排一行人在附近的酒店住下，決定晚上再與專家組頭再展開研商。

對于這個城市，言然已經是悉的不能再悉了，一直到十幾歲，一直生活在這片帶著濃厚文化氣息的土地上，直到初中才離開這里，可每次在這里總是會有著莫名的心痛。

吃過晚飯，劉導帶著幾個助理和專家組的一道開會，言然有些心煩意，稱病推沒有去，躺在床上看電視。

也不知多久，他們還是沒有回來，言然有些困意，便埋進被子中閉上眼睛，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又是一個夢，一個困擾了多年的夢。

“劉楚玉，你究竟想怎樣，我告訴你，你死了這條心。”一個瘦弱的子跪在金殿前階上，目灼灼地盯著站在面前的人。

“呵，劉楚佩，你是以什麼份與我說話，你也知道我是你阿姐，我們出自同母，姐妹本該一條心，你卻幫襯著外人。”那說話的子居高臨下地看著跪著的人，像是看階下囚一般。

“他不是外人，言之是我夫君。”跪著的子憤慨地站起。

“你夫君----呵呵，劉楚佩，你給我仔細記著。”走上前，附在劉楚佩耳邊，“他也是我讓你的。”

“劉楚玉，你胡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骯臟的心思——”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劉楚佩的憤怒。

側著臉，左手捂著左臉，“呵，你做出這些事還怕人不知曉。”轉頭頭看向面前的人：“劉楚玉，報應終究會來的。”

“呵，可真是伶牙俐齒啊，來人，”劉楚玉嘲諷地看了一眼，“將的舌頭給我——割了！”

“不要，不要——”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將言然從夢中喚醒。

驚魂未定地著房間，一切都那麼真實，疼得不過氣來，上已經布滿汗，有些難，翻起床去淋浴間又沖洗了一下 。

再回到床上時，已經十一點半了，可躺在床上的毫無睡意，言然起套上一件便，打開房門，這個點，外面空的什麼人也沒有。

想去樓下吹吹冷風，便來到電梯口，電梯的門剛剛準備合上。

里面站著一西服的男子，倚靠在電梯的一邊，左手半口袋，另一只手拿著手機說著什麼。

待看到那張臉時，言然的心猛然一滯，臉又白了幾分，那眉宇軒昂帶著另一個人的影子，但又多了那個人沒有的凌厲，有些悉，卻又十分陌生。

“言之——”在自己都沒有意識前，中已經喊出了那個心底最深的名字，向著電梯奔過去。

電梯里的人打著電話，在電梯門將關之際，看到一個人向電梯奔來，他立馬按了按按鈕，門又一次打開。

等到四目相對，言然不知怎麼的，無法再向前邁進，呆呆地站在與他一門之隔的地方看著他。

那男人打完電話，發現剛剛的那人一直站在門口不進來，他皺了皺眉，“進來嗎？”

言然這才反應過來在電梯口站了許久，愣愣地點了點頭，低著頭進了電梯，站在對角的角落里，電梯門緩緩合上，開始運轉。

一尷尬是氣氛彌漫開來，言然不敢正眼瞧他，只能抬頭向著電梯的另一側，那里倒映著一個俊朗的影，低頭沉思著。

言然將臉上的疤痕用頭發遮了遮。

似乎一瞬間，電梯就到了一樓，那男子疾步走出去，只留下言然一個在電梯里著他的影漸行漸遠而目漸漸失去焦距。

似乎變了很多，也不敢確定他究竟是不是他，樣子，聲音，形態，舉手投足間都不大相同，這麼多年來，一個又一個相似的人從邊經過，可給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到頭來，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盼些什麼，如果真的遇見他了，那又如何，終究是不一樣了。

言然踏出電梯，走到大門口，冰冷的夜風刺的皮，再深骨髓，將心中的顧慮都驅散了。

夜空那麼，卻只是一個人。

路上的行人早已看不見影了，外面的風還是有些大，有些不住，了上的服，轉向里走去。

而此時，大門外的一輛黑轎車的駕駛座上映著一個黑的影，他像是覺到了什麼，探出車窗，向后方看去，可并沒有什麼，只有一個瘦小的影漸漸離開他的視線。

他皺了皺眉，正坐好，踩上油門揚長而去。

進了屋的顧言然立馬躺進被子里，今夜注定好夢……

言然是被突然出現的耀眼強給折騰醒的，瞇了瞇眼睛，睡意朦朧，什麼都看不真切，翻了個，繼續埋在被中。

“好啦，都幾點了，還睡著，他們都在下面等著了，就剩你了，你還好意思睡著。”突然被一大力扯起來，言然不得不睜開朦朧的眼。

“只剩我了……”這才突然反應過來，匆忙去洗漱臺，“怎麼不早點醒我。”

“你睡得那麼死，了你多久也不知道，咦，眼睛怎麼那麼腫，昨晚沒有睡好嗎？”方諾走上前，仔細看了看的眼睛。

“有些認床吧。”快速洗漱并換好服，整理好包，便同方諾一起下樓。

大廳中隨行的幾個人都在等著了，見言然終于來了，幾個生不由得抱怨，“什麼人嘛，真是的，讓人等那麼久。”

“對不起。”言然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害那麼多了在這等一個人。

“好了，沒事，出發吧。”劉導站出來緩和了一下氣氛。

言然默默走在后面，坐上去往目的地的大，那地方山路崎嶇，私家車不好走，坐大雖不舒服，但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路上沒有澆過水泥，大一直顛簸著，一個小時下來，覺五臟六腑都不是自己的了。

現場已經拉起來隔離線，可以看到有眾多當地村民集聚圍觀，四張著，互相議論。

言然理了理頭發，下了車向側走去，不想在此地因為的臉，引起任何的波了。

在清理現場的幾個人見有人過來，趕忙起過來打招呼，“老劉，你來啦。”

“嗯，老李，好久沒見啊，怎麼？還沒進展？專家組的還沒有到？”

“已經通過電話了，小溫路上有事耽擱了，現在應該快到了，我們不急，對了，帶你看看現場。”老李領著劉偉岸和同行的助理四看了看。

言然沒有跟上去，自己查看了周邊的土質結構，做著筆記。

這時，傳來一輛汽車駛來的聲音。

言然抬頭去，見一輛黑的越野車慢慢停靠在一邊，從車上下來兩個男人，從后備箱搬出三個鐵箱，搬到場地中，旁邊的人給他們讓出一條道來。

劉導和老李見此，停下了那邊的談話，向著那兩個男人走去，“小溫呢？怎麼沒來？”

“劉叔，你開什麼玩笑，他怎麼可能不來，”他偏頭示意了一下方向，“噥，老習慣。”從車后走來的一個男子放下箱子笑著對劉偉岸說。

劉偉岸聽此，無奈笑了笑。

這時，駕駛室的大門突然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一個穿著白襯衫，袖口卷到胳膊的男人，走進了，才發現是昨晚在電梯里遇到的那人。

或許是白天的緣故，暖灑下，掃去了他的凌厲，多了份溫文爾雅的淡然，不失芳華。

旁邊的幾個生早已開始竊竊私語,毫無顧忌地打量他。

“小溫。”“小溫。”老李和劉導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劉叔，李叔。”他笑著一一回應。

“還是那麼穩重啊。”老李笑呵呵地打趣他。

“跟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溫言之，這次研究的專家組組長，昨天臨時有事，不然昨晚就見到面了啊。”劉導轉過頭向著自己的學生介紹他。

溫言之只是淡淡一笑作為回應，并未說什麼。

而在一旁的言然一言不發，側對著大家，臉上早已煞白一片，腦中僅僅重復著那幾個字，溫言之……言之……手中的紙早已被作一團，手指僅僅攥著紙團，毫無。

言之，他也言之……這會是一個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