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林森看了眼紀非言，又看了眼一臉期盼的紀外婆，突然心，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沖紀外婆笑道：“外婆，那我就打擾了。”

紀外婆果然喜笑開，拉著竺林森的手往里走：“說什麼打擾呀。你愿意來，外婆高興都來不及呢。”

竺林森跟著紀外婆進了廚房，廚房和餐廳是一的，很寬敞，竺林森一進去就看到了包到一半的餃子，以及鍋里冒著熱氣的熱水。

桌上還有盛的菜肴。

“外婆，你坐著，我去下餃子。”紀非言說著，拿起已經包好的餃子，放進了熱氣騰騰的鍋里。

紀外婆也沒閑著，洗過手后就坐下包起了餃子。

紀非言很快就坐了過來，道：“外婆，你歇著吧，我來好了。”

“你還會包餃子啊？”竺林森一聽，立刻瞪大了眼看著紀非言。

“別說包餃子了，你看桌上那一桌子菜，一大半都是非言燒的。”紀外婆一臉驕傲地道。

這下竺林森真的震驚了，因為長這麼大，父母從未讓下過廚，沒想到，紀非言竟然還會做飯。

“師姐是不是迫不及待想嘗嘗我的廚藝了？”紀非言看了眼竺林森驚愕的眼神，笑道。

他開始嫻地包起了餃子，竺林森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手，再次嘆：“你好厲害！”

紀非言聽了，忍不住笑出了聲，他抬頭看，問道：“師姐要不要手試試？”

“可我不會。”

“我教你啊。”紀非言說著，已經拿過一張餃子皮，放到竺林森面前。

“胡鬧，森森是客人，怎麼能讓給你包餃子？”紀外婆不贊同。

“沒事的，外婆，我覺得包餃子很好玩，想要試一下。”竺林森朝紀外婆出一個笑容，然后起去洗了手。

干手坐回座位，拿起那餃子皮，一臉好學地問：“怎麼包？”

“先中間放點餡。”

“然后呢？”竺林森迅速地完了第一步驟，立刻發問。

紀非言將手到面前，道：“你仔細看我怎麼包。”

竺林森認真地看了一遍，然后有樣學樣，過了會兒，有些窘地看著手心里丑得慘不忍睹的餃子，尷尬道：“我好像失敗了……”

紀非言湊過去看了一眼，笑出聲：“師姐你這手藝，比我剛學那會兒還差。”

“非言，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我看森森包得就好。”紀外婆也探過頭來看了一眼，笑瞇瞇道。

竺林森被夸得臉都紅了，心想外婆你對客人果然寬容！

“我再試一個！”竺林森不死心。

過了會兒，竺林森一臉慌張地向紀非言求救：“這里該怎麼包啊？為什麼我的褶皺這麼大？”

紀非言湊過去，手把手教揪出一個褶皺，一臉認真地道：“就這樣，對，你再試一次……”

紀外婆看著兩人的模樣，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非言，餃子了。”

紀非言連忙站起，去把鍋里的餃子盛了起來。

三人一起坐到了餐桌旁，其實竺林森還飽著，不過一想到桌上的菜和餃子都是紀非言的手藝，就覺得饞蟲都出來了。

就在這時，陸璐終于想起了這個許久沒出現的人，打了電話過來。竺林森看了一眼就迅速地按了拒接鍵，然后迅速地打開微信發了條消息過去：我遇到了個人，等會兒再過去，你們先玩。

紀非言不聲地看了一眼，給夾了個餃子，問道：“師姐今天怎麼會到這邊來？”

“聽說這附近有人在辦party，所以陸璐和肖遇就把我帶過來一起玩了。”竺林森說著，補充道，“我本來是打算去商店買包紙巾的，沒想到到了你外婆。”

“是嗎，那可真是巧。”紀非言朝竺林森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角的笑意有揶揄之意。

竺林森倏地想起剛剛紀非言是從后出現的，他的手里還拎著醋，也就是說，其實早就路過商店了……

的臉慢慢紅了起來，卻不打算深究紀非言的意思，佯作鎮定地低頭吃餃子。

“怎麼樣，非言包的餃子好吃嗎？”紀外婆笑著問道。

“好吃！”竺林森點頭如搗蒜。這話是實話，這餃子比以往吃過的任何一次餃子都要好吃！

紀外婆和紀非言都因這句話泛起了笑意。

“紀，非言，你們在家嗎，我媽媽讓我給你們送點海參湯。”就在這時，廚房外面響起一道悉的聲。

接著，竺林森便看到季月彤端著一盅湯，含笑走了進來。

看到竺林森的時候，季月彤臉上的笑容明顯一僵，但很快出一個驚訝的表，問道：“原來今天有客人？”

紀外婆站起，笑道：“是啊，非言難得有朋友來。月彤，你媽媽太客氣了，等會兒我讓非言給你們送點餃子過去。”

“不用啦，我們都吃完了。”季月彤笑道，目卻落到竺林森上，過了會兒，有些驚訝地問，“你……你是那個……竺……竺……”

“竺林森。”見季月彤一時想不起的名字，竺林森索微笑著自報家門。

“對，我記得你跟我是同一屆，你跟非言……你們……”季月彤有些不淡定了。面前的生，分明就是那天在臺球室看到的那個人，可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竺林森！

那個江市人人夸贊的狀元，是所有人眼中的好學生、乖學生，哪怕紀非言與一樣了高考狀元，都覺得他們倆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

可原來，竟然是紀非言喜歡的人！

季月彤突然明白了紀非言提前參加高考的原因，原來他是為了這個人，他為了追隨的腳步，為了更早地抵達的邊……

可竺林森分明跟一樣大，比紀非言要大兩歲，曾一度以為，是年齡阻止了和紀非言，原來……在他真正喜歡的人面前，年齡本就不是問題！

“我們現在在同一個學校。”竺林森見季月彤的神有變，慢慢道。

“你們真有緣分。”季月彤扯出一抹笑，然后看向紀外婆，“紀，那個湯你記得喝，我先回去了。”

“好啊，幫我謝謝你媽媽。”紀外婆說道。

季月彤這個小曲很快就過去了，桌上的氣氛又變得其樂融融。

過了許久，大家吃飽喝足，紀外婆看起來已經有些累了。

紀非言站起道：“外婆，我扶你回房睡覺吧。”

紀外婆點了點頭，站起，然后看向竺林森，道：“森森啊，外婆先去睡覺了，以后你多來家里玩，外婆今天很高興。”

“好的。”

紀外婆的房間就在一樓，紀非言扶著進了房，然后就聽到冷不丁地問了一聲：“非言啊，你跟森森，不是普通朋友吧？”

紀非言聽了，毫不見張，反而笑道：“什麼都瞞不過外婆。”

紀外婆笑了他一眼：“從前你的同學找上門來，你都避而不見，今天主開口要人家一起吃飯，還親自教人家包餃子，真以為你外婆老了，就老糊涂了？”

“外婆哪里老了，在我心里，你還是十八歲呢！”

“就知道貧！”紀外婆被哄得眉開眼笑，繼續道，“你呀，我還從沒見你有哪個年過得跟今天一樣高興，我看你一晚上，這角一直翹著，就沒下來過。”

紀外婆說著，了紀非言的角。

“外婆，你外孫臉皮再厚，也要被你說害了。”

紀外婆搖了搖頭：“好了，你快去陪人家吧。竺老師對你不薄，你可不能欺負了人家的寶貝兒。”

“放心吧，外婆。”紀非言說完，轉走回了廚房。

竺林森還規規矩矩地坐在餐桌前，正低頭玩手機。看到他回來，連忙站起來道：“陸璐給我打好幾個電話了，我得去找了。”

“我送你。”

“不用，走過去很……”竺林森話未說完，紀非言已經上前握住了的手，牽著往外走。

“小心被人看到。”竺林森心慌了一瞬，另一只手立刻從口袋里拿出了口罩重新戴上。

“你戴著口罩，怕什麼？”紀非言輕笑。

“紀非言！”竺林森低了聲音，語氣有些認真。

紀非言只好松開的手。

天已經暗了下來，家家戶戶燈火通明，每戶人家的門口都掛著喜慶的紅燈籠，四都能聽到竹聲和煙花的聲音，沿路還有小朋友在拿著煙花和小鞭炮玩耍。

新年的氛圍，在這一刻，顯得尤為濃烈。

紀非言側頭看向竺林森，今天穿了件的短款羽絨服，下是百褶，耳朵上還套了個白的絨耳罩，看起來特別清純，撲面而來都是讓人無法抗拒的。

唔，要是沒戴口罩，他可能就要忍不住上去親了。

眼看就要到那爛尾樓了，竺林森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紀非言，道：“就送到這兒吧，不然要被他們看到了。”

“師姐，你怎麼知道我家在這兒的？”紀非言突然挑問道。

竺林森的臉倏地一紅，立刻道：“我不知道。”

其實這話是真話，但不知道為什麼說出來總覺得心虛。

“撒謊。”

“我真不知道，就是肖遇開車過去的時候，我無意間看到你了。”竺林森頓時急了，一急，就不小心說出了實話。

“所以后來師姐就一個人回來找我了嗎？”紀非言故意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還刻意拖長了語調，讓竺林森的臉又忍不住開始發燙。

竺林森抿了抿，佯作淡定：“我就確認下我是不是眼花了。”

紀非言忍不住一笑，突然手將竺林森擁進懷里，在耳邊道：“師姐，我很高興，你讓我過了一個難忘的新年。”

竺林森的心里既高興又心酸，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你每年都是跟外婆兩個人一起過年嗎？”

“今年多了你。”紀非言沒有否認，只緩緩道，語氣里不見悲傷，只見喜悅。

竺林森忍不住手回抱他：“紀非言，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紀非言放開，親了親的額頭，“去吧，等會兒早點回去。”

竺林森點了點頭，朝爛尾樓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