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驕傲的語氣,教尹明毓頗為無言。
怪不得晨間謝家長輩們的態度有些奇怪,有這樣一位嫡姐元配比著,實在是有些沒有眼。
可……至于嗎?
晨間認親時送上的針線,只親手了幾針,嫡母韓氏也沒有說什麼。
那些規矩,謝家對都是這般說辭,對大娘子定然要更和幾分,嫡姐竟然這麼……這麼……孝順賢淑……
尹明毓一言難盡。
是決計做不到的,也不會去做。
如此看來,嫡姐故去,娶了進門,謝家大虧。
而石榴見尹明毓主仆三人皆是震驚之,眼神里盡是自得。
夕嵐眼神提醒“適可而止”,石榴視而不見,又道:“二娘子,大娘子孕期自忖不能侍奉郎君,特為郎君安排了通房,便是朱草,何時來拜見您?”
尹明毓聽的措辭,思忖稍許,問道:“郎君……欣然接?”
石榴默然,片刻后頑固道:“大娘子通達理,自然要替郎君著想在先。”
話里話外都是大娘子乃是妻子典范,甚至出幾分尹明毓不如大娘子的輕視。
尹明毓:“……”
妻子三從四德,生兒育,還主安排通房,做男人真好。
夕嵐方才一時不察,便讓石榴說了那麼多話,擔心冒犯尹明毓,便道:“夫人,東院諸事,您隨時可問婢子,婢子定然知無不言。”
尹明毓擺手,讓們出去,“無事不必來打擾。”
夕嵐和石榴退出去,一走到僻靜,夕嵐便斥責道:“你在夫人面前說得什麼,若是夫人追究,誰能保你?”
石榴猶自不忿,“若不是大娘子早逝,怎能到二娘子一個庶占了大娘子的便宜。”
夕嵐額頭,“可大娘子已經走了!”
石榴落淚。
第10章
夕嵐、石榴二婢離開后,致力于混吃混喝的主仆三人靜默許久。
金兒銀兒自小就跟在尹明毓邊伺候,所有的認知都是從尹明毓而來。
印象里尹家大娘子,每每都是高貴、驕傲地出現在們面前,在娘家盡寵,到最好的閨閣教育,嫁京中最出眾的郎君。
只是運道不好,生產時沒了命,但生前合該過著備艷羨的生活。
可石榴所說的,與們一直以來所以為的,出太大,以至于久久不能從震驚中回神。
“娘子,這……”銀兒囁囁嚅嚅,“大娘子和謝郎君……石榴……”
不敢說出來,但了“謝郎君”,尹明毓便知道心中有疑問。
是不是謝欽對大娘子不好?
大娘子這樣做,才是一個合格的世家婦嗎?
為什麼石榴這般引以為傲?
……
這時,金兒猜測道:“畢竟只是石榴的一面之詞,瞧著對咱們娘子不甚尊重,興許里頭還有許多咱們不知道的事,故意教娘子誤會。”
銀兒一聽,覺得的話大有道理,立即附和道:“確實極有可能!那通房朱草跟石榴們都好,們才是一頭的,肯定不愿意咱們娘子跟郎君好……”
“而且朱草咱們都見過,大娘子的四個婢容貌都尋常,郎君若是有意通房,何不就近選那青玉和紅綢?”
銀兒這時候腦子轉的飛快,說到底還是不愿意相信謝郎君不是自家主子的良配,說著說著越發說服自個兒,還找起證據來,“青玉和紅綢那般好看,但瞧著不似外貌那般張揚,似乎也規矩,不像跟郎君有曖昧。”
金兒冷靜道:“石榴也說了,是大娘子通達理,許是大娘子不愿意郎君的婢為通房。”
銀兒啞口無言,氣悶道:“怎地我說什麼,你都來反駁我?”
隨即,轉向尹明毓,請評理:“娘子,您說婢子和金兒誰有道理?”
尹明毓支著頭,認真想了半晌,然后更極肯定道:“青玉和紅綢確實花容月貌,若得兩人常伴左右,莫不日日喜笑開?”
“娘子?!”銀兒心痛地捂住口,作出一副幾昏倒的模樣。
尹明毓和金兒忍俊不,先前略有些沉悶的氣氛霎時一掃而空。
三人笑過后,尹明毓道:“再看看吧,我們才來了一日。”不輕易定義一個人,是的教養。
而尹明毓見過更廣闊的的世界,金兒銀兒只見過一個。們會產生懷疑,但尹明毓不會懷疑自己見證過的一切。
謝欽是否是良人且不說,但滄海桑田,歲月變遷,時終會給大娘子、石榴這樣的子們新的答案。
自尹明毓和謝欽在晨間認親結束后分開,謝欽直到申正一刻方才再次踏東院,跟在他邊的,是婢紅綢。
金兒和銀兒對謝欽皆有幾分破滅之,但兩人對外時刻謹記著控制緒,面對謝欽反而越發恭謹,盡可能安靜地指示婢們擺膳。
謝欽并不關注們,徑直落座,待到尹明毓也坐下,方才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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