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想著比自己年紀小上許多,這麼個年紀當上了繼母,對越發照顧不說,還幾次三番叮囑自家大兒子得把沈翠花當正經長輩來敬重。
就這樣一個好人,原卻還是不滿足——嫁進穆家之后才知道穆雖然掙得多,但架不住穆大郎讀著書,筆墨紙硯都是銀錢,穆家也只是比普通農人富庶那麼一點點,便在家見天地作妖。
后頭沒多久,沈翠花給穆家生了個大胖小子,就更是抖起來了,不只是不給穆家大郎穆云川好臉,連對著穆都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穆家父子都是出了名的好,論撒潑耍賴當然不是沈翠花的對手,慢慢的穆家還真讓沈翠花當了家。
那親兒子就沒有繼承到父兄一星半點的長,了個來手、飯來張口的廢。
二年前,穆給穆云川定下一門好親事。
娶妻家自然要花費不銀錢,翻新房屋一樣,就要價不菲。
沈翠花著家里的銀錢匣子不松手,說大郎一年讀書就要花費不,二郎眼看著沒兩年也要說親,家里就是金山銀山都經不得這麼花銷,非讓穆另外去掙一份銀錢來。
穆被折騰得沒辦法,只得去跟著人跑單幫。
他去了外地,沈翠花在家就是無法無天,把家里的大小活計都丟給穆云川。
連帶著還磋磨起了尚未嫁進門來的未來兒媳婦周氏。
那周氏是穆家父子都屬意的好姑娘,爹娘病逝后,自己把弟弟照顧到在城里了家,才愿意給自己找人家。
娘家沒長輩幫著撐腰,也不愿意和親弟弟訴苦,還真讓沈翠花騎到了頭上。
冬之前,周氏和穆云川的婚期到了,提前來信說已經在路上的穆卻遲遲沒有音信。
婚禮翌日,穆云川就去城里報了,小夫妻倆不知道跑壞了多雙鞋,卻依舊沒有穆的半點音信。
而那會子,同樣慌了神的沈翠花,卻是跑回了娘家尋幫助。
娘家兄弟說最近州府外頭不太平,有劫道的山匪頻頻鬧事,大兒子親這樣的大事,穆都沒出現,多半就是著了道兒了。
就這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地等了月余,沈翠花還真就信了那說法。
相信之后的頭一遭,就是把穆云川和周氏趕出了家門,讓他們去穆家的老屋子住。
其名曰是小夫妻兩個新婚燕爾,讓他們自己單過,甜甜。
實際上傻子也知道是覺得穆沒了,想霸占穆家的家產——兩間前二年剛翻新的青磚大瓦房加一匣子銀錢。
算盤打的響亮,想著就算穆后頭安然無恙的回來,左右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回頭再像從前一般撒潑耍賴,這事兒也能糊弄過去。
可能是原這貨實在太過極品,前不久天氣驟冷,得了風寒,卻摳搜地沒肯拿銀錢去請大夫,連著發了兩天高熱,加上邊只一個任事不懂的懶兒子,人就那麼稀里糊涂的沒了。
沈翠穿了過來。
接到原的記憶后,沈翠第一件事就是讓原那懶兒子拿銀錢請大夫去。
好不容易重活一回,可不愿意再把這命給作沒了!
就這,那懶崽子還一頓嘀咕呢,說:“娘往日都說大夫專門騙人銀錢、隨便開些湯藥就要好幾錢。咱們子骨朗,生病睡一覺就好了!”
再看他穿鞋下炕足足磨蹭了一刻多鐘的墨跡勁兒,氣的沈翠揚起手做勢要揍他,這才把他給使喚了。
后頭大夫被請到家里,帶著一些風寒發熱常用的藥材,立刻開出了幾湯藥。
沈翠吃了幾副湯藥,休養到了今日,總算覺上病氣消退下去,神志清明了,也有力氣起了。
神志清醒后,沈翠把原邊的人關系一梳理,越想越不對勁,然后靈一閃的。想到了自己看過的一本《科舉青云路》的小說。
這科舉文的主角可不就是穆云川麼?
這穆云川是天縱英才,年時雖不顯,但自從十六歲開始下場科考,便連中六元,路亨通,最后位極人臣,了本朝歷史上最年輕有為的狀元郎。
而他的繼母沈氏,只是他濃墨重彩的人生中極為令人惡心的一筆——苛待穆云川,卻又在他發跡之后帶著親兒子像狗皮膏藥一樣了上去。
讀書人最要清譽,本朝又重孝道,穆云川為了一個“孝”字,是忍下了不知道多惡心事。
當時為讀者的沈翠不知道把這個繼母沈氏唾罵了多遍。
一直到書中后半部分的劇——沈氏母子狗膽包天,敢收取了別人的重金賄賂,意圖說服為天子近臣的穆云川行謀反之事。
穆云川這才大義滅親,將沈氏母子捆到前,同時自摘帽請罪。
皇帝知道這沈氏不是他親母,所以只是判沈氏和其親兒一個推出午門、凌遲死,沈家滿門流放,而沒有禍及穆云川,相反的還因為其大義滅親的舉,對穆云川越發倚重。
到了這里,這上躥下跳,讓人見一次惡心一次的繼母沈氏才終于下線,且還了千古罪人,留下數不盡的罵名。
回想到這里,沈翠的心口是拔涼拔涼的。
自然是做不出原那樣的極品事,但原書里的穆云川就是個白切黑,原一屆農婦出,又是無腦的子,敢無法無天到那般田地,自然有穆云川的縱容在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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