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差錯◎
要說此事,實屬差錯。
這廂寶言從沈沉跟前離開後,想起他的冷臉,沮喪垂著頭。平時不常跟著柳氏出來際,所以并不認識太子沈沉,只當那是某家高門的郎君。
寶言低嘆一聲,對于不討喜這件事,經驗十足。
因為這張臉,總被人認為是心不正的狐子,小娘子們嫌太妖,怕心機太深,因此討厭。而郎君們則認為輕賤,多有冒犯之舉。總而言之,就是不討人喜歡。
想必方才那位郎君也以為是故意搭訕吧,所以討厭。不過天地良心,寶言真沒有那種心思,有自知之明。再說了,做狐子多難啊,以的腦子顯然做不來。
寶言悶悶不樂,攥著手中那玉佩,一時有些沮喪,今日這麽多人,要上哪裏找許家夫人?
正想著,忽地被人住:“敢問姑娘可是莫四姑娘?”
是一位著棕黑服飾的小侍,寶言一時茫然,這偌大一個皇宮裏,竟還有人識得自己?隨即想道,是否因為許家夫人也在尋?
那侍正是沈慶安的人,憑手中那枚玉佩認出人來,聽如此問,順勢應下:“是夫人托奴才找姑娘,姑娘想見麽,請隨奴才來。”
寶言眼前一亮,霾一掃而空,真是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連忙道謝:“多謝公公。”
話罷跟著侍走。侍領著寶言,越走越偏離別苑繁華,連熱鬧聲響都淡了七分,只餘下些裊裊渺渺的靜,聽來倒有幾分駭人。
小桃素來比寶言機靈,留了個心眼,小心問道:“敢問公公,許家夫人為何……要在此約見我們家小姐?”
小公公仍舊笑得恭敬:“奴才也不知道,夫人只是吩咐奴才帶姑娘去見。”
侍滴水不地應著,心裏卻在想,這丫頭頗為機靈,待會兒得支開才好。
穿過一回廊,侍停住腳步,指了指前頭道:“姑娘過去吧,夫人就在左拐第二間屋子等姑娘。”
寶言不疑有他,邁步往前。小桃要跟,被侍攔住,“夫人說,還有些旁的要與姑娘說,只許姑娘一個人去。”
小桃拉著眉頭,總覺得有些貓膩,可到底小門小戶出,沒見過世面,不知道人在宮裏有什麽規矩。又想總說宮規森嚴,總不能出什麽岔子。
至于那許家夫人要與姑娘說的悄悄話,興許是姑娘的婚事。許家三爺對姑娘有些意思,莫不是說了許家夫人要提親?
小桃看了眼寶言,道:“那姑娘去吧,奴婢回去尋夫人,等著姑娘。”
說罷,往回折返,去尋柳氏了。
寶言嗯了聲,小桃走後,侍神神從袖中捧出一個小匣子,遞給寶言:“姑娘,這是夫人為姑娘準備的糕點,夫人說了,務必請姑娘嘗嘗。”
匣子裏是一塊致的四方黑小糕點,不知是什麽糕點,香的。寶言一點沒懷疑,拿起糕點一口吞了。
侍盯著寶言吃下東西,心滿意足目送離開。
那并非什麽糕點,而是梁王世子新得的玩意兒,名喚百日歡,用在男之間。吃下那玩意兒的一男一,大約一刻鐘後,便會難自。單論這一點,與春_藥差不多。
不過尋常春_藥只需要一次即可解除,這百日歡還有後效。
中了這藥之後,二人必須在一百日日日歡,直到一百日後藥效解除。否則的話,兩個人都會死。若三日不歡,兩個人都會不舒服,若拖到四日,那便是重癥纏,再拖到五日,便得見閻王。
梁王世子那日見過寶言後夜不能寐,總覺得這樣的人兒不應當在街上行走,而應在他房中承歡。他一時心神激,又恰逢得了這藥,當即決定用在寶言與自己上。
當魚水之歡摻雜進生死,多麽刺激。
沈慶安計劃得很好,他與寶言在這宮宴上被人發現茍合,寶言失了清白,莫家不得不同意將許給自己。若莫家還不同意,總得看在寶言與自己的命上點頭。
可以說,他有竹,勢在必得。
寶言將糕點吃下,并未多想,辭別侍,往前去見許家夫人。
寶言心裏有些忐忑,猜測著許家夫人要與自己說什麽,該不會要說許三公子的親事吧?
那位許三公子前幾回曾向寶言表示過仰慕之意,難不他已經表明了許家夫人,要娶自己?
以的出,嫁給許三公子,倒是一門不錯的親事,日後應當能安安穩穩混過下半輩子。
如此想著,寶言有幾分欣喜,忽地停住腳步,方才那小公公說,哪一間屋子來著?
寶言站在原地,咬著下犯難,沒記錯的錯,應當是……右拐第二間?
寶言遲疑著往右走,推開第二間房門,愣了愣。屋子裏空空如也,沒見人在,寶言有些詫異,心想夫人或許還沒來,等等吧。
屋子裏陳設一應俱全,還有一張空曠的床,桃帷幔用金鈎掛住,懸在兩側。
寶言目停在那張寬大的床上,沒來由地犯困起來,仿佛一瞬間被睡意擊中。掩打呵欠,搖了搖頭,意讓自己打起神,等許家夫人過來。
但這困倦之意怎麽也擋不住,眼皮沉沉,寶言索著往床邊坐下,靠著床頭睡意昏沉想道,先瞇會兒,待許家夫人來了,應當會醒自己。
就這麽,寶言整個人歪進床帳裏,昏睡過去。
-
那廂,沈沉與程玉二人尋了僻靜的位置坐下,避開那些爭奇鬥豔的人們。
沈沉道:“這兩日我會再去一趟刑部大牢,親自審一審梁平章。”
程玉怔了怔,遲疑道:“殿下要親自去見梁平章?可命人將他提來政事堂,何必親自去那森森的刑部大牢。”
沈沉貴為太子,自學習為君之道,待年歲漸長些便在朝堂中理一些政事,他一向做得很好,甚得皇帝贊賞。
這回沈沉跟的一樁案子,是江寧府巡梁平章被指控殺妻殺子,人證證俱在,原沒什麽懸念。可偏偏這位梁大人出事後,百姓們紛紛為他請命,說他一向是位好,不可能做出這等事來,一定是出了差錯。
江山社稷之本乃是百姓,事鬧得很大,皇帝聽聞此事,當即下令重新調查。但朝堂衆人皆遲疑,這案子不好接,百姓們分外關注,容易引火上。
最後是太子出面接下,衆人也算松了口氣。
太子此人行事一向殺伐決斷,不講究理,又是皇後嫡出,份尊貴,的確適合做這案子的主理。
沈沉道:“刑部大牢而已,有何不能去?”
程玉挑了挑眉,沒再阻攔,二人正說著,程玉邊的侍從過來:“世子,夫人那邊請您過去說話。”
程玉嘶了聲,看了眼沈沉,知道肯定是自己娘親又在張羅給他相親,一時有些心不甘不願。正借口以沈沉推辭,侍從又道:“夫人說了,若是您不去,回去就跟你斷絕關系。”
程玉:“……”
程玉長嘆一聲,只好辭別沈沉,去見丹侯夫人。
程玉走後,沈沉皺眉,也不知道們這些婦人為何對給他們安排相親之事如此熱衷,丹侯夫人是,皇後也是。自從他過了二十二歲生辰,母後三不五時提及此事,好在母後通達理,并不以斷絕關系相要挾。
沈沉收回視線,兀自坐在廊下,嫌們吵鬧,起離開。
途徑一小路時,有位宮含帶怯借口送茶水接近沈沉,并且在路過沈沉邊時,以十分拙劣的演技假裝腳,意摔進沈沉懷裏。
沈沉閃避開,居高臨下看著那位摔倒在地的宮。
嗯,摔得毫無演戲痕跡,先一步還把手中的杯盞安穩放下了。想必是因為摔壞了杯盞要挨罰吧。
宮忙不疊跪下磕頭請罪,沈沉多一眼都不想看,徑直離開。才轉過,又被人撞了滿懷。
這回這個演得比較全套,好歹茶水沒端住,一腦灑在沈沉上。
沈沉黑了臉。
他長相繼承了皇帝與皇後的優點,十分俊朗好看,只是本氣質偏冷,冷著臉的時候更如十二月寒霜,連帶周遭氣氛都涼嗖嗖。
後的平生心裏咯噔一下,呵斥道:“你們怎麽伺候的?沖撞太子殿下,都下去領二十板子。”
說罷,看向沈沉,小心翼翼問:“殿下,您上服都了,去換一吧,不然容易染風寒。”
沈沉冷聲嗯了聲,大步往別苑的偏殿走。
那位後來撞了沈沉的宮,亦是梁王世子沈慶安的人。那壺茶水裏,原是給沈慶安送去的,茶水裏下了百日歡。
好巧不巧,沈沉被潑一茶水時,正巧喝進去了些。
雖然不多,可那百日歡藥霸道,足夠發揮作用。
沈沉沉一張臉,就近尋了偏殿更換裳。平生回東宮替他取裳,沈沉在偏殿的房間裏等。
西華別苑離東宮有些距離,平生一來一回要些時間,沈沉嫌服噠噠不舒服,去外衫。他在椅子上坐著,不知為何忽然覺得有些頭暈。
沈沉敏銳察覺到自己不對勁,頭暈得厲害。他起往床側走,搖了搖頭,扶住床架。這種頭暈不像是生病的頭暈,他近些日子強健,不可能這麽快便生病。
沈沉扶著床架坐下,慢慢覺得除了頭暈,還有些別的癥狀出現。原本被潑有些冷,可漸漸地,他覺得熱起來。
好像有一團火從他心底燒起來,心口裏滿腔的濃煙和灰燼,讓他不過氣來,只能大口呼吸。
沈沉并不常發洩自己的,所以他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這是他被無端撥起的。
他很快開始回憶,是誰這樣下作,竟給他下這樣的藥?
但很快腦子便轉不了,思緒仿佛化作一團漿糊,只餘下一個念頭。
這種被-驅使的滋味沈沉不喜,令他覺得自己好像一個禽,而非人。人應當能控制自己的,人應當理智占據上風。
好在此只有他一人,或許等熬過去便好了。
沈沉子下來,往床帳裏鑽,漸漸有些失態。等他躺下,才驚覺床帳裏竟還躺著一個活人。
一個子,模樣漂亮的子。
還有些眼。
沈沉暈乎乎地想,哦,想起來了,是那個狐子。
他當即將寶言與自己的失態聯系到一起,恨得牙,果真是個心不正的狐子,竟下作至如此地步,用這樣不堪的手段達到目的。甚至特意等在此,實在是……
沈沉想起離開,不願讓達目的。可還未來得及起,口橫過來一只纖瘦手臂,兒家的幽香隨即撲過來,將沈沉團團圍住。
那狐子一張豔麗的臉龐微微皺著,好似很不舒服,口中呢喃著什麽,整個人往沈沉上。
沈沉很想推開,可仿佛不控制一般,剛到溫的軀,推開的作反而化作了拉近,將那陌生溫的軀摟在懷裏。
-
平生從東宮取更換的回來的路上,又遇上程玉,程玉東看看細看看,顯然是躲難躲出來的。
“殿下呢?”
平生將方才的事說給程玉聽,程玉噗嗤笑出聲,“那些子還真是……絞盡腦。”
他想到自己不久前被母親著看那些長得差不多的姑娘家,又笑不出來了,自己分明跟沈沉同是天涯淪落人。程玉搖頭嘆氣,餘一瞥,瞥見有人朝自己邊走來,以為是丹侯夫人差遣來抓他的,趕忙躲去平生後。
“走,快去找你家殿下。”
平生忍不住笑了聲,別家郎君都是開開心心尋歡作樂,偏他認識這兩位郎君,對人避若蛇蠍,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程玉與平生一道往偏殿走,二人遠遠地便聽見了些許細微的聲音。
子的-與男子的低-混雜在一起,二人都愣住。
今日冬至宮宴,怎麽有人這樣大膽,到這裏來了?
宮與侍衛這種事說多不多,說也不,程玉早就司空見慣,別說宮與侍衛了,在皇室裏,什麽樣的辛沒有過?
程玉嘖嘖搖頭,自顧自慨,全然沒有注意到邊的平生臉越來越驚恐。
程玉道:“對了,你家殿下不是在這裏麽?他若是聽見了這靜,定然要嗤之以鼻。平生,你家殿下在哪個房間來著?”
平生吞咽一聲,一副大難臨頭的表,艱難地擡手,抖的手指點了點他們面前那間房門閉、且正飄出一些上不得臺面的聲音的房間。
【作者有話說】
床:你倆今天高低得給我磕一個。
小沉:我的清白(悲憤)
謝在2023-08-11 04:00:49~2023-08-18 02:11: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吃桂花糖嗎、吃炸蛋撻 1瓶;
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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