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周四，另一個學校的參觀團來省實參觀學習。初一由何嘉南和袁雅維當代表，與初三的王翔宇師兄、以及別的師兄師姐們帶他們參觀學校，到了將近中午，就把參觀團的同學帶到飯堂用餐。

當天上午第三、四節本來唐曄的班是育課。他還是按平時習慣提早到飯堂用餐。

王翔宇帶著衆人一起進飯堂時，剛好看見唐曄坐在門口左手邊不遠的桌子上吃飯，王師兄便招呼大家在空位上坐下來，并向大家自豪地介紹到：“說到我們這位小師弟，真的是讓人佩服不已！去年理聯賽，他年紀雖然最小，但貢獻可大了，是我們獲獎團隊裏的佼佼者。大家都特別為他驕傲，覺得他超級厲害！有空的話，大家也可以多和他流流，一起進步嘛！”

唐曄已經快用完午餐，聞言淨了手起，向鄰校的代表點頭打了招呼。鄰校的同學們都紛紛表示佩服。

鄰校的一位師姐說：“比賽的直播我也看了，我還正想問問你們有關于智能機人機學習方面的容呢！”

唐曄不善于在人群中太過張揚，但此刻面對師姐的提問，他依然禮貌地回應：“關于智能機人和機學習，其實涵蓋的容相當廣泛。簡單來說，機學習就是讓機人通過大量數據學習，不斷提升自的能力。而智能機人則是結合了多種技，包括知、決策、執行等，以實現更高級的任務完。”

“哇，聽起來好深奧啊！”旁邊一個鄰校的生嘆道，“你平時是怎麽學習這些知識的呢？”

唐曄想了想，回答道：“其實學習這些知識，最重要的還是興趣和堅持。我對這些領域一直很興趣，所以就會主去尋找相關的資料，閱讀相關的書籍和文章。同時，直接與外國的相關研究機構聯系及流。”

“很可啊！”另一位鄰校的男生說，“唐曄同學，你有沒有想過以後從事這個領域的工作呢？”

唐曄正準備答話，這時，在另一張的桌子上卻響起了一個不一樣的聲音：“作為唐家的公子，他又怎會以此作為工作呢？我們為升學、獲獎而努力鬥，但對他而言，那或許只是場游戲吧，只要他想要，有什麽獎拿不到！畢竟連教育局員都能隨便拉下馬，對吧？呵呵！”

何嘉南立刻反駁：“這位同學，怎麽能這麽說話呢？”

袁雅維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接口說道：“關于我們同學的能力，我們自己最了解。請問你憑什麽這樣對他說話？”

王翔宇也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說：“這位同學，看來你對我們學校的實力，以及競賽主辦方的公平公正有所質疑啊？”

“哦？難道你們承不起質疑嗎？”那個學生代表嘲諷道。

唐曄看向這個生面孔，并不像是自己認識的人。他眉頭皺，聲音出一不悅，“學習和獲獎對我來說并不是游戲，而是我對自己知識和能力的挑戰。至于你說的唐家，那只是我出生的家庭。我認為，每個人的付出都應該得到尊重。”

“唐曄，你別在意。”本校一位師姐安道，“我們都知道你的實力，也知道你的努力。這位同學，既然你是作為貴校學生代表過來參觀學習，請注意你的言詞和立場。”

“看來你們都很捧這位唐家三公子的場嘛，不過，你們可要記清楚了，這位三公子只不過是唐家的一個私生子罷了！別到時追捧他而惹怒了真正的唐家人，自毀前程啊！”那個男同學厚無恥繼續說著。

此話一出，何嘉南和袁雅維馬上站了起來：“夠了！”“閉！”

王翔宇也馬上說：“我不認為一個人的價值可以由他的出來定義，請你放尊重些，不要以你的偏見來評判別人。”

對方有位生也站了起來，的臉上帶著一憤怒，“陳哲，你的言論不僅不尊重這位同學，也是在為我們學校抹黑，讓別人以為我們學校是以出和財富教育我們的。我們在這裏是為了學習和流，不是為了聽你詆毀他人的。請你立刻道歉，否則我會向學校反映你的況。”

這個陳哲的男生顯然沒想到會引起這麽大的反彈，他的臉有些難看，但還是著頭皮道：“哼，你們就是捧他臭腳，我懶得跟你們爭。不過，你們最好記住我的話，別到時候後悔莫及。”

唐曄臉微沉，對于這突如其來的嘲諷，他心中雖然不悅，但表面上仍保持著冷靜：“我不是。但，就算私生子又如何？難道私生子就注定低人一等，沒有追求知識和榮譽的權利嗎？”他聲音不高，卻充滿了堅定和力量，“我相信，真正的實力和能力，不會因為份的改變而有所折扣。至于你所說的‘真正的唐家人’，如果他們真的如你所說，會因為我的份而遷怒于他人，那他們也不值得衆人去尊重和追捧。”

陳哲輕輕哼了一聲，沒想到以前唐曄總是獨來獨往，無人敢幫，現在邊居然有衆多人一起維護他。他在衆人的注目下，尷尬地走出飯堂了。

唐曄看著他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然後轉向衆人道：“謝謝大家為我出頭，不過這件事就算了。我希我們能繼續專注于學習和流，不要讓這種小事影響了我們的心。”

衆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剛才對方那位師姐走到唐曄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唐曄，你真的很棒。我為我校的陳哲同學向你道歉。不要理會那些無聊的人，我們每個人都應繼續努力，用實力證明自己。”

唐曄微微一笑，并未再說話，卻在下一刻，像被大雨澆醒了一樣，腦海裏浮現出一批被封存得嚴嚴實實的記憶畫面——陳哲，跟在校霸陳常後面的“二號人”……那所私立小學、三樓的男生廁所……哥哥的舉……

放學時，何嘉南在天臺上找到發呆中的唐曄，了他的頭：“沒發燒吧？總覺得中午之後，你就有點神恍惚。”

“何嘉南，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它們讓我驚訝地發現，我以前過得并不如我認知的那麽快樂。”

“你願意告訴我嗎？”何嘉南坐到他邊。

唐曄搖了搖頭，“的事，我不想再去描述。”

“……沒事，你知道大家都支持你！那個人有病的，別理他！”

“何嘉南，你會一直做我的好朋友，對嗎？”

“傻子，大家都喜歡你！我當然會一直和你做好朋友！”何嘉南又了他的頭發。他發現他沒法像對待別的朋友一樣，給他來上一拳或是用力拍打他的肩膀。

唐曄太瘦了。而且他覺得，唐曄似乎越來越瘦了。

唐曄隨意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每次與何嘉南相伴，他都仿佛像是手機接到無線充電，很快就重新充滿了活力。

他在與唐天的兄弟關系中，也能展現出這種與對方相互輝映的狀態，而不是總是消耗自己，磨損對方。

他還在消化哥哥對自己以前做過的事，所以這兩晚上回到家，他都推說累了，早早回到房間裏，躲著唐天。

但就區區兩個晚上，他們再次不可開。對于這樣的關系，他到疲憊不堪。

從香港回來的這一周，宋蘭心絞盡腦把所有的古文學知識都曬了個遍，終于了唐曄說了好多話。反複看著自己拍的照片裏唐曄清瘦的側臉和長長的睫，樂得合不攏，在床上直打滾。忍不住登錄了們那班世家孩的群。

宋蘭心：“嘿，姐妹們，都出來！給你們看帥哥！”

發送了一張唐曄側面照片。

群裏一衆生紛紛響應：“哇，好帥！” “姐要把他的發蔭梳起來！” “從此小說裏的高帥富有臉了[星星眼]” “十分鐘我要他的所有資料！” “他好，姐好！” “你哪裏見的這個極品？”

“噓，給你們地YY下就好了！這個極品，你們都沒希！”宋蘭心得意洋洋地回複。

“什麽嘛，吊人胃口！”

“因為，他呀，是唐家老三！萬裏唐家！掂量下夠得著嘛你們！”

一衆世家紛紛表示失，什麽嘛，好端端的極品，卻可而不可及。

“不過之前也沒聽說過萬裏唐家有老三啊？”一個小姐妹說道。

“是啊，唐大叔膝下不就唐笑和唐天麽？哪還有什麽老三？”

“誰見過啊？”

世家們紛紛表示沒有。

“你們別懷疑了，唐天當時也在場呢，那小霸王還一直圍著他轉，這還能有假！說是從小弱，基本只能呆在家裏。”

“真的？我家以前去過他們家，也沒見過這個老三啊？”

“據說是一直呆在萬裏爺爺那。”

這時候宋玉潔也登錄了：“姐妹們，散了吧！我妹自己在那兒發花癡呢！”

“怎麽回事？”

宋玉潔發送了一個得意的表：“我剛剛才問過歸哥哥，他很肯定說他姑只生了唐天一個兒子。”

“歸哥哥的這兩年不是一直在M國讀書麽，都沒回來過，我想死他了！”

“再說就算是原因不進社圈，難道自己表哥以前來家裏玩也避而不見？”

“我無意中掃了一眼他的港澳通行證，”宋玉潔發了個神一笑的表，“他也是01年12月的。”

“唐二我記得他生日不是01年12月份的麽？那怎麽可能！”

“雙胞胎不是雙胞胎，兄弟也不是兄弟……”

“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以前啊，可是傳說過萬裏爺爺和一個非常年輕的外國模有個私生子的……”

“姐，你不覺得你剛才說得很過份嗎？”宋蘭心一把推開宋玉潔的房門。

“我怎麽了嘛，不就是一個男生嘛，值得你宋家二小姐這麽大呼小？”

“我……也就加他微信隨便聊下天，你也不至于把人往死裏踩吧？”

“呵呵呵！手機拿來吧！……嗯這樣發就好了。誰他讓你加微信而不肯加我的，我宋大小姐申請了幾次好友都置之不理？姐姐我不要面子啊？小小地給他添個堵還不容易？回去睡吧，明晚換件漂亮服，姐帶你看男人去！……好啦，一下就行了，要認真起來的話，你還當真想找個私生子啊？”

……

夢境的開始，是一個穿著白襯衫的赤腳男孩的背影，他走在一個山青水碧的地方。

河邊的小船裏，漁人在酣睡，鳥兒在頭頂輕聲嘀咕。他走在河邊，清澈明的水漫過他的腳背，微風送來陣陣芳草的清香。男孩輕甩著頭發，了個大懶腰，愜意無比。

突然，的黃昏籠蓋了一切。男孩不相信似的了眼睛，等到他再睜開眼睛時，竟發現自己像是于一個異世界中：只見周圍一片高低錯落的土黃的房屋連綿不絕。屋頂平整堅實，土中出歲月的痕跡。街道兩旁，房子的門窗雕刻，有些是半圓形的，有些甚至類似于洋蔥的形狀。彩玻璃在夕下折出斑斕的影。空氣中彌漫著沙塵的氣息，與遠不知哪個寺廟傳來的誦經聲織在一起。

頭頂的天，馬上黑了下來，而遠依然是一片紅。呀！原來小鎮著火了！

席卷的狂風，帶著熱浪一把一把的沖擊著男孩，濃煙漫漫，沙塵滾滾，火焰如狂龍般竄出，吞噬著土木結構的房屋，火舌瘋狂地舐著屋頂，土在烈焰中變得焦黑，歲月的痕跡在火海中化為灰燼。牆面上的彩繪圖案在火的映照下變得扭曲而猙獰，仿佛歷史的印記在痛苦地吶喊。

街道兩旁房屋的門窗在火焰的舐下逐漸扭曲變形，彩玻璃在高溫中融化流淌，彩斑斕的如同熾熱的眼淚，在火海中閃爍著詭異而孤獨的芒。

火沖天而起，將整個天空映得通紅，仿佛要將這無人小鎮徹底吞噬。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木頭和烤羊的焦糊氣味，令人窒息。清真寺的誦經聲早已消散在火海中，取而代之的是火焰的咆哮聲和木材的裂聲，這些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回，顯得更加凄厲而恐怖。

男孩驚恐萬分，他的發尾和白T恤都被火星灼燒，他不知道自己該往何逃生，只覺死亡正在近。然而，就在這時，遠傳來了一陣奇異的敲擊樂聲，那樂聲宛轉悠揚，如泉水叮咚流淌在山間，清新悅耳。它仿佛有魔力，讓周圍的熱量都降低了。

男孩鼓起勇氣循聲而去，他甚至敢于赤腳踩在熾熱的土地上。

奇跡發生了——在他每一步落腳之，都開出了一朵巨大的花朵！它們的花瓣潔白無瑕，邊緣微微卷曲，宛如雪山的廓，花蕊中心拱著一簇深邃的藍。它們在火海中綻放，既冷豔又孤傲，宛如冰雪中的靈，帶著冰晶的氣息，綻放在男孩的赤足下，為男孩指引方向。無論是熊熊燃燒的火焰，還是彌漫在空氣中的焦糊味，都無法掩蓋住它們。

終于，男孩再次回到了那條清澈涼爽的河邊。

他回後，只見那些曾經引導他的巨大花朵，潔白的花瓣片片隨風飄散，與那個異域小鎮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

……

周六清晨，唐天睡醒，一邊著眼睛一邊打開房門，準備跟黎梓茵約會，難得周末看到弟弟醒得比他還早，坐在二層落地窗邊的椅子上發呆。

“小曄早啊！睡得好不？”

唐曄雙手死死著手機，垂在大上，臉一直看著外面，仿佛沒聽見唐天跟他打招呼。

“在看什麽？”唐天走到他側，他還是一不地盯著窗戶外面。

唐天站在他前面，彎腰著他的下，把他的臉轉向自己，微笑地說：“怎麽啦，發什麽呆？”一瞬間他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唐曄的視線被迫從窗外轉向他，但他的眼神，那種仿佛帶著悲涼，又仿佛，什麽緒都沒有。

他一字一字地說：“唐天，你真讓我惡心！”

唐天陷在他的眼神裏，好一會兒，他才弱弱地問：“你怎麽了？”

唐曄冷冷地說：“應該是我問你吧？為什麽你要一而再、再而三詆毀我？”

“我詆毀你？我又怎麽得罪你了？你說啊！唐曄！小爺我最近一直在遷就你討你開心，還不夠嗎？”唐天朝他吼著，再次接到唐曄毫無彩的雙眼，他的聲音了下來，輕輕按著他的雙肩，耐著子說道：“小曄！我的好弟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唐曄直直盯著他，忽然垂下眼睛冷笑說：“看來睡一覺你什麽都忘記了。”

他打開手機，從信息裏找出與宋蘭心的聊天記錄。

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