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逾白一面聽著,臉上出了驚訝的神。
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余晚竹的確是天賦異稟,很有做買賣的頭腦。
在二妹的描繪里,聰慧機敏,談買賣時收放自如,不過十幾歲的年紀,在久經商場的老油子面前卻也毫不遜,似乎很會拿人心。
宋小蘭走后,他還獨自發了一會兒愣,忽然覺得自己對的了解,真的太太。
晚飯吃的是酸菜魚。
酸爽開胃的酸菜,配上鮮香的魚,再佐以白米飯,直把人吃得酣暢淋漓。
尤其是那一口湯底,醇香濃郁,回味悠長,好吃的連舌頭都要吞掉了。
許氏都忍不住夸贊道:“小蘭這魚做得真好吃!”
兩小只也不忘附和,“就是就是,好吃,太香了!”
宋小蘭嘿嘿一笑,“都是長嫂教我的,我也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魚。”
余晚竹今日胃口好,雖然沒怎麼吃米飯,但也連著喝了兩碗湯,吃了許多魚。
聞言抬起頭道:“還得是小蘭的手藝,若是我,便是知道法子,也決計做不出這般鮮的滋味。”
他們在灶房吃著,宋逾白不能下床走,每日都是在自己屋里吃飯。
酸菜魚的味道屬實鮮,他也胃口大開,把宋小蘭給他盛的飯菜都吃了,連口湯也沒剩。
吃完飯,宋逾白約發現,在他臥床休養的這段日子,好像養胖了些許?
臉頰上的,似乎比從前多了一些。
也怪最近家里的伙食太好,說起來,還都是余晚竹的功勞。
想著想著,便突然很想出去走走,無意識地一旋,雙腳落地,一個用勁就站了起來。
上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痛,宋逾白這才回過神,發覺自己正好好地站在床邊,頓時驚喜不已。
他定了定神,向前邁了一小步。
沒有站不穩,沒有歪歪斜斜,便是那些個痛,也可以忽略不計。
他的真的好了!
這一夜吹了整晚的風,北風呼嘯著,將窗戶紙吹得呼啦啦地響,連帶著房間里的溫度都降低了許多。
余晚竹裹著被子,在寒冷中漸漸睡去。
第二天,是被宋香的聲吵醒的。
“下雪了,下雪啦!”
接著是許氏的聲音,“香兒小聲些,你們長嫂還在睡覺呢,別吵著,快進來烤火。”
余晚竹卻再也睡不著了,下雪了,下得大嗎?
前世是個不折不扣的南方人,鮮見到雪天,這會兒聽到說下雪了,心里便有些激,匆匆坐起來穿。
的確有些不一樣了,今日似乎比往日要冷許多。
了手,開門走了出來。
眼是一片潔白,院子,屋頂,遠的樹木,全都積了厚厚一層雪。
院里已經清掃出了一條路,兩側的雪地里有一排小腳印,想來應該是宋香撒丫子踩過的。
雪還在下,漫天的雪花如柳絮飛舞,閉上眼,還能聽見它們簌簌落地的聲音。
余晚竹出手,小心翼翼地接了一片,看著雪花在掌心融化了一滴水珠,忽然咧出了個略有些傻氣的笑容。
這時,宋逾白的房間的門也打開了,他走出來,正好看見屋檐下的余晚竹。
臉上的笑容有些孩子氣,眼睛瞇著,角翹得老高,出一排整齊而潔白的牙齒,那張的臉蛋,似乎也因這個笑容變得憨了起來。
宋逾白愣了下,定定地看著。
兩人隔著一院白雪,在屋檐下對視。
余晚竹看到宋逾白也出來了,呆了片刻,口而出一句,“早啊宋逾白,你也出來看雪?”
宋逾白點了點頭,朝走了過來。
余晚竹這才反應過來,吃驚地看著他的,欣喜道:“你的好了?!”
眼前的男子穿著一青的夾棉長衫,長玉立,行走間雖有些緩慢,卻平穩有力,再也瞧不出先前那種毀壞氣質的跛態。
宋逾白“嗯”了一聲,在面前三步停下。
“倒是巧了,今日剛好下雪。”
忽然一陣寒風吹過,余晚竹打了個哆嗦,便道:“真冷,灶房里燒著火,進去烤烤?”
宋逾白搖了搖頭,含笑道:“你去吧,好不容易能走了,我想多在外面待一會兒。”
余晚竹道:“那我便去告訴大家這個好消息。”
許氏等人聽說宋逾白的好了,全都出來了,幾人在狹窄的屋檐下,把他圍了個嚴實。
許氏緒最為激,拉著兒子上上下下地看了一圈,沒發現什麼不妥,才喃喃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宋小蘭角帶笑,眼里俱是開心。
兩小只一人牽了長兄一只手,嘰嘰喳喳吵個沒完。
宋逾白擔心大家在外面會凍著,便讓人都去屋里坐著,自己也跟了進去。
灶房空曠,其實并不暖和,但火堆旁卻暖意融融。
眾人圍坐在一起烤火,烤的面頰都有些發紅,余晚竹突然提議道:“今天臘月二十三,是小年夜,又下了雪,咱們不如吃鍋子吧?”
昨日買了好些和菜,不愁沒有食材。
雪下得大,反正也不能做什麼,大家都沒有意見,許氏便張羅著在引燃火爐。
這個時代也是有涮鍋的,但是太過寡淡,余晚竹想著,正好家里酸菜多,干脆就做個酸菜鍋底,滋味兒也富些。
依舊是來指揮,宋小蘭炒鍋底,不多時,酸香的滋味兒便彌漫到整個灶房。
涮菜有瘦、魚、白菜、蘿卜、泡發的干豆角,可惜冬筍和野山藥都賣了,不然煮在里面也很好吃,這些菜種類雖,量卻足。
飯畢,一家人都吃得肚圓。
雪下了整整一日,余晚竹也窩在屋里不出去,后面又是接連兩日的晴天,這一場雪才算通通融化。
眨眼就到了臘月二十六,還有四天便過年了。
趁著雪化盡,余晚竹和宋小蘭趕忙上山,一連三日沒去春樓,袁掌柜怕是都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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