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的時候,他高已經一米八,人高馬大的坐在最后一排,有時候午睡起來,眼睛還沒睜,先一聲姜瑤。
這是他的習慣。
鬧哄哄的人群就會立馬安靜,然后看著姜瑤給他把水壺接滿水,送到他的桌子上。
像他的丫鬟一般練。
“作業呢?”
姜瑤又會把替他寫好的作業整齊的放在他桌上。
“熱死了,去買冰。”
他一貫都是發號施令的人,第一次讓姜瑤買冰的時候,他扔了一張百元大鈔給。
姜瑤一句話不說,十分鐘后提著滿滿一口袋冰放在他的課桌上,班里的同學哄堂大笑。
一百塊錢的冰。
然而耍這些小頭,最后罪的是自己,那天被迫連著吃了五冰,直到說“我錯了”說到南舟滿意才罷休。
現在他的“姜瑤”兩個字一發出去,群里又安靜了。
他又發了一遍:姜瑤,出來。
半分鐘后,才有人回復:姜瑤不在群里。
唐程昊:你不是又要拿人家尋開心吧,大家可都是大人了啊,別玩那些稚的了。
眾人沒敢接話,就像當年一樣,針對南舟的霸凌,班上會說話的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他的死黨唐程昊,另一個是站在姜瑤那邊的呂山。
唐程昊又發了一句:這周六啊,下午四點,君南酒店先吃飯,飯后去喝酒!
下面才有人開始附和,轉了話題。
——
姜瑤提心吊膽的上了一天班,下班從餐廳出來的時候,果然又看到南舟等在外面。
想從餐廳后門逃,但是他已經看到了。
南舟倚靠在車上,朝笑著揮手:“姜瑤!”
笑得明。
一起下班的同事雙眼發亮,們驚訝的看著南舟,又看看姜瑤:“你朋友啊?也太帥了吧!”
另一個說:“那車最起碼三百萬!姜瑤,看不出你的際圈底子這麼厚啊!”
姜瑤訕訕的說:“是同學而已。”
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南舟。
南舟笑意和煦:“去吃飯。”
姜瑤垂了下頭:“我還得去會所上班。”
“請一天假,我和那經理,我給他打電話!”
“不能請假。”
“為什麼不能?找人頂你就是了。”他已經開始不耐煩。
現在的姜瑤真不聽話。
姜瑤搖了搖頭:“我要遲到了。”
南舟的臉又慢慢沉了下來。
姜瑤抿了抿,只能解釋:“請假要扣錢,我這個月已經被扣過了,不能再請了。”
“扣多,我補給你。姜瑤,我就想和你吃頓飯。當年的事我也有不對,我想給你道歉。”南舟掏出錢包打開。
姜瑤不會要他的錢,也不稀罕他的道歉:“那些事我都忘記了,不用道歉。南舟……”抬眼看向他,眸中帶著請求,“以后,能不能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只想好好上班。”
這麼多年,這是第一次向他提要求。
別來找我。
別來打擾我。
我只想安安靜靜的存錢還債,等有了自由那天,背著包去看海、去看山、去看雪。
在世上唯一的牽掛,只剩那本子上的債務而已。
南舟看著像無助的小兔子一樣的姜瑤,上前一步靠近,俯看著的眼睛:“你還是在生氣。”
南舟比姜瑤高了二十多公分,他這一躬腰將就的樣子,竟像是熱中的一般,讓人誤會是寵溺。
姜瑤:“我不生氣,所以你能不能……別來找我了。”
南舟直起,嘆了口氣:“那周六的同學聚會,你也參加,我以后就不打擾你。”
“什麼同學聚會?”
“一三班同學聚會,估計就十來個人,大家在異地能聚一起不容易,你得來。”
“我不去了,我要上班,你們玩吧。”
同學聚會。
姜瑤這輩子最難堪的回憶,都是這幫同學見證的。
一個也不想見。
南舟看著的眼睛:“呂山也去,你不去?人家當年對你這麼好,還是說,你們一直有聯系,一直有見面?”
“沒有!”
哪怕過了這麼多年,還是習慣的否認,要把呂山撇開。
南舟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畢業了從來沒聯系過?”
“沒有……”
“那正好見見,說好,周六你得來,我幫你請假,否則……”
“否則”后面的每一種假設,對姜瑤來說都是致命的。
仍舊那麼不堪一擊,毫無籌碼。
只能點了點頭。
南舟輕松的呼出一口氣:“手機拿來。”
姜瑤不明所以:“啊?”
南舟朝出手:“手機給我。”
只能把手機遞上。
南舟看著屏幕上的裂紋皺眉:“怎麼破這樣?”
一邊說一邊在手機上按著。
姜瑤:“摔的,還能用。”
南舟先檢查了一下的通訊錄,里面都是七大姑八大姨的,還有就是一看就是同事的備注。
他下載了QQ,把他的賬號添加上以后,又點進QQ空間。
最新一條態還是八年前,看日期是開學的時候。
“高中的同學都好熱啊,有同學幫我搬課桌耶!也太善良了吧!”
這條態下面有一個“鎖”的圖標,是私的。
南舟蹙眉,舉著手機問姜瑤:“誰幫你搬的課桌?”
姜瑤立馬奪過手機:“怎麼看我這個?”
南舟聲音冰冷了一些:“呂山幫你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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