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令窈出門也就帶了一個車夫和碧春,此刻二人已經各被兩個壯實的婆子控制住,無法上前看顧被團團圍住的謝令窈。
“姑娘這是要當街手?”
謝令窈前世便知姚琳琳是個又毒又蠢的貨,哪個倒了霉的下人犯了錯,落在手中,不死也得掉層皮。
可不是奴仆,姚琳琳就算是貴為侯府千金,也不能當街對。
否則……都察院的史們可不是吃素的,彈劾景侯府的折子恐怕會如雪片般紛至沓來。
這些年,景侯行事狂悖,在朝中上下得罪了不人,若他被抓了把柄,落井下石的可比雪中送炭的多得多。
謝令窈前世便知陛下對景侯早就多有不滿,否則也不會不知道在怎麼得罪了小心眼兒的江時祁后,偌大一個侯府頃刻之間便被連拔起。
那時謝令窈與江時祁親不過一年,江時祁雖勢盛,可遠遠不比新皇登基之后來得權傾朝野,那個時候憑江時祁的能力,若非先皇授意,景侯府再是頃頹,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江時祁起手來也不會那般順暢。
姚琳琳臉上是不懷好意的笑,想用手指去謝令窈的臉,卻反被謝令窈一把攥住手腕。
姚琳琳用了些力氣把手收回來,轉了態度,假模假樣道:“我與謝小姐一見如故,不過是想請你去景侯府做做客罷了,你怎麼反應這樣大?”
謝令窈從腰間出帕子,當著姚琳琳的面,仔仔細細,一一地拭自己白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道:“不去。”
“京都誰不知道我景侯府的廚娘是最好不過的,謝小姐不用與我客氣,同我去嘗嘗京都的特菜也好。”
姚琳琳并不在意謝令窈的拒絕,上說著冠冕堂皇的話,手一揮便要強行將謝令窈帶走。
那邊江倩見姚琳琳打算真格,再也不能假裝沒看見,若謝令窈今日真出了事,太夫人不會饒了。
“琳琳,你這是做什麼,謝小姐可是我家祖母專門請來的客人。你若想請去景侯府做客,等下次讓人送了帖子來,也不著急著麼一會兒吧?”
江倩的手藏在寬大的袖中,悄悄扯了扯姚琳琳的擺,示意不要鬧大了。
可姚琳琳此刻的倔勁兒上來了,哪里有心思去管江倩的明示還是暗示。
“不過一個商戶子罷了,你們還真把供起來了?你怕你家祖母,我可不怕!太夫人那里,我自會去說,你先別管,我不會真把怎麼樣的。”
姚琳琳雖然蠢,卻也沒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知道如果真把謝令窈怎麼了,景侯府往后的麻煩不會小。
所以只是打算把謝令窈帶回去,嚇嚇,再口頭上辱兩句就把放回來了,給長長記。
順便用謝令窈耍耍自己的威風,讓所有人知道,姚琳琳可不是好惹的。
“琳琳……”
江倩朝自己的丫鬟使了個眼,示意趕進府找個能鎮得住姚琳琳的人來。
兩人又拉扯許久,姚琳琳全然失了耐心:“好了,我有分寸,你別管了,我保管完好無損地回來,你若再攔著我,別怪我不顧念著我們這些年的。”
姚琳琳小聲安了江倩兩句,轉就準備帶謝令窈走。
“姚小姐是準備帶著我家的客人去哪里?”
江時祁從大門緩步走出,臉上的神是一貫的清冷無波,但莫名的,他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就是能讓人知到他了怒。
江倩瞪了自己的丫鬟一眼,讓去找人,怎麼專找了江時祁這麼個煞神過來!
丫鬟也委屈啊,原本是想去請自家夫人的,可迎頭就撞上了張茂。張茂見神慌張,稍一詐,就把話抖落了給我干凈。
“時祁哥哥!”
偏姚琳琳卻還無知無覺,還笑地迎了上去:“原來你在府中呀,倩還跟我說你不在呢!”
說著,姚琳琳不滿地瞪了一眼江倩。
江倩臉一黑,江時祁神出鬼沒的,怎麼知道他今兒個下午怎麼會在府上?自己不矜持,還怪起來了!
江時祁并沒因而停留,徑直走向一臉木然,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謝令窈。
“他們對你手了?”
謝令窈下意識抬頭,目落在他青烏一塊的下上,立即選擇地裝瞎。
“沒有。”
江時祁從來沒有覺得姚琳琳的囂張跋扈這樣討厭過,從前只是看在年又是子的份上,對多有容忍,今日卻是半點也不想留面。
“張茂,把這些惡奴全都扣下。”
姚琳琳快步走到江時祁邊,有些不理解江時祁這話的意思。
“時祁哥哥?他們可是我的人!”
“今日之,讓景侯親自過來領人,過時不候。否則,他們走不出我靖遠侯府。”
江時祁語氣雖平靜,可謝令窈卻是了解他的,知道這平靜語氣下的怒不可遏。
瞧,這才是正常人,被姚家欺負到家門口來,就是要像他這樣氣地回擊!
姚琳琳不可置信地指著謝令窈,杏眼已經蓄起了迷蒙的霧氣:“時祁哥哥,你是在為出氣?我可什麼都還沒對做呢!你就要為把我的人都扣下?”
江時祁目垂下,十分冷靜卻又十分無。
“姚小姐,你大可稱我一聲江公子,我與你似乎并不相。”
謝令窈沒心思去管姚琳琳的一顆心有沒有被傷得稀碎,這一天可都沒得歇呢,此刻只想回去用了飯就躺床上。
謝令窈有些不耐煩,并不在意江時祁要怎麼理景侯的這些下人。
“我可以走了麼?”
“可以。”
江時祁并未看已經噎噎開始哭的姚琳琳,只對江倩警告道:“以后,我不希看見姚家的人再上門。”
一個茍延殘的景侯,他江家沒什麼面子要給他。
謝令窈走了一段路,終于是忍無可忍對走在后半步的江時祁開口:“江公子可是有事?”
江時祁涼涼看了一眼,狀似不經意地抬手蹭過自己的下。
“我以為,謝小姐應該是會有話要給我說的。”
江時祁原本是打算晾兩天的,可此刻,他改了主意。
謝令窈飛快轉過頭去假裝沒看見他這個暗示意味十足的作。
“方才,雨霏已經來找過我了。”
謝令窈咽了咽口水,有些張:“說什麼了?”
“說……”江時祁抑拉長了音調,把謝令窈的胃口吊起來,卻遲遲不肯放下。
謝令窈明知江時祁的意圖,卻又忍不住不問。
“究竟說什麼了?”
“說,你對自己昨晚對我做的那些事愧疚懊惱不已,想請求我的原諒。可我看謝小姐的樣子,似乎并不誠心?”
謝琳窈:“……”
“抱歉,我昨晚喝糊涂了,到現在許多事也沒能想起來,若有冒犯,還請江公子海涵。”
江時祁面疑:“全然忘記了。”
謝令窈無比肯定地點點頭:“一點兒也沒想起來!”
反正死也不會承認的!
“輕薄我的事,你也忘了?”
謝令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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