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冉離開了球場，臨走時還回頭看了一眼，段煦已經重新戴上耳機，頭微微仰著，面朝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真是奇怪的一個人……

回去的路上，郁冉撞上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準確來說，是對方找到了。

聞昭禮看到郁冉座位上空空如也，又發現教室周圍找不到人，不知怎麼心頭彌漫起異樣的覺，沒有猶豫，他去尋了。

“有事嗎？”

聽到郁冉這麼問，聞昭禮卻一時啞然。

為什麼要來找，他也說不明白，只是那時候想見，擔心，但這個理由他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沒事。”他還是遮掩了過去。

兩人一起往回走，路上郁冉主向聞昭禮道謝，謝謝他這些天的幫助，并說：“以后有我幫得上的地方，你也可以和我說。”

聞昭禮故作思考狀：“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了。”

郁冉趕說：“喂，怎麼還能現想的？這可不算啊。”

聞昭禮笑意漸濃：“行，我記著，到時候找你幫忙可別賴賬。”

郁冉有種給自己挖坑的錯覺……

二人邊走邊聊，仿佛稔好友，過了會，郁冉突然反應過來，慨道：“我原以為你討厭我的。”

聞昭禮一怔。

他曾經，也這麼以為。

“那從現在開始吧，”他開口，帶著一點惴惴不安，“我們，試著做朋友？”

郁冉看著他，心口好像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然而并不喜歡這種覺，陌生又危險。

在心里對自己說：清醒一點，按照劇，聞昭禮現在跟姜棠彼此暗，而你接下來要做的事，可能兩個都會得罪，所以現在沒必要發展這段注定不長久的社關系。

“現在這樣就很好啊。”郁冉淺笑著說。

聞昭禮心微沉，“你這是拒絕了嗎？”

“那你呢，為什麼要和我做朋友？是忘了我曾經做過什麼嗎？”

“……”他不知道前一個問題，也無法回答后一個問題。

郁冉不再看他，周的屏障仿佛又漸漸彌漫開來，帶著一種與這個世界貌合神離的孤僻。

……

周六傍晚，安敏慧約郁冉去逛夜市了。

一開始安敏慧喊的是另一個同學，只是對方有約在先，思考再三，還是鼓起勇氣找了郁冉，這一次得到了毫不遲疑的肯定答復。

安敏慧說這次考進了年級前五，媽媽特意獎勵五百元，可以請郁冉吃燒烤，郁冉自然是卻之不恭。

他們去了大學城附近的食一條街，平時寬闊的街道一到晚上就人流如織，兩邊的滿了各種各樣的小吃推車和燒烤攤，每個攤位都頂著一盞明黃的夜燈，在夜幕下匯出一道繁華河流。

安敏慧看到一個燒烤攤，位置一般，但不管是餐車還是桌子，都收拾得很干凈，客人不多，當即決定就這家了。

攤主是位中年婦，偏瘦，套著玫紅的圍，此刻低頭正在忙碌，手中烤串翻轉，火候把握得剛好，正滋滋流油。

等烤串等到一半，后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你們在干什麼？！”

聽起來并不友善，郁冉和安敏慧同時回頭。

姜棠打扮隨意，就穿了件衛和牛仔，袖上沾了點油漬，面上也微泛油，可以看出之前在攤上幫忙。

此刻手上提了一個禮品袋，還有一個包裝的紙盒，打著漂亮的白蝴蝶結，通過明隔層可以看到里面是油蛋糕。

在后，站著聞昭禮和江嶼燃，后者手上還抱著一束飽滿的碎冰藍玫瑰。

郁冉：不是吧……

居然忘了，書里姜棠媽媽就是擺夜攤的，沒想到這都能被自己撞上。

姜棠無視了安敏慧，徑直走到郁冉面前，盯著：“你來這做什麼？”

好像又回到了剛開始敵對戒備的狀態。

郁冉說：“只是隨便逛逛，沒想到會遇到你。”

江嶼燃對于郁冉依舊厭惡，但考慮到那晚的事，還是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略帶輕蔑地看著：“那麼巧啊，偏偏逛到這里。”

安敏慧視線在幾人之間切換，猶豫著要不要出面打個圓場。

姜紫琴也察覺到了什麼，擔心地問：“棠棠啊，們是你的同學嗎？”

姜棠忙說：“不是，隔壁班的，平時不怎麼來往。”

郁冉也對著姜紫琴點了點頭。

姜紫琴放下心來，依然熱招呼：“一個學校的也是同學呀，來來來，都坐下吃呀！”

推拒不得，最后被姜紫琴拉著圍坐在一方小桌旁，四人面面相覷。

安敏慧拉了拉郁冉袖，略帶歉意地小聲說：“我沒想到會這樣。”

郁冉說：“錢都付了，正常吃就好。”

姜紫琴把燒烤盤端上來的時候，郁冉才發現多了許多沒點的，姜紫琴說是請大家吃，不夠再加。

姜棠本來在一旁桌子，被姜紫琴去陪同學聊天，最后只能加了張凳子在安敏慧和聞昭禮中間。

五人尷尬了一會，郁冉率先拿起一羊串開始吃。別說，這味道還真不賴，烤得又香又，若是其他攤主，真想再來顧。

江嶼燃問：“你們之前來過嗎？”

郁冉對他的問題不聞不問，專注擼串。

安敏慧放下邊的串，還是出言解釋了一番，確實是湊巧，眾人這才相信，又不免覺得，這孽緣實在是莫名其妙。

江嶼燃不再管們二人，對著姜棠換上一副期待的神：“送你的禮，不打開看看嗎？”

姜棠問：“現在嗎？”

江嶼燃興地點點頭，“快看看喜不喜歡。”

姜棠拿開禮品袋，從里面拿出兩個盒子，一個方正的紅盒，一個黑的長木盒。

打開紅盒到一半，姜棠手一頓，而后輕輕把盒子蓋上，推給江嶼燃，“太貴重，算了。”

江嶼燃登時急了，“怎麼就算了，送出去的禮哪還有收回來的道理？你不喜歡嗎？”

“你的心意我領了，但這個禮，我不喜歡。”

江嶼燃又急又氣，任他怎麼說，姜棠不吃，打定了主意不收，勸到最后也難免泄氣。

聞昭禮全程安靜地看著，見江嶼燃吃癟，也做好了自己的禮會被退回來的心理準備。

黑盒打開，靜靜躺著一支鋼筆，看起來平平無奇，卻莫名給人一種淳樸的奢華。

姜棠一眼就看出這支鋼筆是全球限量款，也是可不可即的。輕輕著刻在筆端的名字，意識到這支筆只能屬于自己時，對聞昭禮說了一句：“謝謝。”

江嶼燃張大了，震驚無比，他怎麼就沒想到在手鏈上刻名字呢？他可是挑了半天啊！接下來干脆化悲憤為食，和郁冉爭烤串吃。

郁冉無語地瞥了一眼江嶼燃，覺得這小子是真缺筋，難怪爭不過聞昭禮。

姜棠看著聞昭禮，眼波流，無比。

聞昭禮只是微笑著說：“墨水忘記帶了，等下周再給你。”

郁冉心下微沉，這麼放任線自由發展，對確實不利，是時候下決心了。

聞昭禮轉過頭，看到臉不好，笑意收斂，有一瞬間的無措。

像是在找補什麼，聞昭禮說：“也沒什麼，阿燃挑的可比我用心多了。”

聽聞昭禮提到自己，江嶼燃塞著一的，說不出來，只能用力地點點頭，姜棠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他們有說有笑的，郁冉和安敏慧在熱鬧之外，加上也吃得差不多了，兩人對視一眼，便默契起，準備離開。

“要走了嗎？”聞昭禮看似在問安敏慧，眼神卻不自覺瞥向郁冉。

安敏慧說：“嗯，我們該回去了。”

姜棠被母親要求送送同學，送到不遠的拐角時，郁冉湊近姜棠說了什麼，姜棠有一剎那的愣怔。

回到攤位，聞昭禮詢問剛剛說了什麼。

姜棠抿了抿，看起來還是有點意外，“對我說……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