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love moon·024 過……

認識？

賀初月看向廚房, 那裏的人還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麽事。

搖頭：“他只和我說過家裏介紹過一次相親，沒有說對方是誰。”

張玲道：“周姐，也就是你老師的太太, 起初不知道知言是誰家的孩子，相中了知言要給兒介紹對象，後來找到我家老徐, 結果知言那時候忙著出國的事，直接拒絕了。”

一笑：“當然也可能不是為了出國的事。知言不和其他男同學一樣，他沉穩, 一心撲在實驗上課，我和他老師還愁這孩子將來的人生大事呢。”

賀初月笑笑，已經猜到怎麽回事。

張玲繼續：“後來聽說是兩家父母在什麽聚會見了, 一問起孩子年齡相仿就想著見見面，這也是見了才知道是知言, 給周姐高興壞了, 你說巧不巧？”

賀初月覺得茶葉發苦, 將茶杯擱置在桌上，抿，笑得有些牽強：“是巧的。”

“不過再巧也不合適，有緣無分, 當初讓我牽線我就覺得他們不是一路人。”張玲看著賀初月的眼睛裏滿是喜歡, “我一見你就知道, 這才對, 你和知言有緣有分也般配, 這才良配。”

賀初月抿的作慢了慢，不太覺得卻也沒反駁：“知言他......格很好，很包容我。”

“不是。”張玲口吻堅定, “是你們互相包容。”

賀初月徹底不懂了，張玲卻笑呵呵的，瞥了眼廚房，聲音低了些：“不然他記得你吃什麽，你又怕他麻煩，你們兩個這不就是在相互考慮、包容彼此、為對方著想？”

“這——”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才是婚姻長久的訣，知言能找到你是他的福氣，我和他老師也能安心。”

賀初月不知道怎麽就上升到這麽高的高度，是張玲誤會了，想解釋卻又不知何從說起。

“老師，您言重了，我們就是搭夥過日子。”

張玲只當是害了，擺手，“好好好，不說了，吃水果，等會兒好好嘗嘗徐老師的手藝，看你瘦的。”

張玲又塞了個西梅給就看電視，果真沒再說，賀初月卻忽然有種全程瞎蒙然後拿了滿分的不真實，只盼著肖知言別破芒果了，趕回來。

...

飯桌之上香氣彌漫，都是北城家常菜，賀初月很喜歡。

懷孕之後，除了緒忽上忽下，吃飯的口味也和從前不一樣，但討厭的食還是討厭，比如芹菜。

世界上怎麽會有芹菜這種東西？

賀初月盯著碗裏的默默想、

因為這是從芹菜裏夾出來的，帶著惡心的味道。

吃也不是，不吃擺著也不好，張玲給夾的。

終于，機會來了。

門鈴響起，徐清林讓幾人坐下自己開門，去之前還讓張玲把什麽文件拿給他，他要寄快遞。一時間座位上只剩他們。

賀初月準備找紙，視野裏忽然多了個碗。

碗裏的米飯只吃掉一半，剩下的還整齊待在原位，仿若最初盛滿的那般。

不解，肖知言言簡意賅：“不想吃可以給我。”

遲疑——

過了，在張玲夾給的時候。

“沒關系。”他像是知道在想什麽。

手裏的碗又往前遞了遞。

玄關的門已經關上，賀初月也管不了那麽多，迅速把“燙手山芋”夾到他碗裏，又裝作若無其事地什麽都沒發生。

“誒初月，別只吃米飯，多吃點。”

張玲說著又要將筷子向芹菜炒那道菜，肖知言把手裏好的蝦放到張玲和徐清林碗裏。

“師母您和老師多吃點蝦，對好，初月我來就好。”

張玲見賀初月碗裏沒有又要給夾，卻被徐清林輕拍手背，“你讓人家小夫妻自己來，你個老婆子摻和什麽。”

賀初月夾丸子的手一抖，丸離筷子掉進碗裏。

張玲這才反應過來，點頭說是，笑著瞧著兩人，“糊塗了糊塗了，看我，現在這記真是不好。吃飯吃飯。”

“有時間咱們就出去打打麻將嘛，你老在家裏看電視，等年底兒子回來問你廣場舞放的什麽曲子你又不知道。”

“行行，你生日，聽你的。”

賀初月聽著兩人拌莞爾，低頭發現碗裏多出顆碩完整的蝦......

飯後，賀初月和肖知言幫著一起收拾，末了肖知言被徐清林走到書房，兩人談實驗的事，賀初月則是跟著張玲翻看相冊。

“你看，這些都是你徐老師的跟每屆學生的合影，這兒，是知言那屆的。”張玲指著相冊左下角的一張，又翻到下一頁，“這些都是知言本科時候的獲獎照片。”

略氧化的高清照片上，肖知言手裏拿著獎杯，修長的形站在舞臺中央，青的五在曝下一覽無。

他似是被迫拍照，笑容被牽強的扯出來，抓拍定格。

賀初月莞爾。

下一張，肖知言的明顯從容許多，雖從頭頂打下來，影正巧勾勒出他眉眼淡然，溫潤的笑意掛在角，那雙漆黑的眸子向鏡頭，似乎穿時的年，和對視。

腔仿佛著了魔般，一顆心不控地蹦跳。

速度加快，再加快......

錯開眼，幾乎是落荒而逃的。

張玲沒發現異樣，欣道：“知言很優秀，還記得新生學那天晚上，你徐老師回來興高采烈的，說這麽多年沒見過這麽聰明的學生，把他的，做夢都能笑出聲。”

“我當時還說他誇張，後來知道接連獲得省區獎項的也是他就不覺得誇張了。”又恍然，“你們大學不會就談了吧？”

賀初月擺手，“沒有的師母，我們是最近遇到才談的，相合適就看。”

“原來是這樣，不過你們大學的時候都歡迎的，當時就沒想過和對方談個？”

當時......

賀初月回憶著那段時間。

剛得知蕭未有朋友的消息，提不起神的收拾床鋪，新來的舍友提出要加微信。而舍友的ID是“肖知言的小甜心”，還問是不是哪個明星。舍友給解釋，賀初月這才得知是生化院的某位同學，因為在迎新會扶了一把，說了句小心，捕獲了這位舍友的心。

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舍友改了ID，也不許宿舍提起“肖知言”這個名字，賀初月也沒再關注，對他的印象也停在長得很帥、很優秀的同學，僅此而已。

很誠實，“當時忙著背條文，沒太關注。”

張玲點頭：“確實，我還記得你是你們那屆最優秀的學生，到現在法律系的蘇教授還常提起你。”

“現在這樣才好呢，在思想和經濟都的時候相識，比在人生剛剛起步、不穩定的時候好，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最好的安排嗎？

賀初月為唯主義者從不往回看，順勢而為是對生活的態度。

但這一次，竟然在邊界線的最外沿，搖了。

如果沒有先喜歡蕭未，或許也和那些生一樣，一踏大學的校門就被星加的肖知言吸引吧。

畢竟。

喜歡自強大，核穩定的人。

曾經的蕭未，就是這樣的人。

...

回去的車子上，一路沉默，側的目時不時在反鏡出現，賀初月了，轉過來。

“在老師家你倒茶，問我吃不吃芒果，是故意的吧？”

肖知言啓，卻是賀初月的聲音先出。

環，滿是不在乎的語氣：“和我老師的兒談過也沒什麽不能說的，你幹嘛不讓我知道。”

他糾正：“沒談過，只是合作。”

賀初月盯著他：“我們不也是合作嗎？”

肖知言抿。

重新靠回去，拒絕再流，向窗外，只覺得飛速閃過的夜景晃得人頭暈，心煩無比。

車子停靠在小區車庫，賀初月下車，走路一瘸一拐。

不習慣長時間穿高跟鞋，平日裏只有開庭的時候才會穿，上班都是平底鞋或者矮。

而今天一整天都穿著，腳後跟早就疼得，腳趾都是麻的。

踩上臺階。

嘶。

心尖。

鑽心的疼啊——

“初月。”肖知言在後面。

“幹嘛？”

賀初月已經擡起右腳邁下一方臺階，順便轉過來，支撐的左腳踝忽地一閃，整個人晃起來——

“小心。”

“唔。”

火熱熱的，賀初月抱著肖知言的脖頸，著他耳朵不敢起。

剛剛——

親了肖知言？！

......的臉頰。

咳。

賀初月腦袋發懵，剎那失去思考能力，注意力全落在其他地方。

灼熱有力的手臂圈住的腰，前是難以忽略的心跳和膛，還有悉的，雪松香。

剛剛沒站穩，肖知言在臺階下抱住，可因為慣的止不住的倒，然後著他的臉頰而過，是真切的親頰......

“還能自己站穩嗎？”

他的聲音隨著冷風飄過來，沒有毫波。

躍躍的心驟然墜落，賀初月松開他，去看自己的腳踝。

夜裏冷風強勢不，此刻從後背吹過來，竟能吹後背出汗浸的薄衫，卷擺的冷意了四肢，賀初月心底更涼幾分。

一晚上煩悶的緒似乎有了頭的征兆，不到肖知言的波，甚至連自己適才的心理變得可笑。

有什麽資格以為自己在肖知言心裏會和別人不同？

蛋糕店前不是沒注意他的緒，他對蕭未的不滿是他直道出口的，又說那些向前看向他看有歧義的話，現在想想，賀初月竟然都能明白了。

第一次他和老師的兒合作，是因為他想以此試探另一條路是否適合自己，發現不合適的時候及時止損，也好在對方沒有所以才能快刀斬麻。

那如果，了，肖知言還會這麽決絕？

的滾燙仿佛是一記提醒，賀初月意識到自己竟然也在“如果”，不自嘲。

不消片刻擡起頭，才恍然發覺自己竟在那麽短的時間想過那麽多的事。

打量著肖知言，高挑立的五直繪他的帥氣，可能因為他的氣質清冷溫雅，這份好看增添了穩重，擡眼時又沒什麽緒，反倒加重了幾分不近人。

仿佛昨天的“向我看”是的錯覺。

他能和別人有一次合作便會有第二次。

便是他的第二次。

所以肖知言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也一目了然了。

因為懷了他的孩子，協議三年，他是在提醒，不要毀約。

波的眸子徹底黯淡下來。

“扭到了嗎？”

肖知言擡手想扶，卻被人推開。

他向賀初月繃的臉，留在半空的手掌心空落落的，只剩他微蜷起的手指。

推開他後，賀初月腦中那句“小心”不斷重複，勢必要讓和某件事聯想到一起似的。

什麽都聽不進去，只想離這面堅卻能照全的鏡子離遠些，卻又不甘心就那麽窩囊的就走。

“你到底對幾個人說過小心？”

“我——”

賀初月丟下這句便踩著細高跟快步進樓，只留一人還站在原地，眼底茫然。

腳步加快，全然忽略了他說第一句話時，逆著瞧不清的緋紅耳朵和僵的......

-

幾天的氣溫驟降終于迎來短暫的氣溫回升，連路邊擺著的雪天路的牌子都被撤走。

不止氣溫回歸往日，仿佛賀初月和肖知言的關系也是，一夜降至最初的狀態。

甚至不如當初。

這幾天他們的相都是：

肖知言：“洗機壞了，今天太晚了，明天我讓師傅修一下。”

賀初月：“知道了。”

肖知言：“今天的飯菜是不是鹽放了？”

賀初月：“不，謝謝。”

肖知言：“明晚去小姨家吃飯不要忘記。”

賀初月：“嗯。”

“......”

“......”

頂著太朝東行駛，賀初月驅散燥意接起周姌的車載電話。

“我現在在去臨市的車上呢，上邊又派我出差。”周姌哀嚎，“不想去不想去不想去！”

轉了個彎，眼睛注意著後視鏡況，角上揚，“這次去幾天？”

周姌：“半個月，等回來差不多就要元旦了。”

想起來，“你和肖學神怎麽樣了？怎麽最近都沒聽你聊起過他？”

方向盤上的手挪位置，賀初月開了點窗，讓微涼的空氣溜進來。

怎麽說？

說自作多了又無法直視肖知言了嗎？

覺得沒勁，冷漠道：“就那樣。”

周姌敏銳地捕捉到：“怎麽了？吵架了？”

賀初月：“沒，好的。”

周姌不信：“你這是好的語氣？那我說我不想出差是高興的語氣。”

嘆了口氣，賀初月忽然問：“......你還記得黃鈺茗嗎？”

周姌：“記得啊，大二我們系人太多把我借調到你們宿舍，不樂意找我茬。誒，怪不得你們同學聚會都不，格這麽刁鑽別和當事人打起來，你怎麽想起來問了？”

等紅綠燈，指尖點著方向盤：“突然想來了，現在做什麽？”

周姌拖長尾音，幾秒後才道：“不清楚呀，聽說前兩年結婚了吧，對象是小企業的老板，有錢的，符合當時要釣金婿的豪言壯志。”

賀初月一愣：“什麽時候的豪言壯志？”

周姌：“宿舍另一個舍友蘇蘇說的呀，說大一因為肖知言幫扶了把行李箱就要追肖知言，大二移別了隔壁院的黑皮育生，大三和隔壁計算機系的校草好上了，大四和實習公司的組長牽扯不清，黃了嚎著說要找金婿。”

賀初月眉頭皺起，仿佛在聽天文，“這些是真實事件嗎？”

周姌反控訴：“當然是真的，當時你兩耳不聞窗外事，不是圖書館就是兼職，這些都是我閑暇聽來的八卦，保真。”

賀初月注意力卻不在這邊，喃喃道：“所以，那是舉手之勞的小事......”

周姌沒聽清，那邊很吵：“我到機場啦，先不跟你說了，要登機了。”

賀初月回神：“好，一路平安。”

“滴——”

車後響起的鳴笛震得一抖，這才反應過來綠燈還有十秒，趕忙起步。

眼底燃起的火剎那消散，勾起苦笑。

小事又怎麽樣，他們到底是合作關系，現在這般傷神又到底介意的是什麽？

車子停在律所樓下，賀初月整理著等會開會的文件，接到戴聞春的電話。

“妞妞呀，我和你小姨夫決定去你們家吃飯，你把門的碼告訴我，這樣你們下班直接回家吃飯就好了，也不用拐進來一趟，多一段路。”

賀初月花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小姨你們——”

戴聞春已經單方面決定：“我跟你小姨夫現在在超市買得差不多了，你看你還有什麽想吃的，我們沒買的回去買？”

隨便扯了幾個零食的名字匆匆掛了電話，賀初月看了眼時間又給肖知言打。

幾聲忙音後沒接，決定讓何文替先和當事人說明況，回家把臥室門關上再回來。

剛準備掛斷給何文打，還沒按上掛斷鍵，電話通了。

“初月。”清雅的聲線貫徹左右耳，將焦急一掃而空，“剛剛在開車，怎麽了？”

拋開緒，“你到家了？”

肖知言幾秒後才應：“快了，在電梯裏。”

“那你回家之後先把自己的東西拿到主臥，再把一切分居的痕跡清理掉！抱歉，如果只管上臥室門有些太不自然，會引起懷疑。”

肖知言不解：“什麽懷疑？”

語速太快有些缺氧，緩著道：“小姨把晚飯地址改到咱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