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11:00,陳俊生風塵仆仆地回到家。眉宇間是掩蓋不住的疲倦。
他夾著公文包,輕輕打開門,看到書房出一縷。
陳俊生心下詫異,眼下,亞琴也該休息了呀。
陳俊生來書房,過門,驚奇地發現,羅子君正戴著耳機,邊在手機上聽課,邊在一本厚厚的教材上筆疾書,的樣子十分專注,顯然沒有注意到陳俊生回來了。
羅子君的這一面,是陳俊生從來沒有見過的,他不看得呆了。
這時羅子君恰好看完課,了個懶腰,抬起頭,正好對上陳俊生的眼睛。
“老公,你回來啦?”羅子君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迎出來,接過陳俊生的公文包。
看羅子君居然沒像往常一樣問東問西,陳俊生反而有點不習慣,他不自覺地開口解釋道:“今天 公司里有事,加班有點晚。”
“嗯,知道。”羅子君簡單回復,“收拾收拾早點睡吧,明天你還上班呢,我也要上課。”說著羅子君頭也不回地去了衛生間。
羅子君叼著牙刷看著鏡子里因為學習而略顯憔悴的自己,心中了然。
加班?約會去啦!
但此時,對已經不重要了,心里現在除了薛甄珠的病就是學習,沒有心力和小三爭爛黃瓜老公。
陳俊生看羅子君沒有上來盤問,反而如此冷淡地走開,心里有點不舒坦。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不舒坦來自何方。
等夫妻倆都洗漱完畢,躺在床上。陳俊生沒像往常一樣默默睡去,而是有的找起了話。
“看不出來,你還認真的,學習辛苦吧?”說著,還出標志的憨憨笑。
“還行,畢業這麼多年,突然開始學習,有點不適應,但估計很快就好了。”
說完羅子君蓋上被子,側過準備睡覺。
“媽還好吧,子群在醫院看著呢?”陳俊生明知故問道。
“嗯,醫生說,先住幾天院,掛點水,再進一步確定治療方案,現在是初期,大概率要做手切除病灶。”羅子君也耐心地回答著他。
“子君,別擔心,有我呢哈。”陳俊生聽罷又補了一句。
羅子君嗯了一聲,不與他繼續聊下去,心里想著第二天的學習,沉沉睡去。
陳俊生看羅子君什麼都沒說,以為學習累了,也翻了個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八點,羅子君和陳俊生雙雙起床,羅子君快速化好出門妝,來到飯桌,看陳俊生還在吃飯。
沒說什麼,快速剝了個蛋,喝了兩口粥就要往外沖。
陳俊生很久沒見過這麼鮮活的子君了。忍不住喊住子君:“我開車送你去上課吧。”
“不用。”羅子君邊嚼蛋,邊抄起門口裝滿教材的托特包就往外走。“和你們公司不在一個方向,早上又堵,我坐地鐵很方便的,我走了,老公。”話音沒落,子君已經走遠了。
后的陳俊生看著風風火火的子君,覺很陌生,很新奇。
羅子君可不知道陳俊生的心理活,穿著平底鞋,耳機里塞著昨天聽過的課,了十站地鐵來到培訓班。
這個法考培訓班在一個酒店的會議大廳里,整個班接近兩百個人,人員構也很富,有剛畢業的大學生,也有工作黨,有和一樣重回職場的寶媽,甚至還有白發蒼蒼的叔叔阿姨。
羅子君自從當了家庭主婦后,就沒有一次見過這麼多人在一個房間里,即使已經來上過課了,還是不覺得新鮮和好奇。
來到教室,羅子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教室的角落飲水機接一杯熱水。
接完熱水來到座位,也到了上課時間,老師是畢業于某知名政法大學的博士生導師,講課非常清晰易懂。
羅子君作為非法本,聽起來也并不費勁,一邊認真聽著一邊在書上做著筆記。
就這樣,在學習中的一天度過得飛快,下午五點,羅子君就下課了。
懶腰,心里慨,自己一把年紀才像小年輕一樣趕路,看來人生的功課,每一步都不可或缺。
欠下的,總有一天要補。
自己好多年沒這麼用功過了,連中午都是將就吃了一盒酒店的快餐,只為能伏在課桌上午睡一會兒。
這麼想著,羅子君坐地鐵來到醫院,現在正是下班的點,打車未必比坐地鐵快。
以前自己做太太的時候,哪會工作日的上下班高峰出來溜達,上次下課打車,在環上堵了一個多小時。
看來,很多時候,還是要經歷的事多了,才能教會人理智。羅子君如是想著。
不到六點鐘,羅子君帶著路上買來的清粥小菜來到醫院,打算母仨個在醫院將就一頓。薛甄珠是肝上的問題,醫生囑咐不能吃得太油膩。
到了醫院,羅子君剛剛坐定,就意識到氛圍怪怪的,打量著薛甄珠和羅子群,看們一副言又止的樣子,尤其是羅子群,看起來很扭。
羅子君心下了然,子群每次這樣,必是借錢。
果然。只見羅子群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姐,白做生意又虧了。”
薛甄珠聽到又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二婿白,確實不靠譜。
自從和兒結婚之后,不沒有掙多錢,還老是賠錢,幸虧有陳俊生這個有錢的姐夫,不然他前前后后一次三萬一次兩萬的,賠了十萬有余,誰能幫他還?
“多?”羅子君平靜地問道,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出言譏諷。
羅子群看著姐姐的反應,心中不由一喜,語氣都堅定了一點:“三萬。”
“子群,這個錢我不會借給你的,不僅這次不會借給你,以后也不會借給你。白做生意賠了錢,讓他自己想辦法。”
此言一出,羅子群,包括薛甄珠都當場愣住。
羅子群沒想到姐姐如此不留面地拒絕,怔怔了一會之后,臉上掛不住了,開始變變的。
巨大的恥包圍了,進而生出了一憤怒,恨恨地想,你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花我姐夫的錢,你不借,我去找我姐夫借。
“你要還當我是你姐姐,就別私自去找陳俊生借。”羅子君仿佛看穿了心中所想,決絕地說道。
“君君?你怎麼說這麼重的話?子群可是你親妹妹誒。”薛甄珠見勢不對,出言勸解。
雖然也恨白無能,但可憐天下父母心,總是更心疼那個看起來沒出息的孩子。所謂損有余而補不足。反正陳俊生有錢,三萬麼兩萬的,他也不在乎的呀。
羅子群被拒絕后又被穿心思,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了,眼圈紅紅的含著淚恨恨地看著羅子君。仿佛羅子君才是害一次次出來低三下四借錢的罪魁禍首。
羅子君看著一貫拎不清的羅子群,和一向偏袒“鳥”的薛甄珠,深深地吸了口氣,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看著這拎不清的母倆一字一句的說道:“陳俊生已經出軌了,說不好什麼時候就會跟我提離婚。”
“什麼?!”薛甄珠的調都提高了三度。羅子群也張大。們對著子君的臉看了又看,一點都看不出開玩笑的痕跡。兩個人當下心里一沉。
羅子群也顧不上生氣了,忙追問:“真的假的,你怎麼知道的,不會是誤會吧?”
“我也希是誤會,可惜不是,所以,我不能再借錢給你了,也在不會再給白填窟窿了。
媽媽現在生了這麼重的病,還得指陳俊生付醫藥費呢,把他惹煩了,咱們一家人都得去吃屎,你自己掂量著辦吧。”事到了這一步,羅子君索把丑話攤開了。
不痛就不會長,每個人都是這樣,羅子群和白也該長了。
羅子群再拎不清也聽懂了,忍不住囁嚅道:“那白怎麼辦,那些討債的會打他的……”
薛甄珠又氣又無奈,也明白羅子君說的都是實話,想到羅子君要不是為了,可能也不會在陳俊生出軌后忍氣吞聲,心里頓時充滿酸楚。一時也無心幫子群說話了。
“那是他自己的事。”羅子君正道,“法治社會打不死人的,白該從發財的夢中醒來了,以后再也沒有人能替他兜底了。咱們一家人都該從夢中醒來了。”
看到羅子群似乎聽進去了,又似乎還有些糾結。
羅子君掏出一個紙袋,放在羅子群面前的桌子上,說:“你們都知道我在家陳俊生是不給我管錢的,這是我上最后三萬塊現錢,這還是之前問陳俊生要報名費的時候得來的,我故意報了一個最便宜的班,就想留著應急用的。現在你拿去。”
羅子群面一喜,以為羅子君突然心了,怎料羅子君接著說道:“這三萬塊,是你最近失業,給你和弟弟的生活補,這一年只有這麼多,也算謝你幫我多照料媽媽。用完就沒有了,你要是信我呢,就把它收好,省著點用。你要是愿意給白呢,我也不攔著,唯一你要記住的是,這是最后的錢,給了白就沒有了,你自己掂量,我言盡于此了。”
羅子君想了想還是補了一句:“白作為一個男人,一個父親,總不能一直不長大吧。你想想吧。”
羅子群著三萬塊,天人戰,思來想去,還是尋了個空,留出一千塊,將剩下的錢悄悄存進自己的卡里。
這三萬塊給了就是自己的錢,讓再給出去,還真有點舍不得,勸自己說,就當是為了弟弟。
總不能一家人真喝西北風吧,白的德行最清楚不過,這次還了,下次保不準還有坑。
說白了兩個人不過仗著有人兜底,賺了算自己的,賠了算陳俊生的,賬誰都會算。
不能真的死弟弟和自己。
羅子君看妹妹拿錢出去了,沒說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只剩尊重他人命運了。
子群離開后,病房里只剩薛甄珠和羅子君,薛甄珠招呼羅子君坐近一點,握起兒的手,薛甄珠的眼淚串串地落了下來:“我的心肝唉,陳俊生個殺千刀的,他怎麼能出軌呢。”
薛甄珠這才后知后覺意識到羅子君為什麼放著好好的太太不當,突然要去考證工作。
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生病后的薛甄珠,對羅子君依賴了很多,同時又很心疼羅子君。一時之間百集,竟哭得哽住了。
羅子君也流下了眼淚,抱著母親輕聲安。讓母親放心。
直到薛甄珠平靜下來,漸漸睡去,羅子君才離開病房回家。
離開前,羅子君給羅子群發信息囑咐照顧好薛甄珠。
羅子群回得很快:“好的姐,你放心。”
羅子君看到信息,自嘲一笑。
這個家就是這樣,可能不面,但是真實。可能吵吵鬧鬧,但是彼此之間又有羈絆。在風和日麗的日子里互相傾軋,在急風驟雨的時候又能彼此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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