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涵！”唐晶開心地沖他揮手：“怎麼到的這麼早。”

“我剛好在附近見完一個客戶。”賀涵說著向二人點頭示意。

簡單打了個招呼后，子君帶著唐晶和賀涵向子群家走去。

陳舊的小巷又長又深，七拐八繞，街邊還有圍在一起洗服嘮家常的大媽，和圍在一起下棋的大爺。冒著鼻涕泡的小孩一群一群跑來跑去。充滿了人間煙火氣。這種地方，是唐晶和賀涵這種職場英鮮踏足的。

三人還沒到子群家門口，就聽到了子群和白的爭吵聲夾雜著孩子的哭聲，摔東西聲從遠一個破防盜門的門里傳出來。

旁邊是三五個皺著眉頭指指點點的鄰居。

子君和唐晶對視一眼，面一變，急急地來到子群家門口。

賀涵隨即也跟上二人步伐。

隨著距離的接近，爭吵聲、哭鬧聲越來越大，聽著似乎是為了開店的事。

羅子君上前用力拍響房門：“子群，羅子群，開門！”

不一會兒，頭發凌，滿眼淚水的羅子群打開了房門，將三人迎進了門。

這是一個不足三十平米的單人間，凌仄，線昏暗，正對著門口的是靠窗的一張嬰兒床，子群的兒子正躺在上面，哭得小臉紅紅，鼻涕都流到了圍兜上。白正靠坐在堆滿雜的雙人沙發上， 雙目圓睜，瞪視著子群。

三人的到來，仿佛給這間房子增加了一束，這束是金錢和修養堆積起來的致。

子群看著三人，尤其是唐晶和子君后這個高大的男人，他目堅毅，穿著考究，是手腕上那塊表，估計都能買下不下十間這樣的房子。

而即使是這麼小，小到家里只是來了三個人都顯得格外擁的房子，都不是自己的家，而是自己租來的，羅子群第一次覺得又悲哀又自慚形穢。

唐晶看見這場景，頭皮一麻，和子君好友多年，大概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子君深吸一口氣，走到搖籃前，抱起哭得已經快岔氣的弟弟，輕輕安著，接著，看向妹妹羅子群：“子群，你來說，發生了什麼？”

“姐。”羅子群囁嚅道：“白不同意我開早餐店，他說，有那十萬八萬的，不如拿給他做生意賺錢。”

唐晶聞言眉心一抖，抬步就要上前理論，被子君手攔住，子君用眼神示意唐晶冷靜。

子君看向白：“白，你怎麼還好意思提做生意的事，這些年，又是炒手串，又是倒賣中藥，哪次不是賠的底掉？”

白被子君揭了老底，有些惱怒，口不擇言道：“我再怎麼賠錢我至我靠自己做生意，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靠男人嗎？”

子君都快氣笑了：“白，你怎麼好意思說靠自己，哪次不是子群和我幫你屁？上次媽的養老錢都拿出來了，就為了幫你還債，這麼快你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羅子君，我就知道，你沒瞧得起我過，你有錢給子群開早餐店，卻沒錢幫我還債，你就是故意針對我！”白恨恨地說。

“對，我就是瞧不起你，你看你這個沒有尊嚴的樣子，還要老婆低三下氣去給你借錢還債，你讓人怎麼瞧得起你？！”看著白混不吝的樣子，子君也怒從中來。

白聽到子君這麼說他，氣得暴跳如雷，“噌”地一下站起來，指著羅子君說：“就你有尊嚴，陳俊生都出軌了你不也低三下四地哄著嘛！不就是圖錢嗎，你有尊嚴，你有尊嚴你有本事離婚呀。”

子君聽到白的話不由得愣在當場，渾冰涼。

“白！”一直沉默的羅子群突然尖著制止白繼續說下去。

白看到羅子君的反應，有種吵架吵贏了的洋洋得意：“怎麼了，我說的是實話，你平時在家不也說過你姐得意太久了，苦日子在后面嘛。”

羅子君，轉頭看了妹妹一眼，仿佛從來都沒認識過。

忽得明白了，為什麼最親的人能傷自己最深。

是因為，正是因為最親、最信任、最了解，所以他們最知道，把刀扎在哪里，能讓你最痛。

“姐，我不是真心的，我那是上次你沒借我錢說的氣話……”子群看姐姐的眼底流出自己從未見過的絕神，不自覺得心里又慌張 又有些心痛，本能地急急開口解釋道。

子君心下冰涼，仿佛力氣一瞬間被空，木然地將弟弟塞給羅子群，抬腳就往外走，不顧背后子群的道歉和唐晶的安，那些聲音就在邊，卻又仿佛遠在天邊。

像行尸走一樣直直往外走去，眼淚一行一行快速落，砸在這冰冷又骯臟的大地上。

唐晶看到子君這樣，心中大慟，忙快步追上，賀涵皺著眉頭若有所思，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