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這……是你朋友的車?”夢羽書不是覺得夢安然不可能認識富豪朋友,而是覺得夢安然離開陸家后竟然還能隨便借到近百萬的車。
一時間有點恍惚,夢安然到底還是不是陸家的千金啊?
“對。”夢安然很快定了心神。
上車后,兄妹倆坐中間兩個位置,夢澄泓自己待在后排。
“先去一趟市圖書館。”夢安然簡單吩咐。
司機發車子,啟程。
夢安然捧著手機給秦沐發微信。
【夢安然】:秦爺,這就是你說的田?
【秦沐】:兩個多小時車程呢,怕你坐久了不舒服,特意選了這輛。
【夢安然】:我記得你車庫里沒有這輛車。
【秦沐】:新買的,正好我平時去機場路上能瞇一會兒,用得上。
話已至此,夢安然便不多說了,哪怕知道秦沐是特意為買的。
送夢羽書到圖書館后,車子重新上路,開往城市另一頭的郊區。
夢澄泓昨晚興得整宿沒怎麼睡,今天又起得太早,這會兒躺在后排座椅上陷了夢鄉。
路途有點枯燥,夢安然乏味地翻看今天的財經新聞,迷迷糊糊也睡著了。
再醒來時,已經到達目的地了。
眼前是一依山傍水青磚綠瓦的庭院,推開紅木大門走進去,院里種滿了青翠的竹子。
順著石板道繞過錦鯉池到達主樓,一個滿頭銀卻態矯健的老人家坐在廊下的太師椅上,閉目養神晃晃悠悠。
像坐在搖籃里哄自己睡覺。
“吳老。”
聽見悉的聲音,吳老猛地炸起來,卻因作太大導致太師椅劇烈搖晃,掙扎了幾秒才終于坐起。
他眼睛瞪得像銅鈴,盯著離他不過幾步距離此刻正笑如花的孩。
他快速起大步流星地過去,一掌拍在夢安然胳膊上,吸了吸鼻子委屈極了,“你個沒良心的,還知道來看我啊!你說說,我都多久沒見過你了!”
夢安然了被吳老打了的地方,不忿道:“我這不是來了嘛!還給你帶了棵好苗子,你要不要?不要我可走了啊!”
說完,轉作勢要離開,吳老連忙拉住,“別,別啊!我一個老頭子呆在這無聊死了,你難得來一趟,多陪我一會兒唄!”
夢安然幽怨地剜他一眼,將躲在后的夢澄泓拉出來,往前帶了帶,“這我弟。”
夢澄泓怯生生地打招呼:“吳爺爺好。”
“誒!真乖!”吳老滿眼慈地了小孩兒的臉蛋,這聲爺爺聽得他心里頭甜滋滋的。
又忽然反應過來,笑容一收,正盯著夢安然,“不對啊,你哪兒來的弟弟?”
“這事兒待會兒再跟你說,你筆墨呢?我記得你前天才發了朋友圈,搞了套新的是吧?拿出來給孩子玩玩。”夢安然牽著夢澄泓,徑直路過吳老就往書房闖。
吳老懵了一瞬,反應過來后大驚失地疾步跟上去,“祖宗!我那可是上等北狼毫做的筆!那墨也是我自己花好幾個月時間做出來的漆煙墨,貴著呢!可不能用來玩啊!小孩想玩,我給他拿別的唄!”
夢安然停下腳步,“也行。”
墨貴賤無所謂,反正吳老這里的墨都差不到哪里去。
足夠夢澄泓練手了。
生怕夢安然浪費了他好不容易做出來的墨,吳老急忙去拿了一小筐各種大小的筆還有硯臺、墨水,連宣紙都備好了。
選了個有桌子的空房,夢安然讓夢澄泓在這里慢慢玩,寫幅最拿手的字畫。
之后就跟吳老去院子的亭下喝茶聊天了。
“你是說,你本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親人家里很拮據?”
聽完真假千金的故事,吳老眉心斂了川字。
怎麼會有如此離譜又狗的事兒啊?親兒都能抱錯,一個個腦子里混了漿糊嗎?
嘆息一聲后,吳老繼續道:“不過你能離開陸家也好,太多規矩條框會扼殺你的藝天賦。夢家經濟條件差,你干脆來這做我徒弟,為師帶你吃香喝辣!”
夢安然抿了口熱茶,睨過去一眼,“死了這條心吧,我可不當你的徒弟。”
吳老頓時癟起哭喪著臉,“嗚嗚,我一輩子獻藝,七老八十的人了,沒結婚沒孩子,連個徒弟都沒有,你忍心看見我孤獨死去,無人繼承缽嗎?”
這一招對夢安然并不用,悠悠道:“你才六十三,什麼七老八十。而且,我不是給你帶了個苗子過來了嗎?”
吳老一臉嫌棄,“你說那小孩?看著就沒什麼藝家的氣質,天才都是有點古怪的,像你一樣,像我一樣。”
夢安然輕嗤一聲,不多說。
不在乎吳老能不能看上夢澄泓,今天過來主要是蹭吳老的筆墨紙硯和地方,讓夢澄泓寫幅字畫,拿去自己的藝作業。
也是很久沒見過吳老了,順便過來探一下。
午飯時間,傭人喊吃飯了,夢安然跟吳老一起走回主屋,先去書房找了夢澄泓。
剛推門進去,吳老就被驚呆了眼。
筆像是夢澄泓的伙伴,他站在桌前,小手握著筆,蘸了一筆濃墨,盡揮灑在宣紙上,作游龍,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地上散著七八張已寫完的作品,吳老隨意拾起一張,看見上面木三分的、筆鋒凜冽的行書,布滿褶皺的手止不住抖了一下。
他盯著手里的宣紙,嚨哽咽許久才發出蒼老的嗓音:“他學了多久啊?”
九歲能把字練這樣,大概是從小培養的吧?
“一年楷書,一年行書。”
夢安然此話一出,吳老立即瞪圓了眼睛扭頭盯著,“什麼?你說什麼?!一年能練得如此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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